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派出了首辅和时零两个人一同前去。
时兰还没有被时宇解禁,所以他还不能出宫。
在他们都退下之后,时宇单独留下了时零,“朕听说你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徘徊在程叙的府上,干什么?”
“父皇,儿臣这些日子一直在四处打听蒋书云的下落。最新的线报得知,蒋书云藏匿在程叙程大人的府上,所以儿臣才会日日徘徊,只不过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头绪。”
“既然没有头绪,那你就不要站在那里惹人笑话!”时宇知道他这个儿子几斤几两,所以对他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现如今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他手上的皇位以及他手底下的这几个儿子,只不过议论纷纷,众说纷纭的还是这个大儿子。
所以时宇有的时候有些招架不住,若是他再被那些百姓们看了笑话去,那真是把皇家的颜面都要丢尽了。
时零沮丧的低下头,听着皇帝言语间对他的奚落和失望,心中的愤恨愈发浓重。
他恨时兰,让自己在皇帝的面前颜面尽失。
“行了,你先下去吧。”时宇不耐烦的挥挥手,几乎像是赶人一样,把时零赶了出去。
时零走出宫,马车已经在一边候着了,旁边还站着几个人。
“王爷,您出宫了,在下前几日说的入职一事,您觉得……”
“以前不是跟你说过不要着急,要耐心,本王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你先下去吧,这可是在宫门口,莫要言语不敬。”
时零现在没工夫应付这些,他只是想赶紧回府去好好的商议一下如何解决掉时兰这个大麻烦。
“王爷是否在忧心什么?感觉您的脸色不是很好。”
“无事,你去以你的名义写一封信递到宫中,就说多日不见母后心念的紧,世子也想见见母后,想要进宫一见。”
完颜氏答应下来,双手放在身前,微微弯腰,弓身行礼。
程叙走的第二日,苏墨在他的府上混的可谓是风生水起,府里的下人基本上都要听他的,早早的开了大门,门外有的宾客想要过来做客,当然都被他以程叙不在的理由挡了回去。
倏然,程叙府上来了一个自称是他同僚的人。
那人拎着一大堆的礼品,面带笑容的走了进来,只不过这笑容当中似乎多了一份谄媚,看上去很不舒服。
“你是谁?”萧子逸原本是蹲在地上玩儿东西的,结果看到他似乎把自己当成了主人一样走进来,顿时有些不舒服起来。
那人走到萧子逸的面前,双手背在身后,徐徐笑道:“我找程叙。”
苏墨也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眼前这个人他还没有见过,只不过来找程叙的,应该是朝廷中的大人吧。
“程叙不在,您是哪位?”
“既然他不在,那就算了,等他回来,你们记得告诉他,我来过便好。”
说完那个人转身就走,就连手里拎着的东西被他一并带走,苏墨和萧子逸对视一眼,眸中皆是无奈。
这几日来往的宾客络绎不绝,多到苏墨都以为他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要不然为什么程叙刚走这边就来了这么多人?
