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眉看她,语气看似玩笑,却透着一丝讥讽:“又吃醋了?那个人已经不在这世间了,死人的醋你也要吃吗?”
南宫周没有安全感的道:“锋哥,有太多事情你都不曾对我说过了。如今,我义无所顾的跟着你来了这里,你是否也可以坦城的将你的过去一字不漏的告诉我?”
“堡主,您终于回来了!”一名紫衣女子,面色妖艳,语气却甚是恭敬。
南宫周不动声色的打量她,她一上来就直接挽上了梅烨锋的手臂:“您不在堡内的日子,瞧我将这些花照顾得可好?”
她轻佻的扫了南宫周一眼,“这位姑娘是——”
“未来的堡主夫人!”梅烨锋平淡的道。
“蝶衣见过堡主夫人!”她识趣的上前来,低首躹了一礼。
“你是何人?”南宫周满含戒备的问。
“奴家是这念秋楼的管事,夫人若要什么,缺什么,只管吩咐奴家便是。”m.χIùmЬ.CǒM
南宫周到底是公主出身,虽然见蝶衣刚才举止轻浮,想到初来乍道,这里也不比皇宫,她隐忍下了情绪,淡淡的点头道:“你先退下,我与堡主刚回来,还想让他带我多逛逛。”
蝶衣满眼不情愿,望向梅烨锋,“堡主夫人发话了,你照听便是。”
“是!”她深看了南宫周一眼,扭身离去。
梅烨锋回首对她道:“船上呆了这么些天,你也累了吧,去主院休息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晚点再来陪你。”
袖子被她扯住,他看着她:“还有事?”
南宫周嘟嘴:“那个蝶衣,真的只是个奴婢?一个奴婢也可以跟你拉拉扯扯的吗?”
梅烨锋有些不耐烦,“你不是跟死人吃醋,就是跟奴婢吃醋,我藏龙堡几千号人口,女子更是多不胜属,你要日日与我纠缠这个吗?”
“我怎么觉得你变了!”南宫周红了眼眶,本就疲累,再加上委屈与不安,忍不住哭了起来。
“不是我变了,是你并未了解真正的我,来日方长,与其花心思争风吃醋,不如多花点心思在我身上,了解清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先去主院休息吧,要什么跟蝶衣说,她在堡内多年,是个周道的人,记得,收起你的公主傲气!”
他转身离去,南宫周一个人呆呆的立在原地,这个男人,她好像真的一点也不了解。
蝶衣见到南宫周失魂落魄的进来,上前笑道:“夫人长途跋涉,累了吧,我已经吩咐厨房准备膳食了,一会就到。您若饿了,先吃几口点心垫垫?”
南宫周看着桌上敷衍的甜点,没有半分胃口。
“我有些累,先回房睡下,堡主来了再叫我吧。”
南宫周一直等到夜深,也没有看到梅烨锋进来找她。
她恢复了一阵,精神倒是好了不少,肚子的“咕噜”声提醒她,该进食了。
蝶衣的做法,她在宫内见得太多了,无非就是阳奉阴违,使些小绊子罢了。
这些与她而言,倒不是什么紧要的事,她比较忧心的是梅烨锋的态度,与他相处时间不长,此刻才冷静的反思,这个男人与她而言,到底还是陌生的。
他总是这么神秘莫测,对她,哪怕是在王府时也是忽冷忽热。
可眼下,他对她是真情也好,一时兴起也罢,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已无退路!
想到这里,南宫周一骨碌起身,穿好鞋子,随意披了件外服,推门而出。
月光下,梅烨锋颀长的身子直直立于院子里的那个老树下,抬头凝望着无尽的远方。
听到动静,他头也不回的道:“睡醒了?”
一阵凉风袭来,南宫周拢紧衣襟缓缓走向他,看到他寂寥孤傲的身影,她心一抽,就是这种感觉,他身上这种孤寂清冷的感觉,如一个漩涡般将她牢牢吸住。
她从背后环住他坚实的腰身,低声道:“锋哥,我害怕?”
梅烨锋眉头微动,淡淡笑着,声音里却透露着一丝狂妄:“你怕什么?藏龙堡虽不比皇宫,却也是守卫森严。
群山之间,迷雾环绕,若非我堡内之人,外人恐怕还入不得这山门,就要命丧瘴气森林了。”
南宫周摇摇头,走到他身前,伸手抚上他冰冷的脸颊,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道:“我不是担心皇兄派人追捕,只是害怕人心易变。”
闻言,梅烨锋双手搭上她的肩膀:“我已安排布置喜堂,三日后,娶你!”
求亲如此慎重的事,从他嘴里说不来,却如谈论天气般随意,南宫周心理很不是滋味,却又觉得,眼下,这件事好像也是对她最好的安排了。
只是心头的失落感,让她觉得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般无力。
南宫苏正在房内收拾行囊,准备亲自出城寻人,一则逃避皇后的赐婚,二则打着寻公主的名头找原浅,也可一举两得。
胸口的炙热再起,他静心坐下,从医药箱里取出药服下,抚着药箱上的“十”字图案,想到那张在脑海中越来越深刻的脸,他苦涩一笑,喃喃自语:“原浅,有生之年,你我可还有相见之日?”
气息平复后,他将药箱小心翼翼的装入行囊,打开房门。
院子里,冷风,冷影,各乘一骑,身后跟着整齐的几对精锐部队。
见南宫苏出来,众人齐声高喊:“王爷!”
南宫苏系好黑色斗篷的带子,利落的翻身上马,手一挥:“出发!”
“慢着——”
谷心箩匆匆而来,跪在地上:“王爷,你若要走,须得带上我!”
“本王的事,岂荣你置喙?滚开——”
“皇后已将我赐婚给王爷,我如今就是你的人了,我不求名分,可你身上的火毒还不知道能撑多久,而我是你唯一的解药!你必须带上我!”
谷心箩上前一步,双手拦在马前,倔强的道:“你若不带我,就从我身上碾过去!”
南宫苏冷哼一声,“刷”地一抽马鞭,那马惊得嘶叫一声,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竟然抬高前蹄,直接从谷心箩头顶平平越过。
只差分毫!那谷心箩的脑袋就会被马蹄踏碎!
众人都为这谷心箩捏了一把汗,挑战王爷,这丫头是不是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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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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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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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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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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