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容不得自己逃避。
看着纸上这一行行的字,抬头看了眼王韵。
这一次,只谈方法,不谈隐患。
真是让人不可置信。
越看到后面,王玄脸上的笑容就越多。
看到最后几页的时候,王玄皱起了眉头,这是弓弩。
还是较为详细的弓弩图纸。
将最后的四张纸,平摊在桌面上,久久回不过神。
到底是什么梦,可以梦到这些。
王玄整个人又惊又喜又怕。
回过神来,认真地看着王韵问道。
“这些,可还有人知晓?”
一开口,王玄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抬起手,想喝杯茶压压惊,但手也在抖。
王韵看着,上前跪坐到一旁,为王玄倒了杯茶,放到了桌上。
开口说道。
“没有,昨日的草稿,都被我烧了,所有沾了墨水的,都在这里了。
虽然孙女已经尽全力记清了它的模样,但这也只是外观,内里的构造以及尺寸都不算明确,怕是不一定有用。”
王玄若有所思地拿起了茶杯,目光却看向了桌子上的那几页纸。
“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种新粮的事,我会让王焕配合你。
你记着,有些事除了你我,谁都不能知道。”
王玄放下茶杯,沉吟了一会,继续说道。
“我要是去了。
若你还没有成为家族中举足轻重的那一个,或者你嫁作了他人妇。
就要把我之前说的话,牢牢地印在脑海里。
到了那时,有些话,就算了借他人口,也不能说出来,知道了吗?”
“是。”
王韵低下了头。
其实,王韵知道。
祖父在,自己就有人护着,就有人在前路上执灯。
王韵明白,不管现在的自己如何的尊贵,但只要是女子,事情暴露的那一刻,自己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王家或许容得下,但护不住。
“等金陵真正安定的那时,祖父祖母定会为你寻一门好的亲事。”
王韵原本双眸含泪,但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直接愣住了。
真的……
很想知道,祖父在想些什么。
这种情况,真的是谈婚事的时候吗?
王笃在踏进门槛的那一刻,刚好听到这句话。
整个人都僵住了。
眼睛瞪得大大的。
要是没看错的话,王韵眼中的是泪水吧!
她不会,为了自己以后的婚事,哭了吧!
王笃站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王韵顺着王玄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站在门边的王笃,眼睛瞬间大了一圈。
“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王笃低头干咳了两声,将视线从王韵身上移开,再抬头的时候,一脸的淡然。
抬腿走进了屋内。
笑着说道。
“刚来。”
顿了顿,又解释了一句。
“我什么都没听到。”
王韵的脸都黑了。
王笃这模样,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吧,有脑子的人谁会信啊。
不过他听到的应该是最后一句。
看着王笃缓步上前的模样。
王韵上前挡在桌前,把那些写满了字的纸,卷起来,放进了衣袖当中。
“咳咳咳。”
身后又是一阵干咳声,听得王韵耳朵都红了,也不知道王笃看着自己,脑补了些什么。
抬起头的那一瞬,就看到自家祖父那心虚的眼神。
王韵咬了咬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就放缓了步伐,坐到了院子里的长廊上。
王玄在王韵离开的那一瞬,扬起了唇角。
扫了眼面露尴尬的王笃,心情好了不少。
“你当真,什么都没有听到?”
王笃愣住了,心虚地底低下了头。
“听是听到了些,但我保证,绝不对外说一句话。”
“哎。
你是不知道呀!这次带韵儿回来,就是想让她祖母为她择一门好亲事。
当时京城形势混乱,我眼光又高,这才耽误了韵儿。
如今,不止她祖母愁,就是我也愁啊!”
王笃听着这话,连头都没法抬了。
王玄看着王笃那连腰都要弯下去的模样,笑得很是开怀。
这种情况,为韵儿择胥本就艰难。
远嫁不能有,低嫁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到了这一步,王玄就只能对着自家人下手了。
王笃和王焕是真正为王韵的病情而伤心过的,这件事被王玄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当然,真正为王韵惋惜的不止他们两个。
只是年龄合适,未婚配,且难过得真心实意,痛苦不已的就这么两个。
自从打了这个主意,王玄就不着痕迹地安排他们慢慢地接触。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要是有什么苗头,总能被自己发现的。
可以说,王韵心中挡枪的一句话,却是王玄的试探。
王笃低着头沉默良久,出这道门的时候,脑子还晕乎乎的。
站在门口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王韵看着王笃站着发愣的模样,有些不解地偏了偏头。
他手里的事,真有那么棘手吗?还没真正地开始,就愁成这样。
王韵等王笃离开,才从柱子后面出来,走进室内的时候,看到的是满脸笑意的王玄。
这,应该没什么大事。
“祖父,这些我就放桌子上了。
关于种出可食用新粮的那一部分,我就带走了。”
王玄挥了挥手。
“去吧去吧!”
王韵眨了眨眼睛,眼神中带着些疑惑。
王韵的模样,让王玄有些虚的心,更虚了。
抿着唇,笑了笑。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王韵摇着头,说道。
“没有了。
祖父,是有什么好事吗?
你好像很开心。”
“也不算,但这件事与你没什么关系;今日要是得空,就去陪陪你祖母吧,多与你祖母说说话。”
王韵皱了皱眉,将藏在袖子里的那两张纸拿出来,晃了晃。
“祖父,你忘了吗?
我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办呢。”
“那就去办吧!”
“……”
王韵离开的时候,皱着眉头,有些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祖父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琇書網
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还专门打量了王笃几眼。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被打量的王笃整个人都要僵住了。
她。
王韵怎么在里面?
怎么会才出来?
不会什么都听到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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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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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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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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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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