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父亲。”徐子凡坐在柳熙月旁边的红椅上。
柳振宗端起茶杯,向站在一旁的小青吩咐:“掌灯。”
小青应声而出。
他喝了一口茶水,叹了一声说道:
“子凡,你与月儿成亲已有两年。古人云,‘无后为大’。子嗣之事,不可怠慢。”
柳熙月细眉一曲,哀怨一声,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瞳。
徐子凡侧头,仔细打量柳熙月。
竟双眼定住,移动不得。
柳熙月一头浓密的乌丝从两侧后卷,高高盘起。红带扎在中间,一支金灿灿的簪子插在发髻中央。
鬓间两束长丝,自然垂在脸上。
细眉,明洁的大眼,长长的睫毛更添了几分风情。xǐυmь.℃òm
细直的鼻梁下面,小嘴棱角分明,鲜红欲滴。
白皙的脖颈下面,高高两朵,霸气侧漏。
徐子凡双眼发呆,咽了一大口唾沫。
“子凡,子凡!”柳振宗怒视着他,把茶杯狠狠戳在桌上,冷声说道:“为父跟你讲话!你斜视哪里?”
徐子凡震了一下,转头望向柳振宗,低声道:“父亲,小婿之疾,已然痊愈。”
柳熙月闻言冷哼一声,转头盯着徐子凡,冷言冷语:“这话已说了两年,也不嫌害臊。”
柳振宗皱眉,厉声道:“月儿!不可无礼!当初是你非要……”
门口小青端着一个小瓷灯,小心翼翼走了进来,火烛晃动。
她把瓷灯放在堂中的大桌上,低头立在一旁。
“小青,你去看看夫人收拾好了没有?”柳振宗吩咐。
“好的,老爷。”小青转身。
柳熙月起身,又叫住了她,说道:“小青,你去告诉小红,今晚我在厢房沐浴。”
小青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看着小青离开,柳振宗又说道:“子凡,为父早过了不惑之年。同岁之人,孙子都上私塾了。
我这次从京城来,特为此事。你二人再不尽力,我、我……”
柳熙月看着吞吞吐吐的父亲,睁大眼睛,哼道:“你果真要休了他?”
柳振宗摸了一把稀疏的胡须,眯眼道:“休不休也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说完,他站起身,重重地望了二人一眼。说道:
“今夜我就起程回京,等处理完生意上的事,年底便回来。到那时你们还没动静,哼!”
说罢拂袖而出,气场十足。
“父亲……”徐子凡与柳熙月同时起身,跟了出去。
柳振宗径直出了大门。
门外面七八辆大马车,早已整装待发。
周围站着几十个灰衣大汉。
车头两人,手中握着亮晃晃的火把,腰间挂着佩刀。
他们晚上赶路,途中便不用住店,可以在第二日傍晚进入京城。
柳振宗上了居中一辆,装饰豪华的两轮马车。
车厢侧面有个小窗,他拉开窗帘,朝外面挥手。
“父亲,母亲,一路保重!”柳熙月凑上前,挥手告别。
“驾!驾!”
呱嗒呱嗒……
“娘子,母亲也去京城了吗?”徐子凡站在柳熙月身旁,伸手去拉她的小手。
柳熙月一抽,她的手太滑,徐子凡没抓住。
他心里一凉,这么高冷?
不会是冷淡吧?
他的脑袋又开始生疼,混杂的记忆又开始融合。
有些回忆,模模糊糊,像隔着结了雾气的玻璃看物体。
他蹲在地上,抱着头晃荡。
“你这无能又怎的了?”柳熙月皱眉望着他。
徐子凡一听“无能”二字,立时绷直了身体。
“娘子,你骂什么不好,非说这两个字?”
柳熙月一瞪眼,怒道:“骂你?我也是照实了说,哪个骂你了?”
徐子凡一愣,模糊的记忆中,柳熙月好像就只骂过这个词,而且是事实。
毕竟她也是大家闺秀,才艺双擎,不会像泼妇一般骂街。
可是,这“无能”二字,对男人的杀伤那是不言而喻的。
“娘子!”徐子凡一低身子,一把抱起了柳熙月,嘴里嚷道:“日后再不许说那两个字!”
说罢一拧身冲进了大门。
怀中的柳熙月双眼圆睁,娇呵道:“今日才出去一天,哪来这么大力气?”
徐子凡眯眼笑着,嘴往前噘,就要亲柳熙月。
“哎呀!姑爷!平日里连桶水都提不起,今日这是哪个神仙附体了?”小青和小红站在院中,惊呼出声。
柳熙月挣脱身子,站在院中,轻声骂道:“两个贱嘴,讨打!水烧好了吗?”
两个丫鬟嬉笑着冲向大门,口中高呼:“水烧好了夫人,还撒了花,真香!”
她们关上大门,又朝门口南屋喊道:“张大伯,你不用出来了,门已经顶上了!”
南屋传来一声答应,那是看大门的老张。
“走,进屋。”徐子凡拉着柳熙月的手,向东厢房靠南屋子走去。
印象中,他们分房睡已有数月。
柳熙月拽了一下手,低声道:“我去我屋洗身子。”
徐子凡转身,拉着她走向东厢房靠北的屋子:“走,相公帮你洗。”
柳熙月不太情愿地被他拽进了厢房。
一进门,一阵花香扑鼻而来。
屋子中央高挂着一盏小瓷灯,高灯低亮。
一片朦胧。
转过屏风,青纱帐后面,一个香木浴桶,白气阵阵。
这是他们的婚房,装饰华丽,一应俱全。
财主大户人家,果然朱门酒肉臭。
“你在嘀咕什么?”柳熙月望着不断东张西望的徐子凡。
“我、我好久没来这屋睡了,都记不得了。”徐子凡望着最里面的一张大床,粉红色窗幔,印象淡漠。
柳熙月专注地望着徐子凡英俊的脸,低沉道:“唉,如此英俊,怎么就不中用……”
说罢低下头,又阴沉着脸。
“到年底,要是还不行,父亲要我们断了。”
徐子凡回头,看着冷艳动人的柳熙月。
她轻咬红唇,美如星辰的双眼,正出神地望着他。
徐子凡一步冲过去,呼吸有点急。
“你干什么?”柳熙月一惊。
徐子凡淫荡一笑:“娘子,我等不及了!要不别洗了!”
柳熙月用力推了他一把,却把自己反弹了回去。
“你今日力气这般大,难道病真的好了?”柳熙月双眼透着吃惊,脸上却带着藏不住的喜悦。
徐子凡双手抓向她的傲娇之处,焦急道:“娘子,我的病真的好了!”
柳熙月拍开了他的狼爪,愠怒道:“上次你就是这么说的,只字不差!结果一掏出来,就跟一条软绵绵的大蚯蚓一样。”
“不会吧?”徐子凡心中一惊:“让我再看看!”
“叭”的一声,解开长衫,裤子掉到了地上。
“老天爷!相公!你这玩意还会变吗?怎、怎的如此之大?”柳熙月终于相信他的病好了。
但她又开始担心另一个问题,徐子凡也想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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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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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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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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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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