“最新的消息,首辅即将离朝,时零今日在殿上当众受了皇帝的免责,再加上此次议事时兰也在,所以难免时零的心中不会怨恨,想必日后他们兄弟二人争论的更加厉害。”
蒋书云手上拿着刚刚得到的消息,这其中还有一条,是说皇后的。
“在此之后,时零便上书要求见皇后,时宇还没有答应,不过我想也不过是这两日的事,毕竟孩子摆在那,就算时宇对时零心生厌恶失望,也不至于将他永远的晾在一边,置之不理。”
恰巧,苏墨的心中也是这样想的,“时宇这些年虽说时不时的一直软禁时兰,但心中对时兰的期许还是很重的,所以要说在时零和时兰当中选一个,他肯定会选择时兰。”
因为这些年时宇对时零的一直失望。所以在朝廷大臣们的眼里,时零已经成为了被放弃的一方。
“我这里也收到消息,过些日子古氏王爷即将进京,据我们打探到的消息,皇后的母家便是古氏,她之前和皇帝的相遇是有预谋的。”
后面的话苏墨没有说完,但是蒋书云也懂了其中的大概意思。
想必皇后潜伏在皇帝的身边,是受了这位古氏王爷的蛊惑。
“我听说过这古氏,这古氏向来不是只有在新王继位的时候才会进京吗?为何这次要进京拜访?”xǐυmь.℃òm
“我不知道,说不定是带着什么目的来的。”
蒋书云喝了口茶,味道还算是不错,只不过相比于皇家御赐,还是少了点。
“他来仅仅也就是这两日的事情了,传闻中这个王爷生性乖戾刻薄,身边妃子萦绕,但却从来没有一个能让他放在心上。”
“我猜想若是日后皇后对他来说无用的话,他也会毫不留情的舍弃皇后。”
苏墨没再说话,蒋书云这些日子一直躲在程叙的府上,倒也没有被人发现什么。
初夏的阳光多的有些耀眼,撒在人的身上多了一圈光晕,斑驳的光影慢慢降落,一点一点的犹如星星闪耀一般。
奔波了几日,程叙终于带着人马回到了镇上,夫子在前两日便收到了程叙的信件,得知他要回来,心中尤为欢喜,连忙带着人在镇门口迎接。
“儿,你回来了,快进来。”
程叙下了马车,看了眼自己的父亲,又看着里面的陈设,自己不过才走了几日,怎么好像跟原来的差别那么多?
“父亲,镇上这是怎么了?”
夫子听到这个,不由的悠悠叹了口气。
“还不是因为镇长,镇长这些天帮着官府一同打压镇上的老百姓,百姓们对此苦不堪言,我看下去觉得似乎有了当年林峰之势。”
程叙紧蹙眉头,“他是要在这儿称王吗?”
“说不好,反正现在人们上街都要小心翼翼的,若是再没有陛下的管束,只怕是要一方称王。”
夫子失望的叹气,喉咙中的酸涩一下子堵在了胸口,上不来下不去,难受的紧。
程叙安抚性的拍了拍自己的父亲,回头使了个眼色给自己的下属,他们得到指令,上前跟门口的官兵进行交涉。
“你们是谁?为何先前在镇上从来没有见过你们?”
官兵对此不屑一顾,说话也是桀骜不驯的,好像谁欠了他们银子似的。
程叙淡淡的抬眸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如他所料,这个人傲慢的很,好像这天底下没有人能跟他们并肩一样。
而他的属下也不是吃素的,从腰中拿出一块儿令牌,上面写着程叙的身份,径直伸出,展现给了那些人看。
“大理寺卿程叙程大人办案,请速速去通报你们官府的大人!”
那人起初还不相信,他一步并作三步的慢慢往前走,待看清上面令牌所写之后大惊失色,连忙慌张地跑了进去。
程叙正正好好的站在城门口中间的位置,身后的属下排成两排,夫子则是先带着学生回了书院。
程叙双手背后就这样静静的等着那位官府大人的到来,只不过先等来的却是镇长。
“镇长,您怎么来了?”
镇长搓搓双手,一脸期待又谄媚的看着他,“这不是听说程大人回来了,在下怕怠慢了程大人,所以便赶紧来迎接。”
“不用,过几日本官自会去找镇长,如今本官想见的是这官府当中的那位姓郎的大人,不知他可否在?”
“在在在!下官在这。”郎大人紧赶慢赶的赶了过来,一边回答着程叙的话,一边双手插进裤腰带里面,仔细又慌乱的整理着自己腰上的束带。
程叙不咸不淡的看着他,抿唇不语。
郎大人伸手抹着头上的汗珠,嘴唇颤抖,微微发白,说话也不成调,好像是做了噩梦一样,突然惊醒,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知程大人有何吩咐?”郎大人点头哈腰的问道,脸上尽是讨好的笑容。
程叙四周看了看这城门,发现城门上的牌匾有些破旧,字迹也有些消弭泛黄,更不用说这四周围墙了。
从远处看上去就好像从中间掏了个洞的木桩一样,经不起一点用,也承受不起经年累月的风霜。
“听说郎大人这些日子在这里混的是风生水起,有什么银子也是第一时间进了你的腰包,还不断的向百姓征收税款,这些事怎么朝廷不知道?”
