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神敔:木偶神女的悲婉吟唱>第49章 要惩治时零·冷着一张脸
  时宇站在殿门口,冷着一张脸问道,“皇后应该好好想想,这些年那个混小子究竟跟你学到了什么?!整日里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到处炫耀自己的本事,他有什么本事?”

  皇后微微颤抖着身子,这还是第一次皇帝对自己说这么重的话,以前从来都没有过。

  完颜氏在旁边站着,心情也是不好受,“父皇,儿臣觉得……”

  “你是完颜氏吧,这没你事,你先退下。”时宇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让赵德全把人带出去了。

  时宇走下来,缓缓走到皇后的身前,双手背后,压根儿没有扶一把的意思。

  “陛下,臣妾只是觉得,零儿罪不至此,也是臣妾这个做母后的失职,若是陛下要罚,就罚臣妾一个人吧。”

  皇后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解释着,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身影,心瞬间凉了半截。

  时宇懊恼的看着她,这是陪了自己二十年的女人,跪在自己面前的他也不好受,但是一想到时零做的那些事,他就心静不下来。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这件事没完,你要是再在这里跪下去,朕就下旨,废除你的皇后之位!”

  说完,时宇拂袖而去,丝毫没管皇后的神情。

  皇后僵在原地,没想到时宇会这样说,废除她的皇后之位,那他要给谁?难不成还是后宫里的几个人?

  皇后咬着牙站起来,她好不容易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决不能拱手让人,决不能!

  她愤恨的看着时宇的背影,只是她第一次露出这样狰狞的神情,也是在此刻,她彻底看清了这个君王的心。

  上官鞠做了皇后这么多年,却对时宇来说,依旧是可以随时丢弃的一枚棋子。

  她的真心,此刻也被践踏的不着寸缕。

  “娘娘,您动情了?”她身边的婢女看出她的不对劲,连忙说道,“难道娘娘忘了,咱们最初的目的了吗?”

  “我当然没忘!我怎么可能对他动情?我只是觉得,这些年的虚与委蛇,还以为时宇会有几分真心,没想到他还真是像外面传言的那样,冷血无情。”

  皇后冷笑一声,觉得自己怎么可能对这个仇人动情,简直是可笑!她喜欢的,自始至终都是那个人。

  “没有最好,娘娘,咱回去吧,就算您要给大皇子求情,也不该此时再往枪口上撞了。”

  “我明白,先回去吧。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那个婢女闻言,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疑虑,“此事奴婢只能查到是王大人,就像是赵公公说的那样,王大人恰好发现了账本上数目的不对,又恰好在昨日交给了陛下。”

  “绝不可能,若是只有王大人一个人,怎会不知道昨日是什么日子?更何况本宫听说,王大人一向是谨小慎微的,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做出这种事?”

  忽的,皇后好像想到了什么,“你再去派人查查昨日老二都去了哪。”

  “娘娘是说……”

  “本宫总觉得这些事跟时兰那个小贱蹄子脱不了干系,你去查查,顺便写封信回去,就说本宫已经彻底看清了时宇的真面目,问什么时候可以出手。”

  奴婢点头,心中应下了。

  时宇昨日说过的话没错,今日上朝,几乎是全部的大臣都得知了时零贪污受贿,吞拿赃款的事情,纷纷上言进谏,要求按照律法惩治时零,不能手下留情。

  时宇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大臣,一个个的义愤填膺,好像觉得自己解决了什么大麻烦一样。

  “这件事朕自有定夺,赵德全,宣旨。”

  赵德全拿出圣旨,一点一点的打开,底下大臣见状,连忙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大皇子时零贪污收回,吞拿赃款,并伙同属下人等账目造假,数罪并罚,现废黜官职,贬到江南小镇流放,其家眷一同随往,无召不得回京,钦此。”

  这道圣旨算是彻底把时零贬了,简直就跟庶人一个样子,底下的大臣也不再说着什么,纷纷认同。

  等圣旨传到皇后的耳朵里的时候,赵德全已经带着人去了时零的府上。

  “福晋,您多担待点,这是圣上下的旨,老奴也没办法。”

