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方舟看得眼神发直,一副恨不能冲下去把人生吞活剥了的架势。
秦时风轻嗤一声,他心里烦,觉得底下那群五颜六色的脑袋看得晃眼睛,于是干脆转了个身,背靠着栏杆。
谢方舟见他这样儿,挤眉弄眼地问:“哟,二少爷,你这是要走禁欲路线啊?”
“禁你大爷!”秦时风烦躁地薅了把头发,长呼出一口气,“戒着烟,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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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烟这事儿谢方舟倒是知道。
半个月前,他约秦时风去城郊试新车,秦时风跑完两圈累了,在俱乐部门口抽了根烟,恰好就被蹲点的狗仔拍到了。
秦时风本来也不是走什么阳光清纯不食人间烟火的路线,二十好几的人了,按理说抽根烟本不算什么事儿。
坏就坏在他去年拍摄过一个禁烟题材的公益广告,有句广告语是“拒绝烟草,从我做起”。
吸烟照一经曝光,直接坐实了秦时风撒谎一说。
种种质疑甚嚣尘上,“秦时风抽烟”、“秦时风人设破灭”、“秦时风虚假广告”、“秦时风欺骗粉丝”等等词条在热搜上挂了两天两夜,很快就演变成了粉圈乱战——看不惯秦时风的黑粉肆意狂欢,粉丝的反驳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第三天,秦时风终于出现了,发表了一篇郑重的道歉声明,表示一定戒烟,欢迎社会大众监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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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方舟不以为意,掏出打火机扔给秦时风:“你在我面前你还作什么秀啊。”
秦时风反手就把打火机扔了:“不抽。”
谢方舟诧异道:“不是吧,二少,你真戒啊?”
秦时风瞥了眼垃圾桶里的火机,烟瘾上来了,喉结滚动一下,旋即又立刻挪开视线,“嗯”了一声。
“不至于吧!”谢方舟夸张地大呼小叫,“多大点事儿啊,你下回抽烟注意点,躲房间里抽,窗帘拉上,别被拍到不就得了!”
秦时风往他后脑勺上呼了一巴掌:“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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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方舟说的倒是没错,现在哪个明星出了点事儿都是这么操作的,表面上发篇声明诚恳道歉,做做样子就够了,有哪个会真改的。
公司也是这个意思,助理大竹扒着他裤子劝他:“祖宗啊,就让你发个声明,又没让你真把烟给戒了,只要你的粉丝相信你戒了就成。”
秦时风想想也就同意了,公司帮他打理好了一切——声明是公关替他写的,微博是运营替他发的,他就只要点个头,别的什么也不用干。
道歉声明发出去没一会儿,秦时风翘着脚,拿小号刷微博。
评论区粉丝们齐齐在刷“哥哥知错就改,还是我们的好哥哥”、“就知道我们时风从来不是逃避问题的人”、“呜呜呜呜呜呜呜我又能爱了”,秦时风勾唇笑了笑,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了。
正当秦时风要点根烟抽时,他瞥见了一条留言:
【秦时风,你好!我儿子今年十七岁,学会了抽烟的陋习。我希望他戒烟,他却说连最火的明星秦时风都在吸烟,说明抽烟没有什么不对的,他要向你学习。我很高兴看到你的声明,我会把你的声明给我儿子看,告诉他最火的明显秦时风正在戒烟,他应该向你学习。】
这位妈妈看起来并不熟悉社交软件,头像是系统自带的,id是注册时的一串数字。
不过寥寥数语,字里行间都浸染着一位妈妈对儿子的爱。
短短几行字,秦时风却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秦时风很小就学会了抽烟,却从来没有人管过他,原来有妈妈关心爱护是这种感觉……
他再看看手指间夹着的香烟,瞬间觉得索然无味,抬手扔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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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方舟见秦时风出神,拿肩膀撞了他一下,暗示道:“烟不抽就不抽呗,我带你去找点儿别的乐子。”
“别的乐子?”秦时风轻嗤一声,“什么乐子?”
“啧!又给我装纯!”谢方舟大拇指冲楼下一比划,“你对跳舞那男的没兴趣,那你看看里头那穿皮裤的妞儿,刚才那大屁股贴着我蹭个不停!弄得我当场英姿勃发热血沸腾,够不够辣?”
