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兰装模作样的笑了笑,双手放在身侧,一副乖巧的样子。
“母后,儿臣听说大哥在那边过得还算是不错,况且母后应该知道,您若是在这里对着父皇大喊大叫的,若是叫外人听了去,会觉得父皇的威严不存在的。”
时宇听着,没有开口反驳。皇后看了一眼他,知道他是认同了时兰的说法,没办法只能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顺带着抹去了脸上的妆容。
“陛下,不知您何时准备去南巡?臣妾身为皇后,理应陪同,还有选妃之事,您已经拖得够久了。”
“南巡一事朕已经有了论断了,就在三日后,到时候还望皇后好好准备,至于选妃一事,回头从几个画像中选就是了,这个就交给皇后做主吧。”
时宇随口一说,其实他也是这样打算的,选妃的事情他本来就觉得很随意,反正他也是想让后宫看起来人多一些而已。
“兰儿也跟着去吧,南巡路上事情一定很多,你从旁协助,帮着打理一下。”
这话一出口,皇后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心中更是又给时兰记上了一笔。
这些本该是零儿的,都是时兰,要不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陛下,兰儿还小,若是让他去,万一……”
“不会的,再过几年他就要弱冠了,还小吗?”时宇指着他说道,“明日上朝的时候,兰儿也跟着一起,听一听大事,不要总是躲着不上朝。”
时兰后退一步,“是,儿臣知道了。”
只不过这样一来,皇后站在旁边就好像成为了摆设,只是为了掩盖心中的愤恨,她不得不装成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皇后待不下去了,这里是属于他们父子俩的,自己在这里只会不自在。
“陛下,臣妾先行告退了。”
“好,皇后回去准备一下吧,三日后就出发。”时宇没有察觉到皇后的异常,因为现在的他心中很是欣喜,毕竟这些天皇后没有跟自己说过一句话,时宇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皇后行礼告退,转身的瞬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了怨恨。
赵德全送了她出去,回去的时候时兰正好也跟着出来。
“赵公公,本殿听说,最近父皇一直在愁苦开春后各国进献的事情,赵公公应该知道一点吧?”
时兰上前一步套着话,“马上就要开春了,赵公公应该也知道,父皇这一阵子对这件事很是头疼,不光是此事,还有大哥的事情,异样的头疼。”
“殿下,老奴只是个奴才,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若是殿下想要知道,何不去问陛下?”
时兰侧头看他,忽然露出一抹笑,“公公说的是,此事确实应该问一下父皇,既然如此,本殿就先告辞了。”
赵德全笑着行礼,时兰这个人的心思跟时宇一样,难猜。
“殿下,陛下如今已经舍弃了大皇子,剩下的五皇子对您构成不了威胁。”时兰回到宫中,属下走过来,将他们计划的进展说了一遍。
“听说大哥所在的那个小镇的镇长是皇后的人?”
“不错,属下派人打听过了,镇长早年受到了那人的救助,所以才答应帮他们做事,现在算算,好像也有几个年头了。”
时兰站在屋檐下,看着上面的雪滑下来,莫名有些出神。
“你说,要是这上面的积雪全都化了,会成什么呢?”时兰突然岔开话题的问道。
属下一脸的不明所以,“自然是变成一滩水了,殿下为何这样问?”
“无事,你先下去吧,盯着那个小镇,若是镇长再有什么小动作,直接杀了。”
“是。”
时兰这样说,也是有小目的的,镇长既然是皇后那边的人,若是让他死在皇后的手里,也不算是白干活了。
只不过想要除掉时零,还要废一点功夫了。
转眼间,三日过去,时宇也正式踏上了南巡的路程。马车上,时兰和时宇坐在一起,赵德全坐在后面的马车上,时不时的说着什么。
“父皇,儿臣觉得开春之后的进献还是要让母后来操办最为合适了。”
时兰说着话,脸上逐渐露出一抹笑容。
外面的风呼啸而过,带着点温软的潮湿,打在车帘上。时宇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父皇,儿臣觉得,如今我们炎霄国是大国,皇后又是一国之母,所以此时交由母后来做最为合适,再加上母后性情细腻,定能准备到点子上,不让各国使臣失望。”
时宇翻阅着手上的一本名为兵法的书,正巧看到了排阵布列的那一页,上面的方法主要是讲究心计。
“朕知道了,你觉得朕此次南巡,要不要去零儿所在的小镇?”
