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了下,飘起了雪花,像一朵朵雪白的小花,迎接英雄的归来。
不明所以、忐忑不安的梅保国和刘芳,等在接机口那,焦急地等待着儿子媳妇们。
吴老走在最前面,一出接机口,就拉着梅保国的手,眼含热泪地对刘芬和他说,“老哥,嫂子,我吴某人要对不住了。”说着,给他们敬了个一个庄严的军礼。
后面跟着的人,也都一齐行礼。
梅保国和刘芬不明所以,不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还在往里面张望,希望儿子一家能比里面快点出来。
就算是看到用五星红旗盖着的人,也根本没有联想到自己儿子身上。
直到看到儿媳妇抱着孙子,外甥牵着孙女,一个个眼都是浮肿的,她张着手,好像预感到什么,望望前面,又望望后面,心……突然就垮了下来。
这时叶瑾文抱着儿子,就朝她们二老扑地跪了下来,一边嚎哭着,“爸,妈,对不起,我把修文弄丢了。”
梅保国就算是再不以为会发生的事情,这时都明白了,心慌地朝前面跌跌绊绊地跑过去,追上抬担架的,揭开红布一看,还有啥不明白的,立刻扑在儿子身上嚎嚎大哭。
机场里所有的人都停下来,看着这一家人,跟着流泪。
刘芬不干了,坐在地上像乡里大妈一样,哭天捶地抱着儿媳孙子孙女大恸地嚎了一顿,又爬到儿子身边,趴在他身上,哭得晕了过去了。
真的是……她唯一的独苗老幺,这让她怎么过下去。
她不活了,她滚到地上,像疯子一样乱踹,想怎么弄死自己算了。
吴老待他们一家人发泄一会情绪后,才让人一个个地拉起来,架的出机场。
要不然,这天寒地冻地,会生病的。
小徐和小秦已经到了,分别开上吴敖和梅修文停在机场的车子,往仪式厅去。
在自己家的车上,梅保国才让自己情绪尽量压下来,问儿媳妇,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他也痛得巴不得自己代替儿子死去,只是,家里已经倒了一个,虽然自己老而无力了,但也不得不顶起来,他还有孙子孙女啊!
叶瑾文抱着儿子,把事情说了一遍。
小辣椒抱着奶奶,哽咽着对爷爷说,“爷爷奶奶别怕,我会照顾好你们还有妈妈和弟弟的,爸爸不会真的舍得离开我们的,他会一直在我们周围的。”
“我的儿啊!你有这么乖的孩子,你怎么离得开我们的?”刘芬不听还好,一听孙女这么好,又哭得稀里哗啦的。xǐυmь.℃òm
梅保国捂着脸,埋在膝上,也是无法自制。
开车的小秦也是一边抹泪,一边开,有时候都快滑盘了。
每个人都无法相信,那样健康、帅气、爱家的男人,怎么就突然地离开了,谁都无法接受。
家人更是如此。
仪式在学校大礼堂举行,全校师生列队从门口一直把烈士迎接礼堂。
吴越非不去医院,挂着吊瓶跟着来到学校,也是泪一直就没停过。
天黑一会的时候,老家县城的四个姐姐全家人,被中巴车接了过来。
谁也无法相信,仅几天的时候,她们最爱的老幺,就阴阳相隔了,这让她们无法接受,一个个像刘芬一样,在地上哭的打滚,无法抑制的悲痛。
吴家的人也是一天一夜没合眼,都在强撑着,帮着安排事。
吴老后半夜的时候,被吴敖强制要求小徐把他们二老送回去休息一下。
因为他是领导,还有好多事情,需要他出面接头的。
然后,又要小秦强制把叶瑾文和孩子送回去休息一下,不然接上来撑不住的。
叶瑾文不同意,被小秦直接使用手段弄晕了,抱进了车子里,孩子也被吴敖送进了车子里。
叶瑾文不知眯了多久就醒了,一看是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两孩子睡得正香,小秦歪在旁边的沙发上,就披了个毯子。
她下床冲澡,换上男人最喜欢的黑色衣服,把孩子们要穿的衣服,放在床上,拿上钥匙,一个人悄悄地下了楼。
四五点的大厅里,每家人都疲倦地守在水晶棺边,叶瑾文悄悄地过去,开棺紧紧地拥抱冰冷的男人,直到天亮来人。
她抱了多久,吴敖一直在不远处靠墙站着,抽着烟,脚边散落着几根烟蒂,直到嘴里发苦。
第二天,吴老和其他领导过来,和梅保国商量,是火化了葬进烈士陵园,还是怎么样?他样尊重家属的意见。
梅保国问叶瑾文的意见。
叶瑾文说听您的。
梅保国综合了家里人的意见,说想让儿子回家,葬回祖坟,以后和他们二老葬在一起。还说他们想今天带儿子回去,就不在这里打扰学校和领导了。
所有人无不赞扬他的大义。
下午二点,一行车队披着白幔,向梅修文老家出发。
县里镇上早也得到消息,虽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但一路鞭炮就没停过,迎接英雄归来。
只是,不知谁把消息传到了省机械厂里。
好多人三五成群地议论纷纷的,叶瑾琳母女溜弯回来,经过人群的时候,听了一嘴。
母女俩迅速地对视一眼,均掩饰不住眼中的喜悦,欢天喜地拉着跑到一边,蹦了起来。
“唉呀呀,不行,我太兴奋了。妈,咱回家喝酒庆祝。”叶瑾琳跺着脚,舞着手,兴奋得不知怎么办是好。
“走走走,小声点,回家啊傻闺女,妈去搞点卤菜,咱去喝,今天敞开了喝。”毛丽瞧了瞧左右,拉着女儿悄悄地、喜眯眯地往楼上奔。
母女俩回家后,在厨房里热闹地、兴奋地讨论着。
“妈,你说这里面有没有阴谋?那傻大兵不会真的是被叶瑾文那妖精和吴厂长那奸商合伙谋杀的吧!照理说傻大兵不会这么弱啊!看着很厉害的样子,怎么就挂了呢?真是无法让人理解。”叶瑾琳靠着厨房门框,和忙碌地准备着食物的她妈说。
“谁知道呢?你这张嘴现在在外面不要乱说,小心把你爸的工作都弄丢。你可以隐晦地说,不能直接怀疑。要不然,诬蔑军人是要坐牢的。”毛丽忙警告女儿并悄声提示她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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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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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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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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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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