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不是傻啊,她打你,你虽然不能还手,那你还不知道躲啊!非要凑上去,挨她那两巴掌。”夏荷花一边给苏糖脸上上药,一边又在恨铁不成钢的唠叨她。

  苏糖面无表情的听她念叨着,低垂的眼眸里,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她怎么可能说是自己故意挨她打的呢?她不是躲不过,只是不想躲,在如今这样一个“孝”字就能压死人的时代,她们孤儿寡母的若不从一开始装柔弱,她怎么才能让人觉得她和那群臭虫撇开关系,是一件极为正确的事情。

  说白了,今天这场戏就是做给外人看的,但凡这家中有给男人在,她也不必绕这么大个圈子。她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但总该为三个丫头考虑一些,上辈子用血和泪得到的道理,是教会了她什么叫人言可畏。

  今日大家都看到的是苏谢氏不做人在先,此后她若是敢再一而再再而三的犯贱,她苏糖一不小心做出点不好的事情来,众人也找不到她苏糖的错处。

  也可以借着这些臭虫,立个威,这样一来就算有人心怀不轨,但也要看在她做事的手段上,三思而后行。

  “婶子,那些布匹就先放在你那,你看我们家这个情况,那里还放得住这些东西。”昨天苏糖去接三个丫头的时候,想到自己不会做衣服,便将布匹全留在赵大山家,请夏荷花帮忙裁几件衣服出来,想到家中四面漏风的情况,连同买的肉也一起放在他家。但也幸亏将东西留在她家了,不然今日的这出戏也不会那么精彩。

  夏荷花也和苏糖想到一个地方去了,不免都有些庆幸,毫不犹豫地就应下苏糖的话,“行,你这个忙婶子一定帮。”苏糖看着夏荷花真挚的表情,扯起肿胀的嘴角笑了笑。

  “昨天不是拜托叔帮我买些粮食吗,我这会觉得也不要买太多了,粮食一多,家里面就那么点地方,不好藏。”这也是苏糖想到的问题,今天苏谢氏在家中没有找到值钱的东西,苏家那群臭虫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啥时候就会卷土重来,还是得谨慎些。

  “好,我回去就给你叔说,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叔肯定能给你安排好。你呢最近这些天就好好养养你脸上的伤,不然啊,这么好的一张脸可不能就这样毁了。”

  夏荷花心疼盯苏糖的脸看了看,然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哎,那老虔婆真不叫个人,哪有这样待自己女儿的,别人清楚情况的,知道你是她女儿,不知道怕不是认为你俩是仇人。”

  夏荷花说完,便有些懊悔,抬头看了看向苏糖,谁知道苏糖根本没有她想的那般,表露出现难过的表情。

  苏糖看一眼夏荷花诧异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扯了扯嘴角笑着开口:“婶子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一点都不伤心难过吧,毕竟在你们看来她对我做出了如此过分的事情,我虽然不至于痛不欲生,但一定不应该像如此这般云淡风轻。但这才哪到哪啊”苏糖将手举到夏荷花眼前,白净的皮肤上赫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疤。

  “婶子知道这些伤痕是怎么来的吗?在我十岁,那是我哥刚当上爹的那年,他在外面吃喝嫖赌坏了身体,怎么都医不好,我娘不知道在哪听来的偏方,说是用骨肉至亲的血熬药,就可以使他的病痊愈,我娘舍不得她和我爹,更舍不得她心心念念才得来的大孙子,于是就拿我开刀。我这一手臂的伤口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夏荷花听苏糖说完,在大伏天里,额头上竟然布满了冷汗,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但苏糖家这经也太难念了些。

  苏糖看着夏荷花怜惜的眼神,心中一股暖意流过,笑了笑说道:“婶子不用难过,如今我不是也过来了吗?现在我有女儿,有自己的家庭,以后我只要立起来了,谁也别想再欺负我们母女四人。”

  夏荷花听她这般说完,也打心底的意识到苏糖真真正正的变了,于是也温声安慰道:“是啊,再苦的日子你也过来了,以后咱们就往前看,好好带着三个孩子过好你们的日子,人只要勤快肯干,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再说了,我和你赵叔也在你身后支持你呢。那老虔婆下次再敢上门来,对他们这种人,不要客气,闹出事情来我和你赵叔给你兜着。”

  “嗯!我晓得了,谢谢婶子和叔,要不是你们,我苏糖这条命可能早没了。”苏糖回想起原主留在脑海里的记忆,原主多少次作死,得亏是有这两位老人在,不然啊,苏糖坟前的野草都该有大丫二丫那般高了。

  “害!这些陈年往事还说它干嘛,”夏荷花撇了苏糖一眼,随后大气一挥道:“走,咱们去看看你赵叔把三个孩子带去哪了,咱们去把她们找回来了,上婶子家,婶子给你们包油渣荠菜馅的饺子,吃了去去晦气!”

  “行!那我就给婶子打打下手。”两人高高兴兴的走出大门,朝着赵家的地里走去。

  下山村的田地小部分是在自己房屋周边,其余更多都分布在村边上,赵大山家也不例外,他家的四亩地就在西山脚下。地里碎石子居多,但幸亏他们老俩口勤快才将这片地打理出来,如今这片地的产粮也算是不错。

  还没到地,就远远的看到赵大山带着三个孩子在稻田不知道在找些什么,只见到三丫牢牢地坐在赵大山的肩头上,爷孙四人都对着一处地方乐呵呵的笑出了声。

  “嗬!你这老家伙自己摔了没事,可别把我们三丫摔倒。”夏荷花笑骂道,赵大山听到也没生气,依旧还在乐呵呵的笑。

  “叔,你把她放下来吧,可别把你累坏了。”苏糖是担心赵大山的身体,毕竟他再怎么硬朗,都是上了年纪的了。

  赵大山听后直摆手说:“害,三丫轻得跟个小鸡仔一样,怎么可能把我累坏!?想当初老子也是扛着三百斤东西上山气都不带喘一阵的。”

  “叔年轻的时候,可真是厉害。”苏糖眼里的敬佩做不了假。

  一旁的夏荷花听不下去了,“行呐,你这老东西这么厉害,晚上别让我给你揉腰啊!”说完便把苏糖拉到一旁,指着眼前的近五亩的荒地,和苏糖咬着耳朵。

  “这块地是村头朱二家的,他家人少地多,根本伺候不过来,你以后想买地,可以去他家买,一是土的位置好,二呢......”夏荷花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以前他朱二欠你家周炎一个人情,你是周炎的媳妇,你去找他买地,他指定同意。”xiumb.com

  “谢谢婶子,我省得了。”苏糖听她说完,心里立马就有了计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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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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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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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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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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