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盖棺定论的案子,也要查吗?”
“查,为什么不查?这案子尚有疑点,明日我定会亲自过问。”
徐子凡一挥手,喊道:
“你们去罢,三天内,交出所有赃银的,本官一律宽宥不罚。若查明有藏匿不交的,重责不饶!”
众人起身,都哀叹连声,退出了后堂。
徐子凡又独留许二楞在房内。
“许班头,明日解散了尔等那个……叫个什么名字?”
“钱引铺。”许二楞立在一旁答道:
“大人,铺子里面尚有大量抵押物,一日之间,恐难处理干净。”
“几日才能彻底解决?”
“少则半月,多则一年。”许二楞说道。
“泼贼,你少来蒙我,哪里需要那么多时日!”徐子凡气得大骂起来。
许二楞又跪在了地上,磕头道:
“大人,你有所不知啊!周大人经营这钱引铺多年,小的只是挂了个名罢了。
多年来,积压的账簿都有一柜子了。有些是正常的周转业务,有些便是见不得人的营生……
周大人走了,又拉走了两大车银子。现在那些账目,也是一下子结不清的。”
徐子凡烦恼,不断地在心中咒骂周世忠。
半晌无语。
而后才开口说道:
“许班头,依你看,这是怎么解决才好?”
许二楞回答道:
“钱引铺里面,有一半业务是正常的。另一半确实存在欺诈,小的明日便消了那些恶账。独留良账,继续经营。
每月至少也是有几千贯钱进来的。大人新上任,手中正缺银子。到时候支取用度,大人只需一句话,小的便能拿出钱来。”
徐子凡转念一想,若是正常生意……倒也不是不可。
眼下,正是需要大量银子的时候。
“许班头,以前有人拿刀逼你做这营生,你尚且不肯。如今为什么要帮我?”
“大人,您是个清官,处处为百姓着想,小的心甘情愿为大人效劳。”
徐子凡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说道:
“是本官唐突了,明日那些官吏交了赃款。你支取一部分去补了那些恶账,之后小心经营,莫要再为难百姓。”
“谨遵教诲!”许二楞起身,走了出去。
徐子凡累到了半夜,身心俱疲。
脚都懒得起,就躺在了床上。
心中嫉恨周世宗,那个大贪官,临走还卷走了两车银子,真该死!
定县表面上繁荣,老百姓却过得十分困难。
自己做了这官,又要大搞建设。
老百姓只恐还是不会有好日子过。
不如……做点稀奇古怪的生意,一边攒钱,一边发展。
这样太慢了,不如……直接找娘子借钱来得快。
反正她是一个富婆嘛!
打定了主意,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徐子凡又是闻鸡而起。
在后堂耍了一会双节棍,又打了一会拳脚。
才去厅房吃早饭。
近一月来,日日锻炼,体力已恢复不少。
腱子肉也渐渐凸了起来。
刚吃过早饭,一个衙役来报,说是夫人来了。
徐子凡大喜过望,立刻迎了出去。
随柳熙月来的,还有萧白、小青、小红,和七八个精壮护院。
徐子凡望着高大的金武说道:
“伤势好了没有?改日你我再来比过,如何?”
金武跪倒便拜:“大人,小的一介草民,不敢不敢!”
“绣花针”柳黑子叫道:
“金武,方才在路上,你不是说还要跟徐大人过过招吗?”
金武急了,大吼道:
“黑子,你休要乱说话,现在可是在衙门口。当着大人的面说谎,是要挨板子的!”
柳黑子一拧头,啧声道:“你这么大个人,说话竟然如同放屁一般!”
萧白扫了二人一眼,骂道:“少聒噪!今后我等都是公人,说话办事要仔细才对。”
二人低下头,不再说话。
昨晚徐子凡写信回家,便把这定县的利害与柳熙月分析了一遍。
现在县里的官吏,全是原来的班子。
自己信不过,便招了萧白他们前来。
快班班头,换萧白上任。
皂班班头,换成柳冬子。
壮班班头,一时没有好的人选,就让许二楞先干着。
这人良知未灭,还是能用之人。
回到衙中,自有几个衙役领着众人去了班房交接。琇書蛧
徐子凡带着柳熙月,身后跟着小青小红,进了后堂。
几辆大马车,也停在了大堂前面的甬道上。
徐子凡能换的人,也只有这些没有品级的小吏。
县丞、主簿和县尉,都是上面任命的,他无权撤换。
不过嘛,自己做什么事情,也没打算和他们几个商量。
说实话,就是把他们晾在一边,不给他们实权。
这样一来,他们就再也掀不起风浪了。
柳熙月既然来了,那就住在县衙。
第一件事,徐子凡就跟她借钱。
借口是,城北野猪岭的土匪太猖獗了,不得不剿。
柳熙月甚是不解,责怪道:
“人家做官,都是往里面进钱。你倒好,怎么还从家中往外面搬?”
徐子凡只好把周世宗开设“钱引铺”,欺压百姓,临走又卷走两车银子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现在县里库银空虚,别说打仗,连打造兵器的钱都不够。
徐子凡又在桌上铺开一张大纸,用小楷笔细致地画了一幅火器图纸。
指着图画跟柳熙月说道:
“娘子,这件武器,填装了火药,威力无穷。别说是一群草寇,就是北方靖国的铁骑,也可一击打落马下!
只是,打造这些武器,需要很多好铁,又要很多手艺精湛的匠人一起配合。这需要大量银子。”
柳熙月咬牙沉思,不一会便仰头问道:
“这奇怪的铁器,果真有这么大的威力?”
徐子凡点头道:
“娘子,我与你说,百步之内,指哪打哪,无坚不摧!”
柳熙月表情惊异:
“果是这般厉害,那你需要多少银子?”
“先拿几万两,我先修建场房。”
“甚么?这么大的数字,等父亲回来一起商量罢。”
“哎,娘子,父亲回来都年底了!入了冬,怎么修建啊!”徐子凡皱起了眉头。
柳熙月瞪了他一眼,冷声道:
“我只给你一万两,再多就要等父亲回来。还有,你要造不出那神器来,怎么办?”
徐子凡一激动,叫道:
“造不出来?你、你把我阉了!”
“啊!”柳熙月惊在原地:“不成,那不是便宜了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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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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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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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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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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