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只是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要遭受此劫,要让堂堂国舅抓着我这个弱女子不放。”
“难道只是因为我爹是南元忠,而他查清了大还丹的案子致使三皇子的所作所为浮出水面,我就要承担这些吗?”
“大周女子主内男主外,国家大事都担在男子身上,分明出主意的都是诸位大臣,做决策的都是圣明的陛下,国家大运分明都担在诸位身上,怎的如今却搁在我头上了。”
“你们当真是欺负我婆家不重视,娘家又没人!就是瞧着我爹和大哥不在,欺负我!”
说着她便哭了起来,越哭越厉害,听得人头疼。
“樊国舅,你那么大个官,算计我一个有孕的女人做什么!你当真拉得下这张老脸!可怜我那未出世的孩子,可怜我这个苦命的女人,就这么牺牲在权利争斗当中!”
她边哭边嚎,喊声震天,坐在一旁的季怀渊不由勾着嘴角,就连躲在暗处的喻景都惊掉了下巴。
这哪儿是平时端庄稳重的卿安郡主,这分明就是个菜市场门口的泼妇啊!xǐυmь.℃òm
“一个个大男人,放着国家正事不做,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们说出去也不怕笑话!”
“国运不行,那是你们无能!不能为陛下分忧!况且大周在陛下的治理下如今慢慢走向昌盛,你们说国运不行,难道是质疑陛下吗!”
说完她又看向努力憋笑的韩蔚,“韩大人,你说是不是!”
韩蔚差点咬了舌头,瞬间瞪着南意,这个死丫头居然把祸水引到他头上来。
他原是不打算惹麻烦,谁料背后凉飕飕的,一转头可不就见着季怀渊那双带着杀意的眼睛了么,他顿时打了个抖。
“陛下,他们闲着拿您开涮,您怎的也被他们带着走了,百姓为国,民心为运,一国大运如何会担在一个女人身上,切勿被人忽悠了找些麻烦事上门。”
“正如郡主所说,她怀的乃是谢家子,文武百官说说三岁的谢家子还能干什么?一个饭勺都拿不起的孩子能干什么?荒谬至极!”
“惹出这些麻烦,是怕百姓不议论陛下无能吗?堂堂一国之君为难一个女人。”
话到这里他白了樊默一眼,“我生平最恨有人将这些老祖宗的智慧当做害人的东西,我还说你儿子樊陵是群雄之主,你女儿是祸国妖妃呢,我的话可比这李道长的可信度多的多,若不然也把你的儿子女儿跟着卿安郡主一起杀了好了。”
“你!”樊默怒指着他,“无稽之谈!”
“韩祭酒,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这般陷害我!”
“当初我为何退出钦天监,就是因为你们这群成天正事不干只知道尔虞我诈的人,能人都被你们全弄死,谁来为陛下分忧?实际上你们才是那些损害国运之人!”
怒拂袖,韩蔚看着宣武帝,“陛下,我言尽于此,陛下圣明,该如何抉择想来也有定夺。”
如今皇帝的眸子已经从南意移到了樊默身上,南意自然把这细微变化看在眼里,“咚咚”磕了两个头。
“陛下,我只想带着孩子好好活着,若是陛下放心不下,大可把我放在韩祭酒身边,由他监督着我,倘若真有异变,再来找我麻烦不迟,我不想和孩子死的不明不白。”
“陛下,不可啊!”樊默开口,“李道长,你倒是说句话啊!”
李道长捋了捋胡子,“樊大人,郡主所说确实,道家人不杀生,若当真有人因我而死,这份业果贫道背不起……”
樊默还要开口,宣武帝却喊住了。
“行了!吃多了没事做的!给朕丢脸!”
话落他瞪着樊默,“有空多干点正事!别成天弄些事情出来,若再有下次,朕定不饶你!”
“退朝!”
他怒斥一句,转身便走。
南意撑着身子要起,季怀渊却上前将她扶起,居高临下地看着樊默
“樊大人,有那个闲工夫不如多关心关心皇后,不要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们樊家可没多少面子能拿来消耗了。”
樊默猛地抬头看着南意,一双眸子闪着审视。
“九王爷倒是关心郡主。”
“本王从小看到大的侄女,自是关心的,但本王也不会放着有人再而三的算计她,若再有下次,本王可不保证你可以全身而退了。”
言罢他搀扶着南意就走,只留给樊默一个背影。
“该死的!”
樊默骂出一声,一张脸黑的像炭一样。
南意上的是季怀渊的马车,一进到车上季怀渊就把南意拉过来抱着,宛若抱着个抱枕一样。
“如今去了国子监便好好待着,宿州有我,我会让你爹他们平安回来的。”
南意没有多言,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埋在季怀渊怀里的脸上看不出悲喜。
“樊默也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们的,下一个说不定就是你二哥,还是得让你二哥多加防范。”
“我知道了。”
她如此乖顺,季怀渊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把她搬过来。
“你不会是想悄悄去宿州吧?”
南意拍开他的手,“我怎么去?三个月的肚子马又不能骑,我去拖后腿么?”
听见这话季怀渊才满意点头,“算你识相。”
马车摇摇晃晃,载着两人越走越远,南意并没有回谢家,而是直接去了国子监,倒是没想到才进去就被和人撞了个满怀。
“是那个不长眼的敢撞小爷?”
王宜捂着胸膛痛呼。
“匆匆行走没看见公子,还望公子赎罪。”
王宜心里一跳,这才发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个女人。
清晨的柔光打在南意身上,让她的发丝都透着光,瞧着就像那初入凡间的仙子,一时晃了王宜的眼睛。
“这这这……是我撞了姑娘,还妄姑娘不要怪罪!”
南意浅笑却未多言,只是打量着收着包袱似是要去哪儿的他。
“不知公子是要去哪儿呢?”
她用寒暄的口吻,王宜也没查到不对,憨憨的抓了抓头。
“这不是陛下让我们去宿州嘛,也没说去宿州干啥,只说到了便知,我今日才收到信,正准备赶过去。”
南意眸光一闪,只是让他赶紧过去,自己则看着王宜的背影,迟迟不语。
“姑娘,宿州之战如何会派这些毛头小子过去,这不是去添乱的么?”
“恐怕还真是去添乱的呢……”
她的直觉告诉她,皇帝不止派了王宜一人去,必然还会有其他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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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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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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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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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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