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正式开机,秦时风作为一番男主角自然不能缺席,于是大竹只好买了晚上的航班,连夜赶去横城。
拿到机票,楚南星有些吃惊:“头等舱?”
秦时风斜睨着她:“我的工作人员跟我出门,都是头等舱。怎么?夏慕钦不给买头等舱?”
楚南星冷哼一声:“幼稚。”
秦时风余光瞟着楚南星,阴阳怪气地对大竹说:“所以说搞音乐剧的男人不靠谱,你要是给唱音乐剧的当助理,就只能挤经济舱了,可怜死了。”
大竹一向很配合自家老板的表演,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大声嚷道:“是啊是啊,唱音乐剧的都比较抠门,品味很差,连头等舱都不给工作人员买,哎哟谁要是看上唱音乐剧的男的,那这辈子就要遭罪喽!”
秦时风很满意大竹的表现,对大竹比了个大拇指,悄声说:“冰箱明天就下单。”
这两个人互相配合着表演,明里暗里都在贬低夏慕钦。
楚南星轻轻一哂,对大竹微微一笑,冷静地说:“如果你给唱音乐剧的当助理,就不需要每天忙着处理各种公关危机。唱音乐剧的呢,通常都洁身自好,从来不和女明星传绯闻。没有黑点,不会在片场殴打灯光师,也不会三天两头上黑热搜,让你忙得焦头烂额。”m.χIùmЬ.CǒM
秦时风的脸“唰”一下黑了。
大竹吧唧吧唧嘴,不敢说话了。
楚南星眉梢一挑,对秦时风笑得有几分挑衅:“最重要的是,唱音乐剧的会拉大提琴。”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候机室。
秦时风低骂一声,对大竹说:“马上给我搞个大提琴来,老子就不信了,我他妈三天之内必须学会这玩意儿!”
大竹张大嘴:“三天?!”
秦时风眯了眯双眼:“怎么?你不信我三天能学会?”
大竹哪儿敢说不信啊,他这阳奉阴违的功夫早就练就得炉火纯青了,于是点头道:“信,当然信!三天怎么可能学不会大提琴呢?你是谁啊?秦时风啊!三天必须学会!”
没想到秦时风闻言冷哼一声:“你除了会拍马屁还会什么,三天谁他妈能学会大提琴?你怎么不让我三天学会驾驶飞船登上宇宙和地球一起流浪去呢?”
大竹:“......”
完了,小学姐不乐意搭理秦二公子,所以秦二公子又开始喜怒无常了。
他一个小助理还是闭嘴吧。
秦时风在楚南星那儿吃了瘪,就忍不住要在大竹身上找补回来。
他用一种鸡蛋里挑骨头的眼神打量大竹两眼,刚要毒舌一番,大竹心念一动,立即指着头等舱候机室里:“里边那个空少在和学姐搭讪!”
秦时风一看,眉心皱起,立即抬脚往那边走去。
大竹暗暗松了一口气,得救了。
·
由于途经城市突发雷暴,飞机延误了将近两小时,夜里十一点多才起飞。
秦时风明天一早就要去剧组化妆,上了飞机后立即闭眼小憩了。
其实楚南星也有些困倦,她昨晚便几乎没有睡着,今天白天一整天精神都是紧绷的,这会儿脑子里那根弦松了下来,她的眼皮也开始上下打架。
“你好,”楚南星对空乘礼貌地说,“能给我一杯咖啡吗?不要加糖和奶,谢谢。”
秦时风闻言摘下眼罩,不赞同地说:“几点了,喝什么咖啡,给她一杯牛奶。”
空乘面露难色:“这个......”
楚南星对空乘笑了笑:“不用管他,我要咖啡。”
空乘连忙去为楚南星倒咖啡了。
秦时风“啧”了一声:“你晚上还想不想睡了?”
楚南星把他身上的毯子往上一提溜,闷住了秦时风的脸:“你睡你的,少管我的事情。”
秦时风一把将毯子扯下来:“楚南星,你长本事了啊?”