  赵德全拿着圣旨,身后跟着不少人,站在道路的两旁,堵住了出口,就连府上其他几个出口,也都站满了人,水泄不通。

  很快,周围就围了一圈的老百姓,有来看热闹的,也有来落井下石的,总归没有什么真心惋惜。

  完颜氏站在门口,脸色难看的紧,早上侧福晋传出去的信件已经得到了回复,他们还没来得及看,就被赵德全打断了。

  这下,他们都不用看,就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赵公公,不管怎么说,殿下还是大皇子,您这样大张旗鼓的进来,不大好吧?”

  “老奴没说要进去,只是说让大殿下收拾好东西,福晋和侧福晋也是,这府上所有的人都要遣散,老奴还要查封,请福晋和大殿下快点了。”

  完颜氏咬着唇,自己新婚第二天就遇上了这一趟的变故,这不是明摆着打自己的脸吗?

  一夜之间,自己就变成了全城的笑柄。

  侧福晋站在完颜氏的身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神情也是难过,难过的直落泪。

  “我知道了,还请赵公公在外面多等一会。”完颜氏说完,带着侧福晋连忙回了府里。时零坐在关押他的房间里,颓废的好像失了主心骨一样。

  完颜氏见状,叹息一声,扭头嘱咐侧福晋主持一下府中的事物,带上几个下人走,剩下的都不要带走。

  “殿下,妾身伺候您沐浴更衣吧?”

  闻言,失神的双眼渐渐聚焦,时零听到了内容,听到了说话的声音,只是有些不太真切,好像很是模糊。

  “……本殿这个样子已经遭到万人唾骂了,还用的着吗?”

  嘲讽的话脱口而出,时零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件喜服,现在这个颜色在自己的眼里简直就是侮辱。

  昨日她还在美滋滋的等着大婚,等着父皇对自己的夸赞嘱托,想不到仅仅是一个夜晚,他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殿下,您在说什么?就算您一时失利,也不能这个样子出去,这样会让人以为您就这样垮了。”

  完颜氏蹲下来,靠近了几分,言语间没有一点的嫌弃和抱怨,“您只是被小人陷害了,咱们要卧薪尝胆,不能就这么轻易的让他们那些小人得逞了。”

  这个时候的安慰就像是春水一般,在这寒冷的冬季,一点点的走进时零的内心。

  时零撑着地面站起来,目光看着完颜氏真心的双眸,不知不觉的被打动。

  “好。”

  他听到自己回答了一个字,一个好字。

  约摸着过了两个时辰,时零被完颜氏搀扶着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侧福晋,后面跟着的几个下人零星,手上各拿着一个包袱,不大不小,身上穿着的衣服也不再是光鲜亮丽的。

  赵德全看着他们走出来,老脸上带着点惋惜。

  本该是个好好的皇子,非要去撞枪口,真是可惜!

  “快看,他们出来了!”

  “活该!谁让这个大皇子平日里就知道欺压百姓,先前还仗着自己的身份肆意妄为,简直就是活该。”

  周围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人群中还有一个熟悉的脸庞。

  蒋书云得知圣旨的下发,心中多少是有些震惊的,他没想到时宇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会这么心狠,难怪当年说厌弃就厌弃先皇后了。

  说到苏晴,蒋书云的神情罕见的柔和了片刻,那个小丫头,小时候进宫的时候,他曾经见过这个小丫头,那个时候,她还拽着自己的衣角,找自己要糖吃。

  只是今日,物是人非了。

  蒋书云冷漠的看着时零坐上马车,赵德全站在马车的左侧边,护送着他们出城。

  路过蒋书云的时候,赵德全的视线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陌生和打量,但终究没再说什么。

  蒋书云挪开目光,趁着时零离开的间隙,又看见时零府上的门被关紧,上面贴上了封条。

  “走吧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真是活该!”

