点上蜡烛,就着白开水装的矿泉水瓶,夫妻二人就开始挑灯夜战,直接把校长资料上给的各个家庭依次标记,找出来已经家访过的家庭,然后,再对着记忆,逐一写下关键词,找到每家每户的问题,写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当然了,最后的关键都在一个字上——
钱。
钱,经济。
经济就是生产力,生产力就是推动教育的动力!当然,教育也是推动生产力的再发展的因素……wWW.ΧìǔΜЬ.CǒΜ
脑子里循环着教育的规律原则的夫妻二人,没喝完的水瓶子拧紧了在烛光下折射出的光晕,偶尔也让江雨霁发神一秒,然后,又是那句——
从来如此,那便对吗?
一次次的改革乡村,最后的结果几乎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国家一次次的给予扶持,但最后收效甚微,他们也不是不知道。
伸手党习惯了,就像是跪着要钱。
国家的扶持是一回事,自己站不站得起来是另一回事。
可即便都明白是什么原因,这一次,夫妻也仍旧要继续,并且也根据这件事制定了相关的计划和改革经济的初步想法和计划。
只是还需要时间一步步来…
“叩叩叩。”
突然的敲门声,把夫妻都吓一跳。
李维几乎是立刻拿起来包里的扳手一声低吼,“谁!”
“我,我,是我,两位老师,给你们送馄饨来呢……”
校长不知在门外站多久了,到手被塑料袋勒住的疼了,才回过神。
他不知道怎么了,看着夫妻两个在烛光下奋笔疾书的样子忽然恍惚的想到以前的老师也曾经都是这样的美丽园丁。
他真没想到他们夫妻二人下午是去家访了还给了钱让学生去上学。
这次的老师,好像……真的不太一样。
所以,他在他们走后,在听完了馄饨店铺里的七嘴八舌讨论他们两个夫妻「行骗」,把他们家底儿都掏空了,就差祖宗十八代没问的事儿打听完,就一路拎着两份馄饨跑来。
结果,“馄饨”一站不知道多久,就还是糊了。
糊里糊涂的不仅仅是馄饨,他脑子也跟着混沌。
孩子们啊,难道真的遇到了真正的菩萨老师?
他心头似乎有千言万语,因为这每一届的学生他都看过的,都不差。
哪怕残疾,可心灵美得很!
缺的只是机会和好的老师指引,偏偏他一个校长,只是个退伍兵,因为受了伤一只耳朵失聪,来到这里……他没有那种专业教书的资格,有的只是部队里一些对于残障人士的经验,所以,只能一次次寄托希望与这些老师们。
可他一次次的失望,直到现在——
“好同志啊,白天是我冒昧,你知道以前的老师……”
校长感激涕零的,就好像是他现在是学生一样。
李维看了一眼不说话的江雨霁,自己过去说:“我们还在忙,等明天……最迟后天,我们准时给你说明梳理情况。到时特殊情况再特殊讨论。”
校长听着,忍不住地看向江雨霁,她始终一言不发。
可是——
“她刚才不是……”
校长指了指嘴,做了个简单的手语大概意思问她怎么不说话啊。
李维听到这里一直冷淡严肃的脸,突然有些自豪的笑:“她?只对我和学生说。”
就跟他一样,笑容也只对她和学生或许还要加上学生家长。
校长摆手,“那不会!嗯,那好吧,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们尽管说……排除万难也要帮到你们!”
李维那句“需要钱”三个字还是没说,这种事儿,不好说,也不该说。
何况,授人以鱼的事儿国家做的不少了,还是得让他们自己站起来。
所以,只是笑笑,送客。
至于那份糊了的馄饨,李维给捞起来,第二天早晨电来,用功率最小的电炉热了热,就着馒头当咸粥——
一个字,香!
今天留给他们的任务比较重,因为昨天有问到田地的具体地方,他们要先从这几个下手,江雨霁的计划周全,只是,在出发的时候遇到了一点点的小毛病,胃疼。
偷瞒着李维吃了两片止痛药,才恢复了朝着外面走…
夫妻在田埂上一整天,走访田地比走访家里方便,遇到的「学生」不少。
他们扮演的角色不是学生,是一个个小型人形劳动机器,在机械反复重复着农活动作。
别说孩子,就是家长,江雨霁不用语言交流,单纯打手语,复杂的都看不懂。
李维那边情况也不好。
盲童都被弄在一边做简单的手功,看不见的手上破了皮。
与灾区无关。
地处农村的残障人士,远比常人想象中要多的多。
反而天生聋哑的,并不多,多数是在重大事件,意外事件后,因为农村经济条件特殊,导致的后天产生聋哑,盲。
许多孩子来不及好好检查,也许,一场大病,哪怕腮腺炎引起的高烧,不得到及时救助治疗,就可能是导致听力损失原因。
这一点,江雨霁在国外的研究中,也有相似案例,数不胜数。
中间,夫妻也有遇到的其它帮忙农活的正常适龄儿童,虽不是江雨霁要负责的范围,也还是礼貌,理性的进行了劝学。
到傍晚,江雨霁和李维几乎是累到脱相。
毕竟除了口说纷云外,还要身体力行地帮干农活,也只有这样,才能够拉近距离能够继续聊下去。
看许多聋哑学生在小小年纪就写满了麻木的脸,江雨霁恨不得立刻给他们的生命涂上缤纷的色彩。
江雨霁虽得双亲疼爱,可因听力损失,发音说话的能力启蒙的十分辛苦,只能一直只能用眼睛和手代替耳朵。
上学时,别的学生可以边听边记,她必须靠课前看教材,课上盯板书,课下抄笔记来反复学习,遇到实在不懂的内容,也得追着「笔问」老师,听不到老师回答,就只能跟老师“笔谈”,请老师把要说的话写下来……
别问为什么江雨霁不问自己的父母,她的父母也是别人的老师!
总之,她的童年困难极了!
还好后来国家开放政策,在天津、山西、山东、江苏等地开放大学招收聋人学生,江雨霁的家里给她报名后,本想多个选择多条路的她竟一跃考上了聋人界的小清华。
等录取通知书到了以后,她就开始扭转人生一步步研究各种聋哑人的学术成果,最后又重回国内,解决国内的聋哑教育问题。
而曾经她仰望长大的跳孔雀舞的邰丽华委员,也用铿锵的手语“唱”起国歌。
那是把国歌歌词拆解成不同的词条,又天南地北地收集了60多种“手语方言”版国歌。
视频一出就刷爆了朋友圈,更多的人由此得知了此前发布实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国家通用手语方案》…
而这些——
也是她产生“灵感”的来源。
她也将要带领学生努力发展新的就业和未来方向!
她一定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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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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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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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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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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