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钟玥财迷般盯着慕容景水里的玉吊坠。
“这是我身上鳞片所化,坚硬无比,关键时刻可护你性命,你贴身带着。”慕容景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莫再弄丢了。”
钟玥急忙接过,也没留意慕容景话里的含义,喜滋滋把鳞片戴在脖子上,和铜铃吊坠一起收入衣领,觉得她的小命又多了层保障。
出了客厅,钟玥找个机会把黑曜石戴在楚潇潇右手,谎称是自己以前从位得道高人那里买来的。
程宇自昨晚回去后一直没再出现,钟玥几人窝在屋子里各玩各的也挺好,好端端出来游玩,结果游着游着变成了宅家旅行,也是让人哭笑不得。
到了傍晚时分天虽然还是阴沉沉的,但雨停了,在屋子里憋了一天的几人沿着小岛闲逛。
一座高高搭起的台面引起众人注意,它建在离海岸线不远的地方,四周旷无一物,这就让那坐四五米高的台子看起来格外突兀。
台子上一根细长的柱子绑着彩色小旗,很有点少数民族风味,楚潇潇和晓敏拿出手机对着高台一顿自拍,似乎是觉得台下拍照角度不好,又爬到台子上去照。
“下来!!”
一声厉喝在身后响起,钟玥吓得打了个哆嗦,只见程宇二伯拄着拐杖面色铁青走到高台下,浑身散发着滔天怒意,似乎她们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台子上的两人在程宇大伯凌厉的目光中惶惶然走下台子。
急忙向程宇二伯道了歉,几人小跑着离去,慕容景手揣在兜里慢悠悠落在最后。
晚上程宇给大家带来些岛上特产当宵夜,才一日不见,钟玥觉得他消瘦了不少,脸色腊黄,眼眶下泛着浓重的乌青,哪怕看到他最爱的楚潇潇,也只是硬生生把嘴角提起个僵硬的曲弧,简直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怎么了程宇?”楚潇潇也觉出不对,关心地问道。Χiυmъ.cοΜ
程宇明显是心事重重,但为了不让楚潇潇担心,只说了句,“没事,昨晚没太睡好,你们慢慢吃我明天再来。”
用落荒而逃来形容程宇离去时的样子一点也不为过,因为走得急,他先是撞到沙发侧面的棱上,又在出客厅时被门槛绊得一个踉跄。
楚潇潇想去扶他,还没等她走到门口程宇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你俩吵架了?”晓敏问道。
“没有啊!”楚潇潇也满脸问号。
慕容景才赖得管这些琐事,撕开程宇送来的餐盒,先行吃了起来。
剩下几人也被香味吸引,不再纠结程宇的奇怪表现。
晚上楚潇潇还是和钟玥一起睡的。有了慕容景给的防身之物,钟玥心里踏实了一点,觉得今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而且昨晚也没有睡好,她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着。
白蔼蔼的雾气弥漫笼罩着海面,远处传来苍凉低沉的吟诵声,钟玥拨开颗粒般的雾障顺着声音找去,看到座高高的木台,木台三面被人群重重围住,剩下的一面正对茫茫大海。
她觉得这个台子有点眼熟,再一看可不就是傍晚时分见到的那个嘛,细长的柱子上还挂着彩色小旗,只不过柱子前多了个头戴花环身穿白纱裙十六七岁左右的女孩,她漆黑如水的眼睛里溢着无尽绝望,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住衣裙。
围坐众人诵念的像是某种古老神秘的咒语,钟玥听不懂,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诵念声越来越高,越来越急促,高台上的白衣少女脸色越来越苍白。
咚……
一声沉闷的鼓声响起,钟玥只觉身体似被巨石拖着急速坠落,猛得从梦中惊醒。
夸嚓!!
一声炸雷响起,被接踵而至的闪电照得银亮阕白的天花板转瞬又陷入黑暗,不过眼尖的钟玥还是瞧见蛰伏在斜上方墙角处光与暗交叠的灰色空间里蠢蠢欲动的那只女水鬼。
钟玥不敢发出声音,周遭静悄悄地只能听到雨水打在屋顶淅沥沥的声音,她手心渗出黏湿冰冷的汗,心脏咚咚咚急促跳动着。
不是有了慕容景给的辟邪之物吗,这水鬼怎么还是纠缠不休。
钟玥半撩起眼缝偷偷注视着水鬼的动静,被子下的手不动声色移到铜铃吊坠上。
那只水鬼似乎对钟玥有所忌惮,被湿发整个遮盖的头部歪向一侧肩膀,尖利的红指甲扣着光秃秃的天花板,四肢僵硬但动作敏捷,她快速绕过钟玥所在的墙面从另一侧斜斜爬向熟睡的楚潇潇,带着极重酸腐味的水点滴答滴答从屋顶上方落下,像是漏雨了一样。
钟玥空着的那只手钻过被子探向楚潇潇,摸到她胳膊后推了推,然而楚潇潇毫无反应,钟玥只好攥紧铜铃吊坠以便关键时刻出击。
白衣水鬼在离楚潇潇约十厘米左右距离时突然停下,脖子咔地转了一百八十度扭向钟玥,苍白的眼珠透过发缝阴桀桀鬼森森盯着她。
钟玥赶忙闭紧双眼,心突突突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按理说鬼魂这东西一般是没有自主意识的,行动全凭死前的执念怨念支配,可这个女水鬼似乎不太一样。
她再次悄悄抬起点眼皮,水鬼已经趴在被子上和楚潇潇面对面,尖红的指甲马上就要探到潇潇的额头,钟玥手攥着铜铃准备扔出。
呀!!!
凄厉的叫声刺得钟玥耳膜生疼,女鬼似乎被什么东西重伤,黄褐色液体顺着她惨白浮肿的手腕淋到被子上。
“相公……相公……”
声带像被破坏过一般,女鬼发出的叫声低哑难听,似乎是心有不甘,她猛得将头转向钟玥蹭一下扑过来,头发被突如其来的冲击力带向两边,钟玥反应不及只看到女鬼死灰泛白的眼珠下两道恐怖血红泪痕离自己越来越近。
砰!
在接近钟玥的刹那间女鬼被道无形的屏障弹开,巨大反冲力将她顶向平整晦暗的天花板,在挨到墙面的瞬间女鬼消失无踪,留下滩淡黄色水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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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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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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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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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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