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她骂你!”花夭急得就要上前理论。
沐宁遥却笑得更为开怀,“花夭,不必理会,来日方长。”
南宫苏一直将原浅抱到膳厅,原浅见他还没有松手的意思,在他手背上重重掐了一记,道:“便宜占够了,还不放手花?”
他从谏如流的放下她,嘴角的笑就没下来过。
原浅环顾膳厅,这本是一个大间,因三皇子和九皇子两方人马同时聚集,故而临时从中间隔了竹帘。
厅内摆了不少桌案,透过竹帘缝隙可以隐隐看到那头的光景。
原浅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在竹帘后的主桌上端坐着,安静斯文的用膳。
她悄悄靠近竹帘,想给南宫暮一个惊喜,掀帘的手却被南宫苏拦住:“就这么迫不及待?”
“你管我!他可是我的再生父母,你这个刽子手拦我做什么?”ωωω.χΙυΜЬ.Cǒm
南宫苏被她气笑了:“三皇兄年纪轻轻,正妃都没娶就多了你这么个女儿,你说他是该哭还是该笑……这说到女儿,那本王岂不是要从皇弟变女婿?”
原浅白他一眼:“大哥,这叫比喻,你嘴巴积点德吧。”
“你若过去认亲,本王就敢跟着你喊爹!”
“我若过去求亲呢?虽然我是个下堂妻,不过相信他是不会嫌弃的。”
南宫苏眯着眼睛,不说话,看了她好一会儿,伸手一把搂住她的腰,半强制的将她带到桌边:“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解释什么解释,我都被你装棺材埋了,你还指望我信你的鬼话!若不是南宫暮,我此刻早就是一堆白骨了!”原浅越想越气,拿起桌上的酒,杯子都不倒,直接对着壶嘴灌了几口。
自恢复记忆以来,原浅每每想到南宫苏那刺入胸口的一剑,她就疼得不行,那种疼就像在心口上了一个发条,发条转动起来的时候,总要猝不及防的被撞几下。
借着酒意,她笑了,笑得肆意张狂,笑着笑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自醒来后就没这么哭过了,此刻在他面前,那种愤恨,委屈,竟然一股脑儿的宣泄了出来。
南宫苏慌了,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不知道是该先帮她擦眼泪,还是先搂怀里安慰,竟然一时怔住了。
最终,长叹一声,堵住了那哭声。
他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了上去,本来只是想安慰一下她的,却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原浅被他亲得晕晕乎乎,回过神来的时候,在他唇上重重咬了一下,歪着头看他,捂着嘴道:“你的嘴巴还是用来说话吧,不是要解释吗,说吧!我看你还能怎么洗白!”
南宫苏无奈的舔了舔被咬破的下唇,也就着那酒壶灌了一口,方才娓娓道来:“我从未想过要你性命,从向父皇请命由我动手时,我就已经有了周全的计划,那一剑刺向你的时候,我已经闭了你的死穴,那剑虽狠,却为你留了生机,我也早早备了棺材掩人耳目。
奈何监斩官太过难缠,我只得把扶灵,埋棺的戏码做全了,正欲开棺的时候,静贞又被人掳走,事后才知道是他们安排的一出金蝉脱壳,这也是我最后悔的事。
等我再次回来,却发现棺材被人打开,而你……也失踪了……”
他想到面对空棺时的无措,那种窒息的惶恐感觉,扬起酒壶又灌了几口,灌得太急,呛咳了起来,咳得满脸通红。
原浅忍着替他顺气的冲动,脑中还在消化他说的信息,他这人向来狡诈,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此刻说的虽然跟真的似的,这番话若是从南宫暮嘴里说出来,可信度就高多了。
南宫苏咳了几声,偷瞄她一眼,目光中满是落寞,他接着道:“你失踪了,静贞也失踪了,我总是不停的在后悔,那日如果我先将棺材打开,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就晚了一步,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是死是活,南宫暮——”
提到南宫暮,他心有不甘的看着原浅:“他到底是如何救你的?你一开始就不相信我,选择了相信他对不对?”
“至少证明,我选择相信他选对了,不是吗?”
南宫苏突然心口一酸,问道:“所以你在这观音庙逗留,就是在等他?你等他做什么,是真想做我皇嫂吗?”
“你脑袋里面就只有这些龌龊想法吗?女人就必须嫁给男人才能活吗,直男癌!
南宫暮为我做的,不是几句谢谢就可以算得清的,南宫苏,我也不怕跟你坦白说,现在在我心中,他是非常重要的人,也是我的亲人!”
“那我呢?”南宫苏的声音轻得不能在轻,“我刚才说的,你可有一个字相信?”
“我……”
“原浅,你真的在这里!”
南宫暮不知何时,来到了这边的膳厅,他兴奋的穿过人群走到她面前。
“我怕暴露你的行踪,特地晚了几日到观音庙,你怎么还滞留在此地?”
“那你得问问他了。”原浅无奈的道。
“九皇弟,张县令有跟我说你也在这边,我这才过来,想不到你们竟然在一处。”南宫暮的语气虽然还是温文尔雅,却多出了几分疏离。
南宫苏勾唇一笑,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南宫暮:“本王也正准备带豫王妃过去谢皇兄搭救之恩呢。想不到这么巧,皇兄亲自过来了,这杯——敬三皇兄,我先干为敬!”
南宫苏一饮而净,看着南宫暮。
南宫暮看了眼原浅,将杯中酒饮净后道:“皇后娘娘亲自托我带豫王妃来寻你,为兄总算不负重托,人你应该见过了吧,新婚燕尔我们就不多叨扰了!”
他对原浅道:“你的身份已经暴露,就随我一道去车齿国吧。”
他放下酒杯,拉了原浅的胳膊就走。
“慢着——”南宫苏拉住原浅另一只胳膊。
想到萌萌的前车之鉴,原浅连忙松开两个人的手:“有话好说,我这胳膊还要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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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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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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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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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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