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险起见,出了战略局后,许阳魏直接找到八号病院的故址,打算去当地了解了解情况。
八号病院发生火灾之后,就一直保持当初的模样。
没有人修缮,也没有重建。
估计是这么多条人命扣在这,觉得不吉利。
这么多年过去了,病院除了长满了荒草,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恶臭,其他倒是还跟刚出事的时候一样。
黑,脏,破旧,还有满院狼藉和倒塌的屋梁。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许阳魏一个人走进病院,一边走一遍逛,将大致的格局记在心里,接着转身出了病院,往附近的居民楼走去。
终于在附近一个公园发现了一帮带小孩的老头老太。
“大妈,您知道八号病院吗?”
许阳魏笑眯眯给了小屁孩一个棒棒糖,接着就跟衣着朴素的大妈攀谈起来。
大妈一听八号病院,立刻就来了兴致,“那个整天神神叨叨的疯子院嘛,咱这边的人有谁不知道的。”
“疯子院?”
“是啊,说得好听,可不就是一帮疯子嘛。小伙子,你都不知道,那帮疯子就跟唱戏一样,每天都要半夜嚎几嗓子,好像不叫几声,他们心里都不舒服似的。”
“我跟你说,那叫声可恐怖了,跟闹鬼了一样,其实,咱们这边的人都挺烦那帮人,巴不得他们早点搬走。”
“那疯子院五年前的火灾又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啊,说不定就是他们那院长搞的,谁每天跟这么一帮疯子待在一起不发疯?估计那院长也是一把年纪忍不了了,就一把火烧了那地方吧,也算是清净了。”
“那黄婉莹这个名字您听过吗?”
“黄婉莹?没听过,你说的是疯子院的人吧?这事你问我们这些老百姓没用,得去问他们病院的人。”
“不是都烧死了吗?怎么还有人?”
“所以我就说老吴头命大嘛,那天病院所有人都去上班了,就他因为拉稀请了个假,结果就捡了条命,也算是福大命大了。”
“不过,这老头后来也疯了,估计你也问不出什么来。”
“那老吴头现在在哪?”
“呐,就前面拐个弯,建水小区第三栋楼,别走错了,他们家就在一楼废弃的垃圾场旁边。”
“老吴头的儿子女儿都忙,平时都没时间回来照顾他,也请不起保姆,都是一条链子一拴拴一天,然后等晚上再回来送个饭。唉,也是命苦的可怜人呐!”
“谢谢大妈,那我先走了。”
“没事没事,小伙子模样周正,挺有精神头,有空来玩,大妈给你介绍对象。”
“谢谢大妈,我有女朋友了。”
“唉,现在长得帅的小伙子都英年早婚,可惜了。”
许阳魏离开公园,来到大妈所说的小区,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老吴头的住处。
怎么说呢。
说是住处,不如说就是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垃圾房。
拢共就一间砖房。
外面还堆满了没来得及清走的各种生活垃圾。
房子也没个锁,就一扇摇摇欲坠的铁门。
许阳魏轻轻一推,铁门嘎吱一声响。
也没敢进去,就站在门口说话。
“吴大爷,您好,我是战略局派过来慰问您的员工,我叫小许。”
“大爷,我叫小许,能进来看看您吗?”
“大爷?”
没有窗户的昏暗房间里,一个目光呆滞的老头坐在肮脏的地上。
他的身旁就是一张放着破烂棉被的铁丝床。
还有一张斑驳的塑料桌子和椅子,桌子上堆满了东西。
很乱,就是没有吃的。
另外还有一些外卖盒和杂七杂八的杂物。
光线太暗了,具体的陈设许阳魏也看不太清。
至于大妈说的那条铁链,许阳魏眯着眼睛,看了好半天,才终于在老头的后颈上发现了。
也不是很粗,像是拴狗的链子。
难怪老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就他脖子上那条铁链,也就刚刚到铁丝床的一半距离。
如果他想睡在床上,就必须侧着肩膀,再把脑袋悬空。
吴老头的儿女明显已经不把老头当人看了,更多的可能拿他当甩不掉的累赘。
不过,这都是别人的家事。
许阳魏也不打算多嘴,接连报了几次家门,那老头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wWW.ΧìǔΜЬ.CǒΜ
这让他有些着急了。
整个八号病院,加上院长和护工,几百号人,就死剩这么一号人物。
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估计也只有这老头一个人知道了。
不过,老头根本不理人,随便许阳魏怎么问,人家就是岿然不动。
看起来不像是疯子。
倒像是自闭。
许阳魏问了很久也不见动静,正打算走人,突然就听见门外传来自行车的声音。
站在门口没进去的许阳魏回头一看,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
男人一身洗得发白的劳动工装,蹬着一双旧皮鞋,双眼无神,面相苦闷,耷拉着眼皮,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您好,我是战略局派过来慰问的员工,我叫许阳魏。”
中年男子停好自行车,撩起眼皮看了许阳魏一眼,沉闷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很快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毕恭毕敬过来跟他握了个手。
“您好,许同志,我知道您,您是咱们龙国的天选者,这段时间可多亏了您,我老婆这两天又怀上了三胎,医生说是个儿子,咱们老吴家可总算是有后了,这都是托了您的福!”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怪?
别人家的儿子,许阳魏也不敢居高自大,连忙谦虚道:“我也没做什么,这都是您自己的功劳。”
男人想了一会儿,这才回过味来,嘿嘿一笑,“是是是,都是我自己的功劳,但也有许同志您的苦劳不是,如果没有您,哪有我们老吴家的后代。”
越说越不像话了。
许阳魏可不想当什么便宜老爹,连忙将手上的一箱牛奶递了过去,“这是我们战略局给您父亲的慰问品,哦,对了,这里还有八百块钱,就当是给你老婆的贺喜礼金了,恭喜您喜得贵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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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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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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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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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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