  “就是就是,他们终于走了,这下子,京都应该能有几年平静了吧。”

  “是啊,这样下去,他就不能再在京都为非作歹下去了!”

  蒋书云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因为时零府上的人全都被遣散,门口也没个人看着,百姓们为了泄愤,直接朝着他的府门口扔烂菜叶和臭鸡蛋。

  一开始蒋书云还不理解为什么时零会这么招人厌恶,直到从别人口中得知了时零曾经干过的事,简直跟年轻时候的时宇不相上下。

  逼死良家妇女,流连青楼,还跟暗娼勾结,只不过这些从来都没有放在明面上过,毕竟他的身份是皇子,表面上总要过得去。

  看完这场闹剧,蒋书云也该离开了。头上的斗笠微微倾斜,遮住了那双凌厉穿透一切的眼神。

  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了,这就说明,镇长上面的人应该不是大皇子。

  毕竟镇长看着不蠢,若是大皇子在这里发号施令,镇长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既然不是他,那就只能是另一位纨绔了。

  二皇子时兰。

  *

  苏墨这些天,除了看到蒋书云传回来的信件,别的什么都没有。朱砂这些天安分的很,每天都安安分分的扎马步,其余时间就是拉着苏墨练武,几日下来,两人的默契度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墨哥哥,镇长家的那个姐姐请我们过去哎,要不要去啊?”

  “姐姐?是那个容清清?”

  “是啊,你看,萧子逸给我们写的信,正好我们不是过两日就要开学了吗。”

  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他们在家就已经待了将近一个月了,原本说的是开春了再去学堂,但是程叙突然传信过来,说他反悔了,要他们三日后就过来学堂。

  “你要是想去,就去吧,反正也没什么事。”苏墨笑着说道,他还在消化蒋书云昨日传回来的信件,这也导致他这一天都心不在焉的。

  时零被贬到了这里,这是苏墨和蒋书云都没有想到的,圣旨上说的是江南小镇,虽然没说具体去哪,但是离这里也不算远,坐马车不过一炷香的距离。

  苏墨愁眉苦脸的仰躺在靠椅上,虽然他现在这个样子炎霄国的皇室都没有见过,但是他也不希望是在现在这个情况下见面。

  比他更愁的,莫过于沉凡夫妇,自从时宇的圣旨下发之后,他们本来还在美滋滋的看着,突然看到流放的地界,发现是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当即愣在了原地,又重新看了一遍,生怕是他们眼花了看错了。

  “他应该不会发现的吧?”

  “不会的,放心吧,他们又不会特地来这里,是流放,又不是任职。”朱锐做着最坏的打算,每一次看到这种事情,他都会做好最坏的打算。

  明面上,他们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照常坐在一起,照常当着朱砂的面聊天扯闲篇。

  “墨哥哥,你说我爹娘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他们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没有吧,凡姨应该是没活干了,所以看着有点闲。”

  苏墨敷衍性的说道,说实话,他也觉得沉凡两口子有点奇怪,再加上之前他听到的那样,不由得把怀疑的目光放在了朱砂的身上。

  朱砂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苏墨此时正在怀疑的看着自己,她现在手上弄着刀枪,没空纠结别的。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也有可能我感觉错了吧。”朱砂并没有多在意,继续练着挥洒汗水。

  苏墨看着看着,不禁有些呆住了。现在的朱砂,身上是有当年南宫愔梦的影子的,他们虽说是两个人,但却都是蓝玖下凡历劫,就连带着他们身上的一些特性都是一样的。

  两个人都喜欢舞刀弄棒的,这让苏墨想到了当年曾经见过的,南宫愔梦在院中舞过一段,那时候的她,穿着一件血红色的长袍,红装素裹,却又能勾勒出少女曼妙的曲线,长发束在身后,英姿飒爽。

  苏墨手撑着下巴,一如当年自己偷偷看她一样。

  “墨哥哥,你怎么了?”

