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告别,是恶作剧,还是出于好意的帮忙。
上次她让韩明烨假装孩子父亲,他应了下来,这次见到江霈,连售后都包了。
迟疑一瞬,秦韵迈开脚步走向他,故作轻松地问他:“你怎么来了?”
“过来视察工作,顺便跟你签合同。”
“什么合同?”
“债务合同,不记得了吗?”江霈的声音很冷,比夜风还要凉上几分。
秦韵尴尬到无地自容。
她从未犯过这种低级错误。
那时候的她只想着逃跑,逃离他鄙夷的视线,逃离有他的城市。m.xiumb.com
江霈睨了眼韩明烨远去的方向。
脑海里,回放着她转过身来时,嘴角浅浅的笑意。
江霈:“他每晚都会送你回家?”
秦韵:“……”
江霈:“如此一来,我倒是理解了。”
“理解什么?”
“女人总是容易被廉价的讨好所打动,你也不例外。”
秦韵咬紧唇,忍着江霈的嘲讽。
似是连多嘲讽两句都懒得,江霈掐灭了烟,扔进垃圾桶,上楼去。
秦韵心里堵得厉害。
她也往里走。
电梯有点慢,她和江霈等在外面。
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看对方,
空气像是凝固住了,秦韵快要不能呼吸。
叮——
电梯到了,江霈迈着长腿先进去。
空气重新恢复流动,秦韵暗暗松了口气。
见秦韵迟迟不进来,江霈唇角勾起冷嘲:“矫情。”
电梯门合上,江霈先上楼去。
垂着脑袋看脚尖的秦韵终于敢抬起头,她望着紧合的厅门,心里难受得厉害。
她不敢再去赌。
她甚至无法确定,江霈那时候说不和叶瑾瑜结婚的话,是不是为了哄她跪下。
脑子很乱,却又好似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电梯下来,秦韵上去。
密闭的空间让她感觉安全。
这一方小小的世界里,只有她和孩子,她无需再去想任何人任何事。
但片刻的安宁过于短暂。
电梯门打开,她又看见了江霈。
本能的,她瑟缩了下。
江霈见她这样,冷眸如同淬毒的冰,气压低得可怕。
秦韵吞咽了下:“江总,你……你是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喝酒了?”
“我没有。”
“撒谎。”他明明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
江霈不懂。
她真爱孩子,为什么还要喝酒?
如果不是喜欢孩子,又为什么不接受他的复合提议?
真就……
那么爱一个,相识才一年的男人吗?
那他们过去六年的相处算什么?
愤怒冲昏了头脑,他拽着她的手进屋去。
他把她扔在床上,毫不留情。
身体覆下来,压在她身上,他的眸色是那样冷:“怕伤到孩子,上次放过了你。既然你自己都不珍惜,那我不会再对你留情。”
他是恨她的。
是他先悔婚,但她移情别恋的速度太快,快到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她真的爱过他吗?
真心爱一个人,会刚分手就跟其他男人上床,怀孕?
他恨她。
也恨她肚子里的孩子。
秦韵奋力挣扎,却根本抵抗不了一个成年男性的力量。
泪水泫然垂落。
“江霈,我不能这样伤害我!”秦韵大吼。
江霈恨得厉害:“凭什么不能!”
脑海里翻涌着韩明烨的拥抱。
他知道韩明烨看见了他,那个拥抱就是对他的挑衅!
江霈掐着她的下巴,咬牙切齿:“你是不是早就跟那个姓韩的好上了?”
“别胡说八道!”秦韵挥着双手,推搡男人的身体。
但抵在胸膛上的手,如同随风飘动一折就断的柳枝。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暴力地扯开她的衣物。
精致的锁骨,白皙的嫩肉,皆显于眼前。
“孩子……”秦韵想要说话,告诉他真相。
他却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开口。
他不想听她说那些自己不爱听的话,更不想从她嘴里听见孩子两个字。
江霈得逞了。
没有餍足,反而愈加愤怒。
他厌恶在他身下,如同一条死鱼的女人!
更厌恶强迫女人的自己!
秦韵冷漠地下床。
穿好衣服,她背对着他:“江霈,我恨你!”
江霈没有说话。
心烦意乱地,拿过床头的烟点燃,白色烟圈朦胧了他的视线,也朦胧了秦韵的身影。
她说恨他。
多可笑。
……
秦韵回家。
唐婷见到她,立即过来。
“怎么回来这么晚?是不是那个卢总为难你了?”
走得近了,唐婷发现她衬衣纽扣掉了一粒。
紧接着,发现她若隐若现的胸口有红痕。
唐婷担心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秦韵摇头:“我没事。”
唐婷实在不放心,跟着秦韵走到她卧室门口。
秦韵转过身,看向唐婷说道:“我真没事。”
“那你……”唐婷的目光落在秦韵胸口。
秦韵拉起衣服理了理:“是江霈弄的。”
唐婷微微张着嘴,突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秦韵:“婷婷,睡觉吧。我有些事要跟方儒德说,明天我送你去上班。”
唐婷没再多问,点了点头。
感情本就是一笔糊涂账,更何况……
秦韵肚子里还怀着江霈的孩子。
秦韵合上门。
背抵着门,坚强的外壳一瞬之间剥落,她一点点下滑。
瘫坐在地上,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
翌日。
秦韵先送唐茜茜去幼儿园,再送唐婷去中医馆。
去到中医馆。
时间还早,没什么病人,秦韵让方儒德帮自己把脉。
方儒德:“你怀孕了?”
“嗯。我想知道孩子怎么样?”
“脉象来看,孩子很健康。”
听见这话,秦韵松了口气。
昨晚她检查过,没出血,身体也没有异样,求稳考虑,她让方儒德替自己把脉确认下。
私事确认好,秦韵开始跟方儒德谈公事:“我昨天跟卢文胜吃过饭了。”
方儒德惊讶。
这么迅速?
秦韵问他:“卢文胜念及和你父亲的交情,几乎无利润地给你供货那么长时间。他暗里给你提过几次涨价,你为什么没有答应?”
“涨价?什么时候的事?”方儒德满脸震惊。
秦韵说道:“你确定?”
方儒德立即把手机递给秦韵:“不信你可以看我们的短信记录。”
秦韵:“……”
这年头社交软件那么多,竟然还有人复古地发短信。
秦韵看过短信。
她沉默了。
她指着一条短信问方儒德:“你看不出来这是要涨价的意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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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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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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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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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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