皇后就在后面的马车上坐着,时宇的这番话无疑就是想要看看时兰的反应,再加上这话不能挡着皇后的面说,现下正好,对这时兰,他能知道在时兰心里,是兄弟更重要一点,还是自己的利益更重要一点。
时兰听出了试探,看时宇的眼神,他对时零到底还是放心不下的。
“父皇,儿臣以为,大哥在那边待着,总归还是希望能见一见父皇的。况且,儿臣也好久没见到大哥了,大哥成婚的时候,儿臣都没能过去,实在是觉得对不住大哥。”
时宇点点头,“既如此,那便去吧。”
此话说的不咸不淡的,听得时兰一时间也捉摸不透时宇到底是满意这个回答还是不满意。
到了一家客栈,赵德全下车去交涉,包下了一整个客栈。
皇后下车的时候,看到了站在时宇身边的时兰,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尤其是时宇,看着心情还算是不错。
“娘……夫人,咱们进去吧?”婢女在旁边扶着她,皇后点点头,抬脚走了进去。
沿路上,他们看了不少的风景,露宿在客栈的时候,时宇明显开心了许多,同行的大臣也是没想到时宇竟然会这么开心。
“陛下,明日我们就要路过石城了,大皇子就待在周边的一个小镇里。”
用晚膳的时候,一个长相比较老的大臣走过来,这次时宇带出来的大臣里面,只有他的年事和职位最高,说起话来也没什么人的干反驳。
皇后坐在时宇的身边,闻言连忙附和道:“是啊陛下,一转眼零儿在哪里待着也有半月了,臣妾实在是想念他,不知陛下能否路过,让臣妾看他一眼,就一眼。”
皇后低声祈求着,目光中的渴求快要溢出,时宇抿唇,下意识的答应了下来。
“好了,去吧。”
这样算是答应了,皇后感激的道谢,眼中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时宇看着她这个样子,突然觉得有了一丝厌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后在他面前就只剩下了哭泣,不管是前段时间也好,又或者是这段时间也好,她都不像是从前的皇后了。
“皇后,去准备一下吧,过段时间的进献,就交给你了。”
皇后受宠若惊,连忙接下了时宇的话。
都说三月是倒春寒的时候,他们走着走着,外面不知何时又开始了鹅毛大雪,漂洋着撒下来,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落在地上,渐渐铺满一层。
时兰瞧着,突然想到了自己小的时候,那时候他也喜欢在雪地里面玩耍,有时候还会拉着时零一起,那时他们好像真的感情还算是不错,每日说说笑笑,偶尔还会一起用膳。
只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就变成了攀比,变成了你死我活的状态,在加上前些年时兰得知了皇后竟然是他的仇人,两个人这才渐行渐远。
这次陷害大哥,说到底他的心里也是有点难受,只不过时零对他的算计,好像也不算是少。
“兰儿,你先去找你大哥吧,顺便告知镇长,朕要在他家中借住。”时宇见他的心思不在这,以为他是想时零了,便连忙催促着他。
“是,儿臣这就去,您一路小心。”
时兰反应过来,下了马车之后,时兰骑上了马,头也不回的朝着南方驶去,快马加鞭。
在日落之前,时兰到了小镇。
城门口的守卫见到他,先是核验了身份,接着又把镇长叫了过来。
朱砂和萧子逸两个人正好这个时候在街上逛着,因为快要到夫子的生辰了,朱砂便想着买些东西送给夫子,毕竟生辰这种大事可不能马虎。
只不过,在这里的她,却不知道该买什么,所以就只好叫了萧子逸过来陪着她。
“苏墨哥呢?他怎么没来?”
朱砂看着摊位上的东西,墨宝字画应有尽有,朱砂看的眼花缭乱,看来看去觉得这些好像是一个东西,上面的字他都认得,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那一句好。
“墨哥哥说要去找夫子商议来年春考的事情,所以就不跟我们一起了。”
萧子逸闻言,轻点了点头,“好,走吧,我们先去阁楼吧,前几日不是要去找容姐姐吗,结果没去成,昨日特地约了,走吧。”
正好现在朱砂看着这些东西也有些累了,便答应了萧子逸的请求。
今日出门的时候,朱砂穿上了一件浅紫色的纱裙,里面穿了两三件寝衣,就是为了穿上这件轻薄的纱裙。
裙摆刚好到了脚踝的位置,脚上的那双鞋也是苏墨前两日刚买的,纯白的靴子踩在地上,没有一点泥土,轻便干净。
时兰骑着马走进来,身边跟着镇长,点头哈腰的说着话,正好跟迎面走过来的萧子逸和朱砂撞上了。
“萧子逸,你们这是要去哪?”
“镇长,我们打算去玩一会,镇长这是要回家吗?”
镇长笑着点头,目光又望向一边的朱砂,同样是笑着点头,看着他们两个人走远。
“镇长,方才那位是?”