  “没事,你接着练,我看看你的动作。”

  朱砂点头,转身又练了起来,没一会天黑了下去,陈凡叫他们吃饭,一切如常。

  又过了几日,也到了他们该走的时候了,收拾了东西,沉凡和朱锐连带着苏家两口子一起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走,沉凡差点就要忍不住泪意了。

  朱砂坐在马车里,一边探头出来一边挥手告别,小脸上也是带着眼泪。

  “好了,我们也不是不回来了,别哭了好不好?”苏墨坐在后面哄着小姑娘,不停的给她擦着眼泪。

  朱砂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还打着嗝,看着真是可怜极了。

  苏墨无奈,最后只能用吃的来吸引这个小丫头的注意力,不过虽然办法不是那么的好,但好在奏效的很,朱砂一看到吃的立马就不哭了,整个人精神焕发。

  到了镇上,程叙在门口迎接他们,一个月没见,彼此之间的变化倒是不怎么明显。

  “看着你们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不过朱砂这个眼睛怎么红了,是肿了?”

  朱砂一听,立马抬手揉了揉眼睛,好像确实是肿了。

  苏墨凉飕飕的瞥了程叙一眼,没想到过了一个月这个人的话变多了,但还不如不变。

  “别听他的,眼睛好着呢。萧子逸呢?”

  “他在书院给你们打扫房间,再说了,今日街上的人太多了,不适合让他出来。”

  “怎么了?”

  程叙指了一下那个不远处被人包围着的圈子,小声说道:“大皇子时零,今日到了这里,没想到被百姓挤压不满,现在正出不来呢,我们还是不要去趟这趟浑水。”

  程叙拿着他们的行李,带着他们穿过了人层,直接去了书院。

  朱砂好奇的一边走一边张望着,正好猝不及防的跟扭头过来的时零对上了视线,只不过是匆匆一眼,朱砂便被苏墨拽走了。

  完颜氏寸步难行的跟在时零身边,回头见他怔怔出神望着别处,不禁好奇道:“怎么了?”

  “无事,可能是我方才看错了,我们走吧。”

  完颜氏点点头,倒是没有怀疑。

  朱砂他们走到书院,萧子逸正好站在门口等着迎接他们,见他们来了,笑容瞬间出现在了脸上。

  “你们终于来了,快进来!”

  萧子逸拉着他们迫不及待的要去房间,里面还有几个萧家的下人,还在收拾着,里面的陈设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

  “可以啊萧子逸,收拾的这么干净,真好!”朱砂欢喜的看着,里面的陈设还跟她走之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嘿嘿,我别的也没什么,就是有点钱,家里面有点人,平常的都是我爹来整的。”

  萧子逸谦虚的说着,苏墨和朱砂看了他一眼,目光顿时有些无语。

  当众内涵,真是过分!

  “你们收拾收拾吧,明日正式开始。”程叙站在门口没进去,撂下一句话之后,转身离开。

  程叙走后,朱砂从怀里掏出几块红薯,上面没有泥土,一看就是已经洗过的,放在地上,“我从家里拿来的,好几块呢,我们晚上烤着吃吧?”

  “好啊好啊,晚上的时候烤着吃。”萧子逸在一边站着拍手,至于苏墨,则是先拍了拍朱砂的小脑袋,才点头答应。

  夫子知道他们今日回来,也过来凑热闹,“你们在干什么?”

  “夫子,我们准备烤红薯,您要吃吗?”

  “好啊好啊。你们回来了我这个老头子也算是有了点兴致了。”

  朱砂闻言,疑惑的看向老头,“夫子,师兄师姐们都没回来吗?”