秦时风后腰撑着栏杆,两条长腿随意伸长,连头也不转,兴致缺缺道:“底下至少有八十八个穿皮裤的妞儿,你说哪个。”
“就那个啊......”谢方舟扒着栏杆伸长脖子,眯缝着眼找了半响,也没认出来刚刚是哪个妞儿蹭的他,于是悻悻地摸了摸鼻尖,“你就甭管是谁吧,反正是谁都一样,不下去物色一个带走?漫漫长夜啊秦二少,一个人躺被窝里多没意思啊?”
秦时风冲他摆摆手:“老子现在没心思搞这些不三不四的花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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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谢方舟满脸不可置信,“真转性了?昨晚小九还来找我哭哭啼啼,说你才给她买了个三十万的包,买完突然就不搭理她了。”
“小九?”秦时风眯了眯眼,漫不经心地问,“谁?”
谢方舟“啧”了一声:“就你上部电影那女三号啊!跟了你一个多月,你丫说踹就把人踹了。”
“哦,她啊——”秦时风这回想起来了,慢悠悠地评价道,“乖倒是挺乖的,也不找事儿。”
“那你还不满意?”谢方舟说,“比去年那个私下找狗仔来偷拍的不好多了。”
“她犯的错更严重。”秦时风忽然神色一敛,沉声道。
谢方舟见他突然板起脸,也不自觉认真了起来,问道:“什么错?”
“她用我的毛巾洗脸。”秦时风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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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十恶不赦!她怎么敢用你的毛巾洗脸——噗!哈哈哈哈哈.......”谢方舟没憋住,趴在栏杆上笑出了声,“你他妈损不损哪?不想和人家处了就直说,还想个这么蹩脚的借口,缺德!”
秦时风就知道是这样,他每回和别人说毛巾的事儿,就没一个人相信的,久而久之他也懒得提了。
谢方舟笑得和母鸡下蛋似的,秦时风听着就心烦,抬手一巴掌呼在他脸上,骂道:“给老子滚蛋!”
“行行行,不笑了不笑了,”谢方舟揉了揉笑僵的嘴角,“一个不行就换一个呗,你可是秦家二少爷,又是大明星,就你这长相、这身材、这身份,你勾勾手指头,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啊?”
“说了没心思,”秦时风低低骂了个脏字儿,“烦心事多得很。”
谢方舟问:“除了戒烟,你还有什么烦心事啊?”
秦时风叹气:“还真有。”
“说说,哥哥帮你排忧解难,”谢方舟勾着他的肩膀,眼神往他下三路瞟,戏谑道,“要真有什么隐疾,你也别觉着不好意思,咱有钱,咱找最好的医生。”
“没有隐疾,不劳费心,”秦时风转头看着谢方舟,一字一顿地说,“我、要、去、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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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方舟怔怔地看着秦时风,愣了足足有半分钟,然后大笑出声。
“我|操我没听错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谢方舟笑得前仰后合,“你?上学?你上哪门子的学啊?就你在英国读的那学校,都是你爹捐了个图书馆把你塞进去的!”
“真的,”秦时风想到这事儿就愁,“媒体那边已经放消息了,明天就去,科大。”
谢方舟见他一脸生不如死,生怕他想不开就吧唧从二楼跳下去了,于是赶紧揪着他的衣领。
“不是,你公司怎么想的啊?好好的大明星不当,把你倒腾去科大干嘛?”谢方舟嚷嚷。
“为了让我——”秦时风一顿,接着冷笑一声,“洗、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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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风,二十四岁,出道五年,参演过八部电视剧,部部都是大男主;主演了六部电影,部部都是大制作。
秦时风身高腿长盘正条顺,一张脸放娱乐圈也是数一数二的精致,加上这逆天的好资源,一炮而红跻身顶级流量。
但他们老秦家就和撞了鬼中了邪似的,这位秦家二少爷凭着一张脸收获粉丝不少,但愣是捧不出什么实际成绩。
主演的电视剧收视垫底、电影部部扑街,再顶级的资源砸在秦时风身上就和棉花入了海似的——没个声响。
于是秦二少在圈内得了个诨名,叫“强推之耻”。
如果黑红也算红,那秦时风确实挺红。
网上铺天盖地都是他的黑料,什么耍大牌、炫富、种马之类的,谣言越传越烈,加上秦时风手握大把一线资源,自然遭人眼红。
恰好前段时间闹出了个秦时风片场殴打灯光师的新闻,几个竞争公司买水军下场引导,“抵制秦时风”、“秦时风滚出娱乐圈”的呼声一发不可收拾,秦时风公司只好暂停了他手里的商务活动。ωωω.χΙυΜЬ.Cǒm
也不知道是哪个傻|逼公关想了个法子,弄了个重返校园提案,美其名曰“让知识洗涤心灵、让书香陶冶灵魂”,给秦时风操一个学霸人设,扳正他的公众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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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公司为了把你操火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你就没反抗一下?”谢方舟听他说了来龙去脉,问道,“哎,你可是秦家二少爷,你要真不愿意,你经纪人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我不乐意有什么用,”秦时风冷笑一声,“老秦拍板通过的,隔天临时学生证就放我桌上了。”
“......秦叔牛|逼。”谢方舟比了个大拇指。
恰好口袋里手机一震,助理大竹给秦时风发了条消息,让他今晚早点睡,明天准时到学校报道,七点半去别墅接他。
秦时风烦不胜烦,抬手捏了捏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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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池里,爵士乐即将结束,谢方舟早就心痒难耐了:“这小男孩你真不要啊?不要的话我上了啊!”