“哦,那是萧家的小公子,二殿下应该知道萧家吧?”镇长平视前方的说着,一直仰着头,他都累了。
时兰见他这般敷衍,心中难免有些不满意,想了想,他觉得还是岔开话题的好。
“那大哥呢,本殿听说大哥在您的府上,还请镇长带路。”
镇长无奈的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殿下,大殿下在萧家,因为在下的房屋破损,如今正在修葺,所以就没敢让大殿下住在里面。”
“怎么,镇长家的房子还会破损吗,本殿还以为,镇长家的房子是最好的。不然父皇也不会指名想要住在镇长的家里。”
“殿下说笑了,在下怎么会……”镇长下意识的说着,却在说到一半之后,猛地停下,“殿下方才说了什么?草民年纪大了耳朵多少有些不好使。”
“本殿是说,父皇还有不出三日的路途到这里,镇长要赶快修葺房屋了,要不然父皇来了,镇长可就难逃了。”
镇长讪讪的笑着,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为难的情绪,还带着些纠结和不愿,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时兰坐在马背上,跟随镇长到了萧家,此时的萧文白正在和时零探讨石城这些年的发展。
下人来通报,说是时兰和镇长来了。听到时兰的名字,时零从一堆文献当中抬眼,消瘦的脸庞跟之前大相径庭,就连眼神中的成熟也多了几分。
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长袍,大氅被随意的解开扔在一边,头上的发髻整齐,上面插着的簪子仔细看还能看出什么花纹。
完颜氏走进来,手上端着食盒,她身上的衣服也不再是之前穿的鲜艳明亮,而是换成了朴素恬静的衣裳。
“殿下,您尝尝吧,这是妾身和侧福晋一听做的。”
“不必了,方才你说老二来了?当真?”
“是,镇长和二殿下正站在门口。”
时零站起来,越过通报的下人走到门口,大门敞开,时兰的身影落在地上,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面,模糊不清。
“时兰,你怎么来了?”时零深呼吸一口气,脸上挂着笑,温和不张扬。
时兰循声望过来,时零下了台阶,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
一段时间不见,时零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时兰看了半天,才勉强认出来。
“算算我们也有半个多月没见了,我实在是想不到,原来大哥的变化这么大。”时兰揶揄的笑着,话里话外都是讽刺。
时零面色僵硬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依旧谈笑风生。
“你此番来,是因为父皇下的旨意还是?”
“父皇正在南巡,还有不出三日就要路过这里,所以就派我来找镇长,父皇打算在镇长家中留宿,特让我来告知一声。”
时零诧异的双手僵在半空,目光中透出一分不可思议出来。
完颜氏跟在后面出来,听到时兰说皇帝会经过这里,顿时开心的没边了。
时零转身看到了她,招手示意她过来。
“时兰,这是你的大嫂,完颜氏。”
完颜氏拘谨的站在时零身边,双手无所适从的放着,时零揽着她入怀,大方的介绍着。
时兰看向她,礼貌的点了点头,“大嫂。”
“二殿下客气了。”
“各位进去吧,别在门口聊了,多不舒服。”萧文白伸手招待着,时兰和时零走在前面,镇长则是走在了最后面。
“方才二殿下说的是真的吗?陛下真的要来?”萧文白躲在后面同他说着,看见镇长那一脸的愁眉苦脸的时候,终于相信了。
萧文白跟随他们走到正堂,着人上了壶水,“草民不知道二殿下喜欢什么,还请二殿下尝一尝吧。”
时兰点头,接着又跟时零开始说话。
不过这兄弟俩说话的方式有些奇怪,他们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阴阳怪气的说着话,分明双方见了彼此都觉得厌恶,却还是要维持表面功夫,当真是不简单。
时兰低头喝水,只当时零的话是在放屁。
朱砂和萧子逸走到上次的阁楼,容清清刚好也到了,还贴心的给他们叫了几杯果茶。
“姐姐,你来了!”朱砂开门进去,一边跑过去一边说道,“姐姐你怎么了?”Χiυmъ.cοΜ
“我没事,就是看见你们我开心。刚才看你们在街上闲逛,想买东西了?”容清清拿着一盘糕点放在朱砂的面前,这些天胡倚天一直看着她,好不容易趁着胡倚天出门的时候,她才能出来。
容清清这些天一直被胡倚天绑着,两个人的关系在外人看来很是恩爱亲密,实则在私下里没人的时候,他们彼此之间就像是陌生人一样,容清清很是痛苦,但却也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
殊不知,跟她比起来,胡倚天的心痛不比她少。
“公子,夫人出门了,去了阁楼,不知道去见谁了。”属下人跟着容清清看她进了阁楼才匆匆的赶回来通报,胡倚天把玩着扳指的动作一顿,眸中的苦涩渐渐蔓延。
“见谁,还能有谁,除了他还有别人吗?”自嘲一句,胡倚天挥手想要驱散下人,只是那个人犹犹豫豫的没有走。
“公子,您为何不说清楚呢,这样对您和夫人都好啊。”
“出去。”胡倚天不听下人的,将人赶出去之后,靠在椅背上久久不能回神。
最近他收到消息,说那个人回来了,所以他今天才会在她出去的时候装作没看见。
说清,怎么能说清呢,就算是说清了,她又不会爱他了,甚至都不想再要他了。
所以他才会这样,哪怕让她恨他,也不会再放手了。
容清清跟朱砂又说了好多,目光也渐渐的变得更加慈爱,最后他们走的时候,她还有些舍不得。
“姐姐,我们回去了,你回去的时候要小心哦。”朱砂甜甜一笑,跟萧子逸走了出去,容清清看了眼,目光中带着眷恋。
“夫人,您好像很喜欢这两个小孩子啊?”
