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钦你过来。”苏糖招招手,把苏钦叫到跟前。
“小姑,什么事。”苏钦立马跑到苏糖跟前乖乖站好。
“你站着干嘛,还不去把板凳搬过来坐。”苏糖说完,苏钦才像是恍然大悟了一样,跑去饭桌那搬来凳子坐好。
“苏钦,我给你讲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吧。很久以前,大山脚下住了一个农夫,他人和善,有着菩萨般的好心肠,经常帮助小动物和村民,一些村民就怕他帮助山上那些没有开化的动物受到伤害,就经常劝他不要对这些动物保有很大的善意,担心受到伤害,农夫不以为然,依旧坚持还是这样做。然后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有一天农夫在山脚下捡到了条受伤昏迷的毒蛇,他见蛇可怜,于是将它用头巾包好了带回家医治,却不料带回家里,将蛇医治醒来后,没有回报他就算了,反而还一口咬到他的虎口处,导致农夫当即就没了性命,苏钦你觉得这个农夫活不活该。”
苏钦意犹未尽的回味了一番,试探性的说道:“我觉得农夫是活该的,他对毒蛇缺少防备之心,而且其他村民都提醒他注意这些动物了,他却丝毫不引以为然,俗话说,不听老年人言,吃亏在眼前。”
“那如果我要给你说,我就是那农夫,你奶你爷就是那毒蛇,你又是该如何去对待呢?”
苏糖说完,苏钦的脸微微发烫,不知道该如何去解答这个问题。“亲身...亲身父母...怎么能和毒蛇相比?你和我奶她们可是血脉至亲...,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经的关系,这...怎么能一样?”
“哼!血缘算个什么东西。苏钦你好好打量一下这房子,到处都是补疤漏洞,你再去看看你家的,虽不是青砖大瓦,是不是也比我这小破屋子强上许多?”
“你再来回想一下,你家良田十余亩,我家连块地都没有,这又是为什么?”
“这又是我奶她们造成的!”苏钦红着脸和苏糖犟道。
“那好,那我请你回去好生的问问你奶,这些年你的束脩,你每个月吃的粮,用的钱是谁给的!你姑父战死的二十两抚恤金又是被谁抢走了?!还有前阵子又是谁鼓动我卖你的三个妹妹,让我把卖孩子给她们后,被他们打出家门的?!
苏钦,人在做天在看,这一桩桩一件件,那不是你的好奶,好爷干的?!你万不该说他们无辜,听了这些你还觉得不关你奶她们的事吗?”
“可是...可是我奶说的,让你出点钱,这是你应该做的,你拿的都是给她的孝顺钱,而且我奶也说了,这钱是我爹他们借的。”苏钦急切的喊道,他想证明这一切都不是他心目中的抠门,却无时无刻为他着想的老太太无关。
“借?!我都不知道啥时候,他们伸手管我要钱时,可从来都没说过借啊?”苏糖真的是要被气笑了,这家人真是无耻至极,真是会颠倒黑白,就凭借这口才,苏糖觉得他们都能上聚德楼说书了。
眼见苏钦还想说点什么,苏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说道:“苏钦,你是十里八村都难出一个的读书人,我今天也不和你争辩其他的,我相信你有脑子,长了眼睛,我让你回家自己去看看,看看我说得对不对,我是不是有那句话夸大了事实。你给我说你奶不容易,那你看我容易吗?
你姑父在我嫁过来的第一天就变卖了家产从军去了,我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你还往我身上吸血,然后到最后你还认为我有钱,觉得是我该你的?我问你,你今天出门是不是打算就在我家住到你书院收假,从我家直接去学堂,下个月的束脩也要让我给你?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苏糖冷眼看着他,让苏钦说不出来任何的假话,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奶在我出发前就为了我读书这事和继母吵了起来,我不想问他们要钱,只能找小姑了,你不是在我们学堂门口卖吃食嘛,生意应该不错,应该能给我钱。”
苏糖看着苏钦一脸理所应该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死小孩到底是怎么长的,大人有病就算了,这tm吃自己的,穿自己长大的白眼狼,真是被惯着得无法无天了。
“苏钦,我郑重的告诉你,我一分钱都没有!你要钱就去找你奶要!你奶...”提起苏谢氏,苏糖冷笑几声,讥笑着开口道:“可比我有钱多了。”
“小姑,我不明白,你是因为三个妹妹才改变对我的态度的吗?”苏钦打破砂锅问到底,依旧不依不饶的问着苏糖。
“对呀,养育她们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你却不是,养育你的责任和义务却是你那不负责的爹与你爷奶。”
“凭什么啊,她们是女孩,我可是男孩,只有我才能给你养老,三个妹妹始终是要嫁出去的,不会和你是一条心,她们才是外人。”
苏糖万万没能想到他会愚昧自私到这种地步,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他脸上挂着那副理所应当的表情,真让苏糖觉得原身这些年付出不值得,权当喂了白眼狼。
苏糖深深吸了两口气说道:“苏钦,我要你现在、立马给我滚!我的女儿不允许任何人说三道四,这是我的底线!!你今天说的这番话真让我觉得这么多年的书你白学了,真的。”
苏糖说罢就往屋里走去,在进屋的前一步说道:“今天我也就不留你吃饭了,你自己趁早离开吧,以后没啥事也别往我这来了,我这座小庙供不起你这墩大佛,回去记得告诉你奶,是她的永远都是她的,不是她的趁早就给我还回来,不然别怪我到时候翻脸不让人。
还有给你的那些书,是你姑父留下来的,如今你妹妹也都到了该识文断字的年纪了,改日你带回学堂给我送出来,我也就不去你家拿了。”Χiυmъ.cοΜ
说罢苏糖就带着边上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崽崽进屋,不再管苏钦,以至于他是啥时候离开家的,她都不知道,还是通过村里人说的,苏糖才知道。
村里人当然知道苏糖的这个“文曲星”侄子了,原身经常在村民面前炫耀他,那次苏钦从苏糖家出来不是连吃带拿的,苏糖还要走到村口去送他,这次却一反常态,这怎么不让村民们好奇,这两姑侄之间发生了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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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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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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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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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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