郎大人越往下听,心中就越发慌乱,他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试图掩盖他眸中的惊慌和破碎。
“程大人说笑了,这些税款征收上来,下官也是第一时间向上报给了石城,又报给了朝廷,下官从未昧着良心收过一分钱,还望程大人明鉴。”
“明鉴?巧了,本官今日来这儿也是为了查清楚这件事。郎发接旨。”
郎大人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程序拿出了那金黄色的卷轴,他才慌里慌张的跪下来,头磕在了地面之上,手垫在下面,极尽虔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郎发因私自征收税款,造成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朕特此下旨,将郎发收编入狱,秋后处斩,官府由程叙接手,直到找到下一位主理大人为止。”
此话一出,郎发吓得双手颤抖,接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程叙收起圣旨,挥了挥手,后面的人上来将郎发架了下去。
他一边被迫往前走,一边回头喊着自己冤枉,那语气好像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程叙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切,接着又找人去了郎发的府上搜查他府邸所有的财物,包括库房,也包括私库。
周围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看到郎发被制止带下去的场面,不禁拍手叫好。
程叙抬脚走进去,门口的官兵也被他带来的人制止,顷刻间,这里的人都已经变成了他的心腹。
只不过程叙没有先回书院,而是去了郎发的府邸。
光是站在门口他就能想象到这里面的金碧辉煌,这府门不知道比城门好上多少倍。
他沉了眸子,目光短促的掠过,而后冰冷的吐出一个字。
“搜!”
身后的十几个人蜂拥而上,搜查了一番之后,从他的私库和库房当中搬出了一箱又一箱的珠宝首饰以及白花花的银子黄金。
“大人,粗略估计这几箱里面大概能值几万两黄金。”
程叙看着箱子里面的银子,知道这是搜刮了多少血汗钱来的。
他早就听说这个郎发在来到小镇之前就已经是恶贯满盈,上头的巡抚看不惯他,就想了个由头,把他调到这里,虽然来了还不足一个月,但确实让百姓恨的牙痒痒。
“来人,去把郎大人好好请上来。”
下人架着手脚都戴着镣铐的郎发,这才没过一会儿功夫,他身上的官袍就已经被人扒了下来。
但他看到院子中堆满了黄金珠宝的时候,双腿止不住颤抖,腿间似乎溢出了一股黄色的液体,一时间骚臭无比。
程叙嫌恶的捂着鼻子后退了几步,“看来郎大人是对这些金银珠宝眼熟的很,也不枉本官此行。”
“程……程大人,下官,下官纯属无心之失,还望大人饶过下官此事。”
“你是无心之失?郎大人不妨仔细想想您的这番话,这话您说出来自己信吗?”
程叙嗤笑一声,眸底满是对他的厌恶和不满,“郎大人身为父母官,这整日里想着怎么搜刮百姓的血汗钱,也怨不得陛下会下这样的旨意。”
郎发张了张唇,嗫嚅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程叙不耐烦的挥手让人把他带下去,又命人在这几箱金银珠宝上面都贴了封条,一并抬了回去。
郎发被逮捕入狱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镇长的耳中,彼时镇长刚刚到家,屁股都还没坐热,连茶都还没喝上一口。
“你说什么?郎发被捕了?”
“不错,镇长,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和他撇清关系,万一事情败露,我们就没有活路了。”
镇长没说话,心底凉了半截。
郎发这么突然的被逮捕,肯定背后有人告密。
这人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向皇帝告密,看来是留不得了。
镇长重重放下茶杯,眸中闪过一抹暗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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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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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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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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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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