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要忙着新铺子的事,晚上要研究那个解药。
她跟谢安如说过,暂时在这边住,所以又去买了两个下人,负责她的一日三餐和临时跑跑腿。
庄梅那边已经请好了人,座堂大夫和伙计都已准备好。
就待药丸运送过来便可以开张。
第四日,沈苁因着去知州府给谢安如扎针,耽搁了一个时辰。
结果等她到云雀街的时候,却发现铺子跟前围了不少人,大家伙对着铺子指指点点。
里面隐隐传来吵闹声。
沈苁目光一变,加快了步子。
她刚走到跟前,就有认识的人发现了她:“沈东家来了。”
人群很自觉的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沈苁这才看见,铺子里面一团糟,仿佛被人洗劫过一般。
那新置办的柜子都被推倒砸成了碎木,柜台上她放置好的盆栽,各种装饰也都掉落在地。
一个身穿惨绿罗衣的男子正对着这边,身影高挑朔长。
他一手拽着庄梅的两只手腕,一手拿着折扇,还往里吼:“瞎吗?那里没砸到,给我细细砸了。”
看样子他带来的人还不少,铺子里就有四五个,而这外边还有七八个拦着路人不让帮忙。
沈苁目光一扫,就看到朱老板一行脸色焦急,被人死死挡住。
被拦住的都是那天早上来围观的“熟人”,他们脸上表情不忿,在看见沈苁时转而变为惊喜。
“干什么的!”
因着让开的道,那绿衣男子带来的手下发现了沈苁,面色不善。
大约也是个察言观色的,当即就要上来阻拦。
沈苁脸上带着令人胆寒的煞气,后脚一蹬借力,往前一脚踢在那人的腰腹位置,直将人踢出去砸在那绿衣领头男子的面前。
也是这动静,兴致勃勃指挥的绿衣男子此时才注意到不同寻常的气息,他一边牢牢扯着庄梅,一边转头过来。
结果下一瞬,眼前一花,他双手一麻,接着当胸一痛,只感觉整个人不受控制往后飞去,直砸在了挡人的手下身上。
“嘶,特嘛谁!”
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被踢和摔的移了位。
那边沈苁已经扶住了庄梅:“梅姐姐,没事吧!”
庄梅看上去一点事没有,此时还有心情对着沈苁抛了个媚眼:“苁儿来的正好。”
说着她转头看向那边被手下扶住的绿衣男,脸色就沉了下来:“罗永寿,今日之事,我庄家不会善罢甘休。”
姓罗……
沈苁看了那人一眼,猜到这玩意估计就是庄梅那差点定亲的罗家人了。
“他骚扰你了?”
问话时,语气中就带了寒意。
庄梅点了下头,又摇摇头:“他没占到便宜。”
她虽然没什么力气,但好歹也是庄家人,这姓罗的并不敢做什么。
罗永寿其实五官还不错,就是那双眼里面暴露了太多情绪,显得整个人不像什么正派。
他被沈苁踢的很严重,胸口闷闷的,喉咙里一股子腥甜,此时正脸色阴沉的看着沈苁。
“你找死!”
沈苁丝毫不惧,她目光盯着他的脸,语气带着冷厉的森然:“找死的是你!”
两人目光相撞,都有着弄死对方的杀意。
反倒是庄梅有些插不进去。
沈苁已经放开她,朝着罗永寿窜了过去。
大约姓罗的想不到她第一反应不是制止那些砸东西的人,而是依旧选择自己作为目标。
他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拳捶在侧脸,领子被人揪住:“叫你的人停下。”
罗永寿被打的偏了头,嘴里突出一口血沫。
他冷哼一声:“你算哪根葱,敢命令老子。”
说着他不顾揪着自己的手,冲着那些愣住的手下就大吼:“给老子继续砸,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这铺子我也砸定了。”
围观的人先是被沈苁利落的身手震住,此时被吼了下,猛然回神回来:
“这位少爷,你这又是何必呢?”
“人家姑娘家开个铺子也不容易……”
……
听着这少爷的吼声,他们是不觉的沈苁一个姑娘家出手粗鲁了。
特别是先前的朱老板一行,心里忍不住暗暗喊加油,为沈苁助威。
打残那犊子!
他们可是从头到尾在场。
这铺子的另一位东家原本在店里收拾,结果这少爷带着人过来就将人堵在铺子里。
等朱老板他们过来的时候,里面已经吵了起来。
听那少爷的口气,分明就是因着人家姑娘拒绝他而生了恼意。琇書蛧
最后那少爷就一挥手,让人直接砸铺子。
甚至他们去拉的时候,还派人将他们拦住。
倒也不是朱老板他们多正义,而是他们清楚这铺子的原主人身份了不得,即便是现在换了东家。
以那种身份来说,这种铺子根本不可能卖出去
所以两任东家间必然有联系,甚至是交好。
他们才愿意出这个头。
在罗永寿的示意下,那砸店的手下又听话的继续动作,仿佛真就不管他们的主子了。
见此,罗永寿满意的收回视线,挑衅的看着沈苁:“你打啊,有本事打死我。”
说到这,他猛然沉下脸,眼神变得阴狠:“不然今日这仇我必然要报回来。”
沈苁定了定的看他半响:“打死你可太便宜你了。”
这人心里似乎有问题。
根本不能按平常的方法对待,擒贼先擒王在这里不管用。
沈苁念头微转,手中银针一闪。
在不远处朱老板瞪大眼的注视下,一根扎在罗永寿的脖颈,一根扎在他的脑上。
“你干什么!”离得不远处挡人的手下吓得破了音。
沈苁施施然起了身,看着罗永寿直挺挺倒在地上:“我劝你们别动他,不然痴傻了我可救不回来。”
这话,成功让那手下伸出去的手连忙缩回来,站在罗永寿旁边惊恐万分。
就连罗永寿瞪着的眼里也带了丝惧意。
他此时除了眼睛能眨之外,浑身一动不能动。
这种未知的情况,饶是他也有些害怕起来。
但沈苁将人制住就不管了,她对着庄梅说一声:“看着他。”
就直接朝着店里去。
其实她来时,店里已经被砸的差不多,到现在就更什么也不剩了。
那些个手下估计是不敢违抗命令,就只能将那柜子的碎块再次分解。
倒是衷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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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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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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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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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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