秦时风边回大竹消息,边心不在焉地应道:“不要——”
就在这时,他微微偏过头,余光瞥过楼下出现的一个女孩,眼神瞬间一凝。
那是一个身材极其纤瘦的女孩,穿一件白色及膝长裙,上身披了一件浅褐色针织外套,柔顺的黑色长发披在肩头,雅致干净的和这地方格格不入。
从秦时风这个角度望下去,看不清女孩的脸,只能瞧见她袖口露出来的一截手腕,肤色白皙如雪,纤细的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捏碎。
臭名昭著的天赐酒吧里,竟然出现了个乖乖女?
秦时风没见过这么干净的,喉结一动,心头一股无名邪火立即蹿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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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方舟看着少年缠着钢管的腿,垂涎欲滴:“那我去了啊!”
“等等。”秦时风拦下他。
“靠!干嘛?”谢方舟回头,“你不说你不要吗?”
圆台边,女孩身姿挺拔,对台上跳舞的少年勾了勾手掌。
少年身形一僵,竟然真的乖巧地下了台,垂着头跟在她身边。
秦时风吹了声口哨,这乖乖女打扮的斯斯文文秀秀气气,没想到也是个来找乐子的。
“被人带走了啊!”谢方舟急得直跺脚,“你拦我干嘛!”
秦时风冲他扬眉一笑,笑出了三分痞气:“我反悔了,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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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带着少年往厕所的方向去了,秦时风戴上鸭舌帽,跟着进了一楼厕所。
天赐酒吧里有间特殊的厕所,不分男女,只有隔间,为的就是方便一些兴起的顾客“办事儿”。
秦时风唇角一抬,饶有兴趣地想,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乖乖女,进了这个厕所?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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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最靠里的隔间响起一阵细碎的啜泣声,秦时风一听,竟然是男人的哭声?
他眸中闪过一丝好奇,这乖乖女还把那钢管舞少年弄哭了?
不是玩儿道具了吧?这么野?
下一秒,秦时风听见了男孩颤抖的声音:“学姐......”
学姐?!
原来是角色扮演啊!
秦时风笑了,好整以暇地倚着门,没想到那乖乖女还挺会玩,就她今儿那打扮,还真挺像个清纯学姐,敢情就是为了玩这一套。
里面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响了一分多钟,接着“咔哒”一声,隔间的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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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学姐”率先走了出来,在灯光照映下,秦时风总算看清了她的脸。
纵使秦时风在圈内见过无数各色美人,也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个女生长了一张十分招人的脸。
她肤色很白,不是靠化妆品扑出来的白,而是一种柔和温润的白皙;轮廓精致优柔,一双盈盈杏眼清澈明丽,左眼角下有颗不显眼的黑痣。
她的浅褐色针织外套没有穿在身上,白色无袖长裙下,肩颈线条漂亮的不可思议。
要不是秦时风听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真要以为她是个无害纤弱的“乖乖女”。
来这地方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大伙儿都心知肚明彼此是来干嘛的。
秦时风也懒得绕弯子,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放在掌心抛了抛。
“学姐,您好,”秦时风上身微微前倾,眉梢一挑,扬起嘴角,露出一个从未失手的痞帅笑容,“你还缺学弟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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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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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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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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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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