楚南星淡淡道:“我们现在是雇主和雇员的关系,我喝什么、晚上睡不睡觉,你管不着。”
秦时风上半身向她靠近,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嗓音低沉:“我怎么就管不着了?”
楚南星微笑着回击:“秦先生,但凡是没有写在合同条款里的,就无法对我构成任何约束。”
秦时风看着她的脸:“牙尖嘴利。”
楚南星礼貌回应:“谢谢夸奖。”
秦时风轻笑一声。
行,针锋相对也好过前段时间的冷漠疏离。
只要楚南星不是不理他,对他怎么样都可以。
·
咖啡很快便端到了楚南星的小桌板上。
她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拿出教材和笔记本,认真地为秦时风制定起学习计划。
既然接受了贴身家教这份兼职,那么秦时风就是她的辅导对象,她要对秦时风负责。
薄荷的清香和咖啡的苦醇味道混杂在一起,丝丝缕缕地飘进秦时风的鼻腔。
他忽然间便睡意全无,慵懒地靠着座椅靠背,看着楚南星认真时沉静的侧脸。
楚南星开了舱顶的一盏小灯,灯光落在她身上,将她笼罩在一圈光晕当中,将她包裹得无比温柔。
秦时风心头忽然涌起一阵柔软,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像这样看着楚南星了。
楚南星脱掉了棉衣外套,身上穿着一件杏色毛衣,长发用一根铅笔随意簪起。
耳边的碎发垂落,发丝在她白皙的侧脸投下浅浅的阴影,纤长的眼睫每扇动一下,秦时风的心里就仿佛被投进了一颗小石子,“砰”地发出一声响。
·
仿佛是觉察到了秦时风灼热的视线,楚南星偏头看向他:“不睡了?”
秦时风以牙还牙:“楚女士,合同里并没有写,你有权过问我的睡眠情况,因此我睡不睡,你管不着。”
楚南星弯起唇角:“秦先生,我并没有要干涉你的睡眠情况,只是作为你的家庭教师,我认为我有责任了解你的学习情况。如果你现在不睡,那么我们可以简单聊一聊,方便我为你制定接下来二十天的学习计划。”
秦时风耸耸肩:“好啊,聊,要聊什么。”
楚南星简单问了秦时风几个问题,惊讶地发现秦时风的英语居然非常不错。
他在国外读的书,口语流畅纯熟,就连口音都是标准的英伦腔,完全不需要提高。
楚南星接着又问了秦时风几个关于欧美文学的问题,秦时风同样对答如流,显然对英美文化非常了解。
楚南星放下笔:“秦先生,我认为你现在的英语程度,完全不需要家教,我已经不能为你提供什么帮助了。”
秦时风眉梢轻挑:“小老师,不要妄自菲薄,你可以。”
楚南星反问:“你需要我教你什么?”
秦时风说:“很简单,就教教我美国文学怎么考一百分。”
楚南星:“......”
秦时风失笑:“合同都签了,飞机都起飞了,你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小老师,要怎么教我是你的事情,好好想,我等你上课。”
·
楚南星看了下学期秦时风的课表,打算就从他要上的课入手,为他订制学习方案。
飞机在深夜的云层中平稳地飞行,偶遇气流便微微颠簸。
就连不加糖的咖啡也无法驱散困意,楚南星打了个哈欠,将后脑靠着椅背,眼皮止不住地往下耷拉,脑袋也随之一点一点。
在她身边,原本在闭目休息秦时风睁开双眼,在楚南星的脑袋往前倒去的前一秒,轻轻将她揽住,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
整个机舱一片沉寂,所有乘客都已沉入睡梦之中。
在他们身后,大竹鼾声如雷。
秦时风关掉楚南星头顶的那盏小灯,这一刻万籁俱寂。
只有他们穿梭过的云层看见了,此时秦时风凝视着楚南星的漆黑双眸中沉下了多少温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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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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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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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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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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