  “没有,我让他们开春了再回来,省的他们回来了吵吵闹闹的,我这个年都过不好。”

  听到这,朱砂又在心里把程叙骂了个遍,合着只有他们三个人回来了呗。

  苏墨生火开始烤红薯,火焰簇簇的往上升着,投递在地上的影子一帧帧的跳跃着,好像挣扎着还想往上漂浮。

  “快好了。”苏墨看了眼埋在里面的红薯,小声的说了一句。

  夫子坐在他们对面的位置,萧子逸还贴心的给他搬了个椅子。夫子看着他们三张小脸,多少有些欣慰。

  “这个年过得怎么样?你们来的时候应该看到外面的人了吧,没事少去街上晃悠。”

  “老夫可是听说,这个被贬来的大皇子可是会拐骗小孩子的。”

  朱砂一听,不禁裹紧了自己身上的小袄子,只露出了一张脸出来,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看着着实可爱。

  苏墨忍俊不禁,偷偷倾身凑到朱砂的耳边,“他骗你的,那个大皇子有人看着,出不来。”

  “夫子!”朱砂气呼呼的站起来,绕过萧子逸跑到夫子的面前,双手叉腰一脸愤愤的样子,“您怎么能吓唬人呢!”

  “吓唬你,老夫可没有,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你要是不信,等过两天想上街了去试试就知道了。”

  夫子笑眯眯的说着,下巴上的小胡子好像又长了一些,朱砂忍不住的伸手去拽了一下,没拽动。

  “你这个小丫头啊,调皮!”

  “来吃吧,红薯好了。”

  黑黑的红薯被扒拉出来,苏墨找了块布包裹着,刚刚烤好的红薯还烫着,苏墨递一个给了夫子之后,又给朱砂和萧子逸各拿了一个。

  “嗯~好好吃啊,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红薯了,墨哥哥的手艺真好!”朱砂一边吃着,一边给他竖大拇指。

  “这种天气就是要吃烤红薯,暖暖和和的多舒服。”夫子眯着眼,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幼稚,好像他现在不是一个老头一样。

  四个人围坐在火堆里,吃着烤红薯看着晚上的月亮,亮亮的很是耀眼。

  “吃完了就去洗漱,晚上早点睡,别总是跟个夜猫子似的到处乱窜。”

  “不是夫子,我们哪里乱窜了……”

  话刚说完,夫子起身就走,一点也不想听朱砂的狡辩,仔细想想,他们好像也没有四处乱窜吧。

  只不过,苏墨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却是愣了一下,视线望了一眼夫子,发现他的视线也往自己的身上飘,这让他多少有点背刺。

  也不知道夫子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苏墨百思不得其解,这里出现的人都太奇怪了,先是这个夫子,后是他的儿子,就好像他们与这里,格格不入一样。

  苏墨吃完手上的红薯,把火堆收拾了之后,转身回了房间。

  一觉醒来,天光大量,朱砂趴在他的窗户前,急促的拍打着。

  这好像是第一次朱砂起的比他早。

  “墨哥哥,我们去镇长家,快起来!”

  苏墨睁开眼,眸中的清明渐渐恢复,“好,这就来。”

  梳洗一番,三个人悄悄出了书院,反正现在还早,夫子肯定不会发现他们偷溜出去的。

  殊不知,程叙躲在后面,看的是一清二楚。

  “父亲,他们几个玩心太重,若是改不了,迟早成不了大器!”

  “哎,话不能这么说,这几个孩子我看着还挺好,再说了,现在这个年纪,不正是玩心重的时候吗,若是都像你这般死气沉沉的,别人还以为我这个书院是什么不得了的地方。”

  程叙无奈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不能在这里忤逆自己的父亲吧。

  “墨哥哥,我们走这条路吧。”朱砂指着旁边更近一点的小路说道。

  “为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段路挺好的,我们走走吧。”朱砂央求的说道,虽然昨天夫子有点哄骗的意味在里面,但是朱砂还是有点害怕,怕碰上那个大皇子。

  苏墨一下子就猜到了原因,不过他也没有揭穿,看着小丫头难为情的脸色,痛快的答应了。

  只是,好像他们确实不该走这条路。

  谁能想到大皇子会走小道呢?

  时零看着眼前的三个小孩,当视线掠过苏墨落在朱砂的脸上的时候,他一下子就认出了她。

  “你们叫什么名字?”