“是吗,我只是觉得,有他们在的时候,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快了。”
容清清站起来,被婢女扶着走了出去。
晚上,苏墨从外面回来,朱砂站在院子里和萧子逸一起练着武功,两个人的剑法如今配合的不再像之前那般轻率了,苏墨从旁边看了一会,觉得明日还是要上街去打两把木剑,让他们练练手。
先前的那剑还是苏墨之前雕刻的,所以握在朱砂的手里显得大了些。
程叙冷不丁的出现在他身后,瞧着他想事情的眼眸,募地开口:“他们练习的还算是不错,你要不要去试试?”
“不用了,他们这些我都会了,夫子想说什么?”
“我在想,你们来了书院也有大半年了,是时候让你们接受一下测试了。”程叙环抱着胳膊,看这个样子不像是一时心血来潮。
说实话也是这样,他们来这里已经大半年了,一次都没有考核过说不过去,再加上他们三个人的程度各有参差,若是考核过了就可以对症下药,也算是一种好办法吧。
朱砂和萧子逸练完了坐在台阶上,隔着大老远的就看见他们在说话,朱砂还特地跟萧子逸猜了半天。
“萧子逸,你说他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觉得他们在说些我听不懂的?”
“朱砂,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他们离我们好远的,我们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要不然你去问一下?”
朱砂听到这个,顿时气呼呼的转头,见萧子逸一脸欠揍的笑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萧子逸!”
两个人在院中又开始了追打,落雪也被带着飘扬,哗啦哗啦的,声音美极了。
苏墨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跟程叙的对话也到了这里。
“你们两个都多大了,怎么还在这样追打?”苏墨上去劝架,但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
朱砂喘着气停下来,看到萧子逸在对面也喘着气,双眼嗔怪却又恶狠狠的剜了萧子逸一眼,“再有下次,你就给我等着吧萧子逸!”
“姑奶奶,我知道错了,真的,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这样了。”萧子逸双手挡在身前,苏墨站在他们中间,无奈的轻笑扶额。
他们这样也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都是苏墨出面调和,然后到了下一次,他们就又会打起来。
“行了,快去睡觉吧,这两天天冷,晚上睡觉的时候要盖好被子,你睡觉不老实,不能踢被子听到了没有?”
朱砂轻点头,萧子逸在一边积极的应道:“知道了。”
苏墨看了他一眼,眸中带着浅笑,“又没说你。”
萧子逸瞪大了双眼,真是无语了,原来不是说自己啊,怪他自作多情了。
又过了两日,时宇和皇后终于到了小镇,沉凡和朱锐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只是镇上的人听说他们这里要来一个贵人,大家都纷纷猜测,看这个贵人会是谁。
时宇坐在马车里,两道都是好奇的视线,皇后坐在后面,同样看着他们。
只不过,皇后的眼神却是不对的,“这里就是他所在的地方?”
“是,他好歹现在也算是镇长,看这里好像被治理的很好。”
“是吗,那就找个时间,我们去见见他吧。”
“奴婢知道了。”
时兰骑着马过来迎接,将他们带到了镇长家,“父皇,这里就是镇长家了。”
“看这样子,还算是不错,走吧,进去看看。”时宇走下来,皇后跟在后面,一句话都没说。
时零听说了消息,连忙从萧府走过来,走到门口正好看见时宇和皇后下来。
“父皇,母后!”时零走过去,一下子就跪在了他们两个人的面前。
时宇看见了没多大反应,倒是皇后,看见时零的第一眼就忍不住了,见他还跪在自己的面前,顿时眼泪掉了一地。
“零儿,本宫的零儿啊,怎么半月不见,你就清瘦了这么多?一点也不像是从前的零儿了,快起来快起来!”
