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切都迎刃而解了,我们韵儿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虽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理清楚了,也知道这是王玄故意放纵下的结果,但谢闻的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

  望着躺在摇椅中的王韵,有些压不住心中的不忿。

  在原地站了好久,还是妥协了。

  躺在王韵身旁的摇椅上,看向了从树缝中洒下来的阳光,整个人瞬间放松了下来。

  “好像,这样也不错。”

  王韵勾了勾唇角。

  谢闻这一路上一直绷着,因为他时时刻刻都有需要护在身后的人。

  或许谢闻自己并未察觉,但王韵感受到了。

  “是啊,如今父亲回来了。

  我呀,以后也可以过上每三日外出一次的生活了,不用日日早起,也不用看那些烦心的事了。”

  王玄带着王舸站在院外,面面相觑。

  没再上前打扰,都识趣地退了回去。

  “父亲,韵儿她这段时日很忙吗?”

  王玄看着端坐着的王舸,满脸都是笑意。

  “她呀,不是忙,而是懒。

  你自己的女儿你还不知道,一天十二个时辰,能让她动上两个时辰就不错了。

  这是相貌才情家世样样不落,才没叫外人看出什么端倪。Χiυmъ.cοΜ

  不过,韵儿倒是真吃了不少苦,当时情况混乱,她一个女儿家,硬生生蹚出了一条路来。

  背负了不少骂名,好在她不在意,谢闻也不在意。”

  “说起这件事,儿子还有些不解,韵儿和谢家的小郎君,怎么会成亲,我可是记得他们两个自小就不对付。”王舸脸上带着满满的不解和疑惑。

  今日刚回来,见了一些该见的人,解决了一些该解决的事。

  王舸并不想多说那些沉重的事情。

  挑着最轻松,也最能让人开怀的事来说。

  “这个呀,你得问你母亲。

  她呀……”

  “我怎么了?”谢沅端着熬好的老鸭汤,走了进来。“难道说,我们韵儿现如今过得不好吗?”

  “好好好,他们俩啊,天生就该在一起。”

  听到王玄的附和,王舸愣了下神,但很快也反应过来了。

  自己的变化,韵儿他们不也什么都没说,欣然接受了吗?父亲与母亲相处方式有些改变,不也很正常。

  王舸一边拿起勺子喝着老鸭汤,一边静静地听着。

  食不言寝不语,这个规矩,现在看来,彻底没了。

  “母亲,韵儿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吗?”

  谢沅顿了顿,随即笑着说道:“怕是能想到,不过是成全我这老婆子的一点私心罢了。”

  “咳咳咳,母亲,老婆子这三个字,与您实在是不搭。”

  被呛住的王舸脸都涨红了,缓了好一会,才继续喝起了汤。

  王玄在一旁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这件事说起来,韵儿确实容忍了许多,”谢沅看了眼睁大眼睛的王舸,没好气地说道,“想什么呢,韵儿容忍的是我和你父亲。

  当时给他们定亲的时候,韵儿也不知晓。”

  “好了好了,再说下去,就又是你的不是了。

  两个孩子如今也算和美,算得上是一段良缘,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王玄开口堵住了谢沅后面的话。

  “好好好,不说不说。”

  这简单的对话,王舸听得津津有味。

  再配上碗中的老鸭汤,原本有些刻意的笑容,也变得自然了许多。

  “父亲,母亲。

  喝点汤吧,我们边喝边说,凉了就不好喝了。”

  “好好好。”

  旁边院子里的三人,早就把碗中的汤喝完,躺到摇椅上了。

  谢峦脸上满是轻松,这段时间,忙得都有些喘不过气了。

  “兄长,真没想到,你也会有喊累的一天。”谢闻嘴角憋着笑,连声音里都带着些笑意。

  谢峦睁眼看了看头顶的枝桠,低声说道。

  “不说你没想到,我也没想到啊!

  韵儿,你是真的不在意那些流言吗?”

  谢峦的话转得太快,让原本在呼吸新鲜空气的王韵有些没反应过来。

  “也不能说是不在意吧,如今我已经成亲,那些流言对我也造不成什么伤害。

  难道我在意的人会为了这肮脏的流言,轻视我吗?不是所有人都没长脑子的,要是有这么些人,与他们计较,就显得我愚蠢了。”

  王韵说这些话的时候太过平静了。

  谢闻不禁转头看向王韵:“为何你看得这样开。”

  “因为我读过很多书,我明理。”

  “哦。”

  谢峦听着这些话,叹了一口气。

  “我现在有时候竟然觉得读书无用,有时也会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是一名武将。”

  王韵顿了顿,眉头微微挑起。

  “兄长,如今的世道,就算你是武将也没什么办法。

  再说,读书还是有用的,比如你从藏书楼找出的那些冶炼方法,这不比外出厮杀更有用些。”

  “是吗?

  或许是还没派上用场吧,还没有什么感觉。”话是这么说的,但谢峦脸上的笑容,真的是藏也藏不住。

  这笑容,躺在两人中间的谢闻就算是不想看到也无法忽略。

  无奈地附和道。

  “是的,就如同王韵造出的车一般有用,”

  “咳咳咳,别太夸张。”

  谢闻根本不用转头,轻飘飘地继续说道:“这本就是事实,哪里有夸张。”

  三个人聊着聊着,就这样进入了梦乡。

  守在一边的王绵脸上也满满的都是笑容。

  小姐还没回来的时候,日日担忧。

  既怕小姐回不来,又怕回来了听见那些传言,会难过。

  如今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谢峦睁眼的时候,对上了两双灵动的眼睛,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脸颊。

  将手放在眼前看了看,才放下了一颗心。

  “你们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想看看兄长这脑袋是怎么长的,如此的好用。”

  谢峦抽了抽嘴角,要不是王韵眼神中带着恳切,谢峦都能觉得她是在讥讽。

  淡然地对上那放远了的两双眼睛,开口说道。

  “这应当不是后天长的,而是天生的。”

  谢闻和王韵对视了一眼,纷纷移开了目光。

  “韵儿,今晚吃什么啊!”

  “不知道啊!”

  “你呢,有什么想吃的吗?”

  谢峦看着忽然转了话题的两人,干咳了一声。

  “你们不觉得这样有些生硬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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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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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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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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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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