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跨进来的季灵欢惊喜的不行,赶忙上前拉住南意的手。
“怎么瘦成这样了……”
她拧着眉头,满眼都是心疼。
南意看着她,“公主为何会在这里?”
季灵欢道:“我听说皇叔在赣州失踪了就赶过来了,刚到安县就听人说找到皇叔的时候还找到了一个女人,我猜可能是你,就说来看看,果真是你!”
说着她也看向南意,“你才是,为何会在这里,你二哥不是说你去尼姑庵静养了么?”
南意轻轻一叹,“说来话长,我那日都睡下了,突然有人闯进来把我绑走了,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是我二伯为了报复我这才找人卖了我,我九死一生逃了出来,沿路还发现了九王爷。”
“还好到安县的路上遇到了萧大人,否则我们可都要死在半路了。”www.xiumb.com
她说着,脸上还有些心有余悸,季灵欢惊呼一声,气氛道。
“你二伯怎么能这样!他们怎么敢!等我回去就去官府告他们!”
她义愤填膺道,她身边的婢女却不着痕迹地推了她一下,季灵欢回头就看到婢女对着她摇头,她当即意识到了什么,闭上了嘴。
南意没看见这一幕,低垂的脸上有些伤感。
“我爹走了,大哥和娘身中剧毒,二哥又游手好闲,可不是就有人来欺负了么。”
季灵欢同样一叹,握紧南意的手,“天地自有公道,既然活着,等回去讨来便是。”
“倒是得好好感谢你,若非不是你,我皇叔恐怕真的要出事了,他可还没找到自己的意中人,要是就这么走了,得多可惜。”
南意一怔,总觉得季灵欢这话堵得慌。
“九王爷还有心上人吗?”
季灵欢重重点头,眼睛都笑弯了,亲昵地拉着南意的手和她分享着。
“当然了,他心里从年少时就装了个人,他的书房里也放满了给她画的画,瞧着倒是十九二十岁上下,漂亮得很。”
说着她还打量着南意,“说起来你的眼睛和她真的很像,只是她和我们都不同,明艳又大气,好像朵开在暖阳下的白牡丹,温柔的好像大姐姐一样。”
“我还特意打听过,是九皇叔少年时受伤意外被她救了去,只是后来他再回去的时候却没有再找到这个人了,这些年九皇叔一直在找这个人,为了她拒绝了父皇赐婚好多次。”
眼睛很像……
南意侧目看向铜镜,心里顿时更堵了。
季灵欢的眼睛一直看着南意,看着她微变的神色,心里爽快极了。
顿了顿,她继续道:“说起来还有一件事,我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什么?”
季灵欢欲言又止,久久后,她“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南意被她吓了一跳,“公主这是作何?”
可任由她怎么拉,季灵欢就是不起来。
“我那日在御书房外,突然听见父皇说查到了拍卖行那天陷害你外祖家的人……”
南意眸子一缩,“是谁?”
“我……”
她说出一句,眼眶也湿润了。
“父皇说是九皇叔干的,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一边是你,一边又是皇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想了好些天,最后才决定一定要告诉你,不然若还有下次,你的家人还会有危险,你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你失去家人……”
南意心里咯噔一下,万般思绪也在脑海里乱蹿,心口更是止不住的疼。
送走了季灵欢,她机械般地坐回椅子上,苍槐也从暗处闪了出来。
“你当真信她?”
南意低头看着茶碗,“我不知道,但她却没理由骗我……”
“我觉得她来着不善,似就是奔着你来的。”
她的直觉不会有错,她怎么看都觉得那个七公主不太对劲。
“他是否有心上人的事情暂且不知,但外祖家的案子季灵欢没说假话,那多半和他脱不开干系。”
“此话怎讲?”苍槐看着她。
南意道:“当时有一个小厮主动出来说是有人逼他把东西换了的。”
“若是季子真或者皇帝的杀局,又怎么会留这么个人,何况他又是自己招供的,像生怕漏了他一样,纵观整个局,只有他会留这么个活口,给苏家留一条活路。”
他不会杀苏家,也不会伤害国公府的每一个人,但他却同皇帝一般容不下他们。
若说他的最终目的就是皇位,那愚忠的父亲必定会成为阻止他的那个人,父亲背后还有十万北府军,是个人都难免疑心。
他的目的只是让通过这件事引出那个莫须有的证据,只是她不知道,那所谓的证据是否和他有关。
“呵……”
南意苦笑,一时间赣州一路上同苦同难的情意变得有些可笑,她都不晓得季怀渊如何做到一边说着心悦自己,一边又能对她的家人下手。
苍槐一叹,“那你之后要如何办?孩子也有了?若你自己一个人生养,恐怕要被人骂死。”
抚上自己小腹,南意轻声道:“孩子又不是我们之间断不开的线,况且只要我有足够的权势,天下人又有谁敢多嘴。”
微微清风拂面,吹起她额角的鬓发,柔和的日光打在她脸上,摸着小腹的她似水温柔,但浑身又透着股坚定的气势。
苍槐一怔,忽而笑开,“我当初若有你一半的觉悟,也不至于让孩子吃这么多苦。”
言罢她道:“九王爷既然对国公府虎视眈眈,可要现在除之,我拼死与之一战,恐能行。”
南意失笑,“为了杀他,牺牲你,不值,想些什么呢。”
说着她收回视线,“如今季灵欢找到了我,那我是南召的事情恐怕会就此败露,这样,你先行一步去赣州,假借我的名义先去勘察,我稍后便到。”
“不可!如今赣州的难民基本都在逃难,从赣州到安县这一条路都被难民堵死,你一人策马恐怕还没到赣州就被他们生吞活剥。”
直直看着她,南意缓缓道:“此次不会,我是带给他们生路的人,他们不会动我的。”
“生路?”苍槐一愣。
“你此番和八皇子来,皇帝连赈灾粮款都没有给,你去哪儿给他们生路?别赔了夫人又折兵才是。”
南意却笑了,笑的意味深长。
“皇帝的目的本就只为杀我,又怎会让我带着粮款来赈灾,只是这事我务必要做好,把赣州数万百姓安顿好,这样才可在此局中全身而退,或许还能让我爹回来。”
苍槐的眉头紧的可以夹死苍蝇,“我来找你之前也探听过,国公爷已经快到边疆了,此事恐怕有些困难。”
“总得试试才是。”
南意说着看着她。
“你就按我说的先去赣州,多带些粮食沿路分撒,告诉难民们官府的粮食已经送到赣州,让他们回来,不然去到其他县官府也不会放他们进去。”
闻言,苍槐沉默了很久,她心里清楚,官府没有粮食,南意手上也没有。
可作为属下“不问”却是需要谨记的事情,她告别南意后迅速离开此处。
南意也没有闲着,起身则去找了萧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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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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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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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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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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