时零看到皇后抹眼泪,也跟着掉眼泪,弓着腰不知道该说什么,尽力的把自己蜷缩在地上,尽显可怜。
时宇双手背在后面,见他还不起来,顿时没好气道:“你现在跪在这里,是想让所有路过的人都看见吗,还不赶紧起来!进来!”
皇后连忙将人扶起来,又说了句之后才说道:“快进来吧,孩子。”
时零抹干眼泪,跟着点头。
进去之后,镇长受宠若惊的行礼,又带着时宇看了看他的房子,该修葺的也都修葺好了,镇长忐忑又不安的看着时宇的反应,生怕在他脸上看到什么不满意。
“还算是不错,就在这里吧,厢房准备好了吗?”时宇站在院中,身后跟着几个人,皇后则拉着时零去叙旧了。
“是,草民已经准备好了,陛下您请。”
镇长惶恐的在前面带路,心中却是一点紧张也没有,对他来说,现在可是一个好机会。
“零儿啊,你受苦了,你放心,我一定找机会说服你父皇,让他把你调回来,你再忍一忍。”皇后心疼的看着他,“完颜氏呢?还有你的侧福晋,怎么没看见她们?”
“儿臣这些日子住在萧家,她们正在帮着整理儿臣的东西,所以没能过来。”时零低下头说着,出来这段时间,他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当心了许多,唯唯诺诺的更招人心疼。
“好了,一会我叫他们过来,放心吧。”
皇后拉着时零又说了很多,半个月没见就好像半年没见一样。
“娘娘,陛下找您。”
“知道了。”皇后应了一声,转头对着时零说道:“我先去你父皇那边,你切记幕后的话,万事不可操之过急。”
“是,儿臣恭送母后。”
皇后走后,时零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嘲讽一笑,转身出了房门。
时宇看到了这里的环境之后,决定要在这里多住上几天,皇后也觉得应该多住几天,方便她经常来看看时零。
“陛下,近几日您一直舟车劳顿的,若是再这样下去,您的龙体恐怕会有所损害的。”
“皇后说的有理,朕也打算在这里多待一阵子,反正近日来朝中没有什么大事。”
镇长站在他们面前,无形之中还是有些压力的。
时宇吃了茶点之后有些累了,赵德全便扶着他去了厢房休息,一时间,正堂就剩下了皇后和镇长两个人。
“这也算是你我第一次见面吧?”皇后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镇长此时也不再端着礼数,坐在离自己最近的座位上,笑了下,“皇后这话说的不错,这算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从前看着镇长的字迹,还以为镇长多少也是个花甲了,没想到镇长这么年轻。”皇后半开玩笑的说着,脸上却没有半点的笑意。
“皇后娘娘,想不到您这么尊贵的人,也跟我一样,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身在曹营心在汉,您说是吧?”
“镇长,此话,慎言。”
“皇后娘娘也有怕的时候吗,这么多年皇后娘娘不都是站在最高点的吗?十几年来,皇帝最宠爱的不就是您吗,若是事件败露了,您也不会遭殃吧?”
镇长拿出匕首,刀锋锋利的好像一触摸上去就会被划伤。
皇后站起身,没再多说什么,“本宫只是想提醒一下镇长,小心驶得万年船。希望镇长不要一不小心就踩空了。”
“自然不会。”
苏墨躲在镇长家的屋檐之上,守卫的数量好像也没有多少,苏墨进来的时候都没废力气。
他们的对话,苏墨全都听到了耳朵里,看来他之前的猜测有点偏差,镇长的确是皇室的人,但却不是皇子的人。
不过他想不通,在他们的上面是否还有一个人,既然两个人都说是第一次见面,那他们共同的上面人又是谁?
“镇长……”
苏墨又往下蹲了一点,看见了那天那个黑衣人。
“你的伤都好了?”镇长坐在原地没动,说话的时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黑衣人小心翼翼的点头,“是,属下的伤势已无大碍了。”
“那日的人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是谁吗?”
“属下不知,那个人的内力很深,武功绝对在我之上,只是年龄却没有我大,这让属下很是恼火。”
闻言,镇长挑了下眉,眼前的这个人可是当初自己挑选出来的,武功绝对是罕见没有对手的,如今让他都恼火的人,还是个小娃娃,听着着实可怖。
看来,他要好好查一查了。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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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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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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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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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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