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空气中发越发浓郁的腥臭。

  王昔身子开始发颤,深吸了几口气,连忙将空间内的车取出,放在了一旁。

  车落地的那一刻,王昔的第一时间钻了进去。

  看着他们一个个地边挥刀边往这边撤,手中紧紧握着两边的车门。

  在有人靠近车厢的那一瞬,及时地打开车门。

  坐在车上的众人喘着粗气,透过窗户,看着被围攻的另一辆车子,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小姐,我们怕是被暗算了。”

  王韵点了点头。

  冷笑一声:“这人可真是手眼通天。”

  半夜,那辆被人动了手脚的车子,在怪物的围攻下变得破破烂烂。

  这一夜,注定无眠。

  整个车队几乎无人不知昨夜发生的事情,心中虽有疑问,但车队不能停。

  十天后,车队停在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官道上,补充物资的时候,王默就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咬着牙说道:“所有人,每日都检查一下车子,这种事情绝不能发生第二次。”

  “是。”王默看着身子笔直的部曲,眼睛暗了暗。

  这件事不该被说出来的,但王默根本拦不住王韵。

  扫了一眼在一边相聚的四人,王默咬紧了牙关。

  整个车队的部曲,都是王家最精锐、都是最值得信任的部曲。

  王家不会自掘坟墓,所有人都把王韵和王昔的命看得比自己重,自然不会去谋害这两人。

  可王韵好像完全不在意,还是跟外人叙着旧。

  王默猜不透王韵的所思所想,能做的也只是把王韵吩咐的事情做好罢了。

  谢闻回到车上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但眼中却冒着丝丝寒气。

  抬眼看了一眼身旁毫无变化的谢峦,沉默不语。

  不论王韵遇害一事,到底有没有谢峦的手笔,谢闻也知道,自己成不了那个变数。

  车里,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

  谢峦在头盔下的睫毛微颤,谢闻不问,自己也乐得不说,在这种僵持的氛围中,王余默默地煮起了茶。

  谢闻看着放在手边的茶杯,眉头皱得更深了,睁眼就会露出情绪,索性就直接闭上了眼睛。

  王余在一旁整个人都愣住了。

  缓过来后,连忙低下了头。

  怎么回事,恍惚间自己竟然会觉得谢闻是不耐烦了。

  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这些年伺候王韵的时候,她的一言一行自己算得上是十分了解了。

  如今在谢闻脸上看到同样的神情,竟然会下意识的去多想。

  另一边。

  王韵听着王默的劝导,不由得叹息一声。

  “王默,你如此笃定,就是谢家人下的手,那你说说,要是这次我们都遇了难,他们是否能回得了家,难道我王家的部曲,会看着我们枉死?

  我们当夜去了,第二天一早就是他们的落头日。”

  “可是小姐,我们不得不防啊!”

  王默的声音变得沉静,目光却在车上扫了一圈。

  “防啊,我们不是一直都在提防吗?”

  “咳。”

  听到咳嗽声,众人的视线都望向了王昔。

  “有话要说?”王韵顿了顿,随即开口问道。

  王昔张了张嘴,又干咳了一声:“族姐,我们是不是该吃晚膳了。”

  “是。”王韵说着,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你这脑子怎么长的,竟然一点都不忧心。”

  “嘿嘿。”

  对上王昔自得的笑脸,王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其实这件事,说多了也没什么用。

  这种情况,这种环境,少些压迫和阴谋,路上也好过些,事越多,压在所有人心头的包袱就越重。

  之后的路还很长,让大家防备着就好。

  彻查,没有那个条件,也没必要。

  在时间的流逝下。

  王昔这个曾经的看客,变成了一个说客,王昔的声音,一直在王韵耳边围绕。

  对上王韵或许车内的场子会有些冷,但对上车内的任何人,绝对不会让话掉到地上。

  但这种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能说的话很快就说完了,偶尔还会说起之前就说过的一些事情。

  王韵看着王昔那颓丧的模样,将一旁垫在脚边的书抽出来了一本。

  “看你闲不下来的样子,族姐实在是有些心疼。

  这样,这个话本给你,你给大家讲讲如何?”

  听到这话,立马精神了起来,看着王韵的目光中满是笑意,还有一丝不解。

  抬手指了指角落里的书堆:“族姐,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么才拿出来?”

  “这是不想要了。”

  王昔看着王韵挑起的眉头,连忙将话本收到了身后。

  “要,这种好东西怎么可能不要。

  你们等等,我这就讲与你们听。”

  “好。”此起彼伏的笑声从众人的口中传出,下一刻,立马压低了声音。

  王昔在一旁讲的热火朝天,王韵在一旁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有帘子挡着,王韵这也不算扫兴。

  这书换了一本又一本,说书人也换了一个又一个。

  众人总算是在这枯燥的途中找到了一丝乐趣。

  在领取物资的时候,还掀起了一场换话本的热潮。

  王韵眼含笑意的站在一旁看着,但身旁的谢闻却有些心不在焉。

  犹豫了很久,终于在车队快要出发的时候,问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那句话。

  “韵儿,你愿意和我一起留在谢家吗?”

  王韵停住了向前走的脚步,愣神了好久。

  “族姐,该出发了。”

  远处王昔的呼喊声,让王韵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转头对上谢闻的双眼,坚定的说道。

  “不愿,亦不能。

  望君自省。”

  转身离开后,王韵红了眼眶。

  谢闻和王韵的决定,谢峦是清楚的,看着谢闻一言不发的样子。

  心中泛起了一股酸意。

  终究是造化弄人啊。

  扫了一眼被王余拉扯的衣角,谢峦笑了笑,嘴里只说出了两个字:“放心。”

  那些劝说的话,谢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与王余不同的是,谢峦理解并支持他俩的做法。

  让王韵弃了家族,想想都会觉得这是一件可笑的事,让谢闻妥协,他这一辈子亦不会心安。m.xiumb.com

  罔顾家族安危这件事,远比儿女情长更让人放不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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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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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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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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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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