  时零几乎是看着朱砂问的,苏墨觉得不对劲,连忙将人护在自己的怀里,抬头没好气的说道:“我们不跟陌生人说话,借过。”

  时零没理会苏墨,眼神还是一直盯着后面的朱砂,朱砂避着目光,低下了头。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苏晴的人?”时零犹豫片刻,还是问出声。

  没什么原因,只是因为她长得确实很像先皇后苏晴,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原本来这里是为了躲一下那些喊打喊杀的百姓,结果没想到会碰到他们。

  再加上刚才看到了朱砂的正脸,他更加确信眼前这个小丫头跟苏晴一定有关系。

  苏墨手一抖,听到这个名字,那些记忆也跟着紧随而来。

  他并没有见过苏晴,对她的了解只知道苏燃将她送去了炎霄国和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可是时零今日这般问,明显是觉得朱砂长得像……

  若真是如此,那岂不是……

  苏墨没再想下去,眼前还是要先解决时零这个缠人的。

  “什么苏晴,我们不认识,你要是再在这里挡着路,我们就要动手了!”苏墨还没来得及说话,萧子逸在一边就开始破口大骂,他不认识眼前的人,就是觉得谁都不能挡着本小爷的道!

  时零被他这样一说,火气也跟着上来了,长这么大,他还没被一个小孩子这么羞辱过。

  “你是谁啊,你知道本殿是谁吗,本殿是大皇子时零,就你一个小小的小屁孩也敢跟本殿嚣张,小心本殿砍了你的头!”

  “大殿下怎么了,我爹是萧文白,是炎霄国的最大皇商,殿下若是能把我们的头砍了,那就是殿下的本事了!”

  朱砂躲在后面笑得欢快,之前就知道萧子逸家大业大,却没想到会这么大,竟然是炎霄国最大的皇商,这个待遇也是没谁了。

  时零听后,忍不住愣了一下,“萧文白?萧文白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不可以?我们萧家不喜欢京都那些纸醉金迷,我们就喜欢这里的细水长流,不行吗?”

  萧子逸昂着下巴,无比得意的说道,今日的他果然是长脸,还想接着往下说的时候,萧文白来了。

  “你这个臭小子在说什么?要是得罪了大殿下,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萧文白站在时零的面前,轻描淡写的开始道歉,其实他已经在后面听了好一会了,听到萧子逸怼时零,他心里别提多痛快了,直接听到后面一句的时候才来的。

  时零就他没有想道歉的真心,便也不当回事,只是含沙射影的讽刺了一番:“萧家人的教养还真是好啊,本殿还从来没见过这般无礼的人。”

  “殿下言重了,在下的儿子虽然胖了些,但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再加上他从小就是这样,谁要是欺负他,他肯定会找机会报复回去,所以基本上都是在下去听别人给他道歉。”琇書蛧

  萧文白说的一脸勉强,好像这件事有多么的为难一样。

  时零阴沉着脸,他现在是看都不想在看一眼这对父子,冷冷的哼了一声之后,抬脚就走。

  萧文白在后面跟上,今日本来就是时零要到他的府上,因为之前陈大人举荐的原因。也是因为时宇来途径,他才这样热情,结果没想到,因为时零的事情,时宇南巡的事推迟了,时零还被贬到了这里,真是晦气!

  走到拐弯的时候,时零回头看了眼朱砂的背影,眸中晦暗不明。

  “萧子逸,你刚才怎么这么有勇气啊,那可是大皇子,要是被他怪罪,可就糟了!”

  “没事的,我家中祖上三代都是皇商,就算是先帝都要用我家的钱的,所以不用怕。”萧子逸保持着刚才的样子,看着真叫人忍俊不禁。

  “说的也是,你们家三代皇商,怪不得有这么好的家业。”

  朱砂感叹的说了一句,萧子逸听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只有苏墨,一路上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没一会,他们三人到了镇长家门口,萧子逸上前一步准备敲门,里面的声音却让他的手顿在了半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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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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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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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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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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