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都是上好的货品清仓大甩卖!”
一名粗壮的大汉,拿着纸筒做成的扩音器在门口中气十足的吆喝:
“七日无理由退换货,亲们放心大胆的买!”
店内挤满了贵妇们,玉珑阁是城内价格最高的店铺,虽然近几年常有人诟病质量越来越差,可是多年的品牌沉淀在那里,贵族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虽然贵,虽然质量不好,可因为是玉珑阁,还是只有硬着头皮买。
原浅和何婉婉此次清仓都是筛选的质量上乘的货品,又提供退换货服务。
因此,半日不到,库存已经快被抢购一空。
吕氏和原木昔头戴斗笠,探头探脑的各抱了一摞衣裳排队结账。
由于人实在太多,原木昔死死抱着手中的衣裳,斗笠被旁边一名身材肥胖的贵妇撞翻。
她惊呼一声,慌忙去捡。
“咦,这不是原家二小姐吗?”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她。
“什么二小姐,早就被扫地出门了,凭她也配做豫王妃的妹妹?在国公府脸皮都不要的勾引小侯爷!”
“我也听说了……”
原木昔慌忙拉起吕氏,丢下手中的衣裳就跑。
“木昔,好不容易抢到的……”吕氏一边被她拉着跑,一边还在心疼没抢到实惠。
原木昔走到石拱桥上,撒开手,怒道:“母亲,你还嫌不够丢脸吗?”
吕氏讪讪的低垂着头,扶着栏杆长叹了一声。
母女俩就这么相对无言,望着这一方天地,曾经碧海晴天皆美好,如今入目皆是苍荑。
原木昔指甲嵌入掌心,回忆过往,不甘更甚!原浅,今日你给予我的,他日必让你十倍偿还!
原浅在玉珑阁忙活了一上午,所有货品销售一空,连一块帕子都不剩,她满意地与何婉婉对坐着盘账。
“浅儿,你怎么如此憔悴,可是昨夜没有睡好?”何氏关切的问。
原浅淡淡一笑,不想让她担心,绝口不提移居别院的事,更不想让她知道还有谷心箩这号人物。
“女儿没事,只是这几日在盘算着大秀的事情,还有好多细节需要完善一下,兴奋起来就没了瞌睡。”
吕氏不赞同的摇头:“你这样可不行,你不睡,那王爷还要睡呢。”
原浅正欲开口,听到外间传来掌柜的声音:
“不好意思,今日货品已经卖光了,这位女客,您去别家看看吧。”正准备关闭店门的掌柜何伯,客气地拦住欲进店的女子。
“王爷,这就是姐姐的店吗?生意这么好呀。”语罢,谷心箩回过身,挽着姗姗来迟的南宫苏。
何伯这才看到南宫苏,连忙行礼道:“老朽眼拙才看到王爷,还请恕罪!”
南宫苏视线在店内巡视了一圈,货架上都是空空如也,心情甚好的道:“无妨,王妃呢?”
“正在里间和夫人盘账呢。”
南宫苏微一颔首,“你忙吧,本王自己进去。”
他的手刚碰上隔帘,原浅正好从里间掀帘而出。
“何伯,母亲正找你呢,快进去吧。”何伯立刻点头会意。
“你跟我过来!”
南宫苏懒懒地任由她拉着,走出店门。谷心箩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
原浅一直将他拉到一处偏僻小巷才松手,不悦地道:“你们来做什么?”
南宫苏今日一身白衣锦袍,手上还拿了柄折扇,一派悠闲公子哥的派头。
“心箩想选几身新衣裳,本王带她来看看。看来,是我们来晚了?”
谷心箩一脸娇羞,暧昧的道:“是呀,姐姐,都怪我贪睡,拖得阿牛哥出门也晚了,本来还想过来给姐姐捧场的,想不到姐姐店内生意这么好,都卖空了。”
刚刚当着何伯喊王爷,现在对着她就喊阿牛哥?
原浅冷冷一笑:“捧场?不知道妹妹是拿自己的银子,还是我豫王府的银子呢?
若是你自己的银子,虽是清仓,玉珑阁的价格想必也不是妹妹消费得起的。
若是用豫王府的银子,那不是左口袋装右口袋,都是我们家的钱吗?”
“我……”谷心箩一时语塞,只好无措的看着南宫苏。
“原浅,你说话要这么尖酸克薄吗?我们一片好心,你不领情便罢了。”
“我们?王爷若真急着跟她成为一家人,不如尽快把人迎进门,这无名无分的跟着你,我可真不知道“你们”是谁!”
“你……”
南宫苏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听闻她一早来了店内,担心她生意受挫,又不想太过明显。
幸得心箩善解人意,提出以她的名义前来。这才二人一起过来。
生意如此之好,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未曾想,说不了两句话,她就总像个刺猬似的要欺负心箩。
“都是心箩的错,原是我出身卑微,不配穿姐姐家的衣裳。阿牛哥,你可千万不要再因为我跟姐姐吵架了。”谷心箩盈盈泪珠滑落,一副娇怜之姿。
又哭?原浅无语的看着她。这女人的眼泪可真跟水龙头似的说来就来!
“心箩不必妄自菲薄,你于本王有救命之恩,别说区区一个玉珑阁,再贵重的,你也受得起!”
南宫苏粗鲁地扯着原浅的胳膊,将她拽到谷心箩面前:“你跟她道歉!堂堂豫王妃,就是如此对待本王的救命恩人?”
一阵愤怒和屈辱袭上胸口,原浅用力甩开他,一字一句道:“我、不、道、歉!”
他面如寒霜,声音冰冷,高高在上的道:“看来是本王最近太纵容你!我再说一次,道歉!”
当姑奶奶是吓大的?
原浅昂头如一只骄傲的孔雀,倔强的与他对视,目中没有丝毫怯意,“偏不!”
“王爷,算了——”谷心箩娇柔地扯着气红了眼的南宫苏,“你们不要再为我吵架了,姐姐身分高贵,哪有让她当街给我道歉的道理,王爷,咱们还是回去吧。”
“原浅!你若想十日后的大秀顺利进行,本王劝你最好道歉!否则本王就治你不贤之罪,罚你从今日起禁足思过!”
原浅咬牙,卑鄙小人!封建社会的礼制果然就是为男人而生的。
她,能屈能伸,跟大秀比起来,道歉算个屁!
“我道歉,心箩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刚刚我说的话,你就当个屁放了吧。”
她挑衅的看向南宫苏,“王爷可满意了?如果不满意,您想让臣妾怎么做,臣妾都会乖乖听话的,要不要臣妾跪下磕头呀?”
原浅作势要下跪,不就是演嘛,谁不会?xiumb.com
“够了!”南宫苏怒吼一声,“我们走!”他拖了谷心箩头也不回的离开小巷。
原浅撩了一下头发,小样儿,跟老娘斗,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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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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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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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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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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