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二位不敢得罪杨系,尚欲回旋!”
“末将不敢!”
二人直冒冷汗。
姜堰冷哼一声,一刀将杨永砍死,随后将刀丢下,转身离去。
萧蔷凑来道:“殿下,您既知这一干人不愿得罪杨系,理应逼他们站队才是。”
“这等犹豫之人,强逼反倒不可!况且本宫眼里,他们不过是棋子罢了,不值得本宫拉拢,更称不上心腹。”
萧蔷撇嘴点头,沉默良久,又道:“姐姐来信了!说是鞑靼部遣使求和,欲要和亲。”
“告知你姐,本宫已知,其到京城尚有时日,本宫先处理河南之事,再做打算。”
萧蔷便低下头不再说话。
“你们二人!将杨永、黎瑜头颅割下,以本宫之名快马加鞭送至杨府,并传本宫口谕:如此大礼,方才对得起杨大人为大夏王朝呕心沥血一生!”
“是!”
飞鱼卫领命照做,日夜不停飞奔,终于赶上杨开怀寿宴。
但见其摆了四百八十一桌,请了上等歌女舞女以及乐师,杨府上下张灯结彩,红绸万条。
席间更满是朝中大小臣子,甚至司马军、林卓亦在其中,俨然一派百官之首模样!
林卓与司马军并不高兴。
尤其司马军,深谙官场权谋的他知晓,杨开怀此举分明是有意为之。
太子殿下在外微服私访一事早晚人尽皆知,杨开怀此时设宴,分明是在告诉世人,太子殿下奔波劳累,无所收获,自己却能运筹帷幄,俨然技高一筹!
正想着,杨开怀端了杯酒,故意来至二人面前。
“今日寿宴,太子理应到访,却不知为何竟未出席,烦请二位给殿下带个好!”
“但愿杨大人此后百年,亦能次次举办寿宴,绝不得病!”
司马军恨透了杨开怀,自然要说些暗讽之言找补。
一旁郑乾大怒道:“司马军,你莫非是在咒杨首辅死不成?”
出自杨系等一干人等纷纷站起。
“司马军,你不过得殿下垂青,这才一步登天,如今竟敢口出狂言,是何居心?”
郑乾带头叫骂。
其余人等因忌惮姜堰,不敢多言,只是帮撑场面。
这边厢气势非凡,那边厢亦不遑多让。
太子门下众人亦纷纷站起。
“魏大人,郑大人!司马大人此言原是好意,经你二人这一曲解,岂不是存心让杨首辅难堪?”
其中一名少年老成之人冷笑道。
郑乾冷然道:“不知这位大人姓甚名谁,现居何职,竟敢如此口出狂言!”
“在下姓徐名珩,出自关陇徐氏,现为户部侍郎!”
“侍郎?”
一干人等闻言大笑不止。
徐珩乃是徐英族弟,徐氏之中亦有一席之地,自然面不改色。
“诸位如此大笑,莫不是在嘲笑杨首辅?”
“听闻杨大人似我这般年纪时,尚且攻读四书五经呢!”
此话一出,众人竟一时语塞!
杨开怀笑道:“早听闻徐公子生就一副三寸不烂之舌,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诸位,今日老夫大寿,来者是客,莫要令老夫难堪,都坐下喝酒吃饭,不可再起冲突!”
郑乾等人面露不悦,杨开怀眼神抚慰。
毕竟输赢一目了然,呈口舌之快不仅无用,甚至沦为笑柄罢了。
杨开怀见惯大风大浪,自然乐意如此。
司马军等人越是气急败坏,杨开怀越是开心。
于他而言,此等贺礼方才是人间难得,天上仅有!
司马军等人亦知此中道理,便闭口不言,忍气吞声。
这时,忽有小厮前来禀报。
“老爷,飞鱼卫求见,说是奉太子之命来送贺礼!”
司马军等人见有转机,忙道:“殿下乃千金之躯,宫中奇珍异宝更是无数,杨首辅何不让我等开开眼界?”
杨开怀尚且不知其中缘由,只道是姜堰亦气急败坏,准备了何等恶心之物,便道:“呈上来!”
两名飞鱼卫捧了两个檀木盒子入得杨府,站于阶上,高声道:“太子口谕!”
一干人等纷纷离席跪下行礼。
“杨首辅为大夏呕心沥血,此等重礼唯您一人得享!”
杨开怀微微一笑。
想来自己所料不错,姜堰定是来恶心自己的。xiumb.com
如此更好,自此之后人尽皆知,太子殿下气量狭小。
而且自己可欣然接纳,以令文武百官以及百姓称赞自己宰相肚里能撑船!
念及此,杨开怀起身缓步上前。
近前时,飞鱼卫瞅准机会,十分默契开了盒子。
顷刻间,现场鸦雀无声。
杨系众人瞠目结舌,无论黎瑜亦或杨永,众人皆或多或少见过,如今只剩脑袋,如何不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黎将军与杨公子怎的......怎的竟命丧黄泉了?”
“太子殿下做事果决狠辣,反观杨开怀,只顾享受,看来我等应当择木而栖了!”
“可惜,可惜了文武两位大才,尤其黎将军,若其奉行君子不党,想必不会落得这步田地。”
姜堰此举第一目的达到。
杨系众人已被震慑!
太子门下众人惊讶之余,眉开眼笑。
怪道殿下放着大好监国之位不坐,非要微服私访。
原是因此!
“看来我等跟对了人,太子殿下竟能干掉黎瑜与杨永,想来不久后,那盒子里装的便是杨开怀脑袋!”
“如此一闹,天下皆知不说,杨开怀怕是此后再不敢过寿了!”
“杨公子作恶多端,殿下为民除害,好名声尽入囊中。”
这便是姜堰第二目的。
提振士气!
林卓会心一笑,正要与司马军交谈感受,不想,司马军一个箭步冲上前,越过某位呆若木鸡之人,声泪俱下!
“杨公子,您文采斐然,乃当世奇人,怎的就......就与老夫天人永隔了?”
“您可知,词坛无您,如水中无鱼;杨家无您,如大海无浪;天下无您,如苍天无云,实是人间一大憾事啊!”
林卓此刻与某人一般呆若木鸡。
司马大人这是何故,竟丝毫不顾颜面,悼念一个小辈?
他不懂,众人却懂!
司马军此举坐实此事不说,甚至先杨开怀一步,给予其一个生父不如旁人的骂名!
杨系一众人中尚有人身怀血性。
郑乾大怒道:“司马军,你欺人太甚!”
魏因济骂道:“人生大憾,莫过于老年丧子,你竟还雪上加霜,是何居心?”
徐珩冷笑道:“二位此言差矣,司马大人悲恸过度,这才失态,望诸位见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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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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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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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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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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