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衣裳,摸到床边,挑开了床幔。
他挡住了绝大多数的光线,赵连娍的小脸看得不清,但能看到她闭着双目,并且呼吸均匀,睡得香甜。
“没良心的!”
李行驭站在床边骂了一句。
赵连娍睡得正香,哪里知道他半夜会摸过来?
李行驭坐到床上,看着赵连娍,又是生气又是喜欢。
“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不可能跟你和离,你也别想跟别的男人亲近,谁敢接近你我就杀了谁。”
他嘀嘀咕咕的对着赵连娍说了一通。
赵连娍似乎有所感应,转过身背对着他。
“你还嫌我啰嗦了?”李行驭凑过去,在她身侧躺下:“反正,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找别人,只能有我一个。”
他说着,搂过赵连娍在怀中,用脚勾过另外一条被子,盖住了自己,将自己身上都捂暖了,这才钻进了赵连娍在被窝。
赵连娍在睡梦之中,靠到他的胸膛,转过身来窝进了她怀中。
李行驭忍不住笑了,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你还是睡着了最乖。”
他又忍不住在赵连娍脸上亲了好几下,这才抱着赵连娍,心满意足的阖上了眸子,这一次,他很快便睡了过去。
他知道,赵连娍昨日气的狠了,要是醒来发现他又跑过来了,一定会更生气,以后也会更难哄的。
他惦记着此事,虽然下半夜才睡,但天不亮时也就醒了。
他依依不舍的亲了亲赵连娍的额头,抱着衣裳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回了自家。
十三等在门口,看到他又抱着衣服回来了,不由笑起来,口无遮拦道:“主子,你这样好像那个被人家抓奸的奸夫……”
昨晚主子走后,他一下就想明白了,主子肯定是去找夫人了啊。
昨日在武德司的书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都在外面呢,就知道夫人好像是生气了。
回来一看,果然夫人没回家,直接住到隔壁靖安侯府去了。
李行驭闻言哼了一声,他睡了个好觉,心情甚好,倒也没有计较,抬步进屋去了。
十三跟了进去,伺候他穿衣,想着问他:“主子,您当初买这个宅子,就是想着靠靖安侯府,夫人生气了,你好爬墙过去吧?”
“你废话真多!”李行驭没好气:“滚下去,让十四来。”
还是十四省心,在身边也清静。
“别呀,主子,我不说话了。”十三立刻保证。
李行驭摊开手,由他将衣裳往身上套,抬起眸色的思索道:“城南那个铺子,弄好了吗?”
“差不多了,都按照夫人的要求布置了,裴楠楠铺子里有的,咱们有,她没有的,咱们也有。”十三想起来道:“对了,主子,夫人说如果裴楠楠和咱们比价格低,就到成本价再说。”
“咱们铺子比裴楠楠铺子大,货也要多,囤货的话是不是成本价也比她要低?”李行驭系上腰带,问了一句。
十三点点头:“对。”
“那就先到成本价,比成本价她也比不过。”李行驭将剑悬在了腰间:“不行,亏本也把她比下去。”
“亏本的话不必要吧?”十三不解:“不让裴楠楠赚到银子也就是了。”
“这点银子亏得起。”李行驭扶着剑柄,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裳。
只要赵连娍高兴,亏点银子又如何?
“行,属下知道了。”十三又笑起来。
主子这是花银子博夫人一笑。
“闭嘴,不许笑。”李行驭回头呵斥了他一句,转身走了出去。
*
赵连娍一觉睡到自然醒,伸了个懒腰,看到那一床叠好的被子也散落在床上,她不由奇怪。
“云蔓。”她朝外唤了一身声。
“夫人。”
云蔓和云蓉一起走了进来,挑开了床幔。ωωω.χΙυΜЬ.Cǒm
“昨晚李行驭来过了?”赵连娍坐起身,皱着眉头问她们。
她夜里好像觉得,李行驭来过,搂着她睡了。
但又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
“没有啊。”
云蓉回了一句,莫名其妙的看云蔓。
赵连娍一个眼神就知道,云蓉没有撒谎。
“那被子怎么散开了?”
赵连娍不解。
“或许是夫人睡着了,无意中踢开的。”云蔓道:“奴婢一直守在外间,没有看到国公爷来啊。”
“没来就好。”赵连娍想起李行驭昨日的行径,心里还有气:“以后他来,别让他进我这里。”
“是。”云蔓答应了。
云蓉不解道:“那国公爷要是来看少爷和姑娘呢?”
“那就把孩子带到院子里去给他开,别让他进我的院子。”赵连娍掀开了被子,穿了鞋站起身。
云蓉和云蔓对视了一眼:“奴婢记下了。”
“夫人,今日要不要去城南的铺子里看看?”云燕笑嘻嘻地走进来。
十三才送了消息来,说夫人和主子吵架了,让她哄夫人出去散散心。
“都准备好了?”赵连娍不由得问。
“对。”云燕点头:“现在,夫人的铺子是城南卖绣品最多最便宜的铺子,一早就有许多人去挑呢。”
“吃了早饭去看看。”赵连娍想起裴楠楠吃瘪的样子,心里都舒坦多了,暂时忘了李行驭那可恶的样子。
“夫人是不是和国公爷闹别扭了?”
去城南铺子的路上,云蓉小声问云蔓。
“大概是。”云蔓点点头。
“国公爷处处都顺着咱们夫人,这次是怎么了?”云蓉不由议论了一句。
云蔓告诫道:“主子的事,咱们少议论。”
云蓉点点头,又觉得云蔓怪没趣的,她们私底下说说怎么了?又没到外面大肆宣扬去。
马车很快就到了城南铺子。
赵连娍下了马车,险些认不出来,那铺子再也不是之前灰头土脸的样子了,门脸装扮一新,张灯结彩,各样绣品摆的摆,挂的挂,很是惹眼。
掌柜的和伙计都是女子,对每一个人笑脸相迎,进去挑选东西的姑娘、夫人们,没有一个不是欢欢喜喜的。
赵连娍站在门口,听到她们买了东西离开的,一边走一边议论,个个都说物美价廉。
赵连娍笑了一声,好东西压着价格卖的,能不物美价廉吗?
她转而望向裴楠楠的铺子。
裴楠楠的铺子,其实不算破落,虽然装扮的不辉煌,但也算是别出心裁。
可有了赵连娍这家铺子比较,裴楠楠的铺子就像个破落户一样,门可罗雀,根本无人光顾。
赵连娍笑了笑,第一步目的达,她心情大好,闲庭信步的进了铺子,闲逛起来。
这铺子里里外外都是李行驭准备的,掌柜的和伙计,也都是李行驭的人安排的,并不认识赵连娍。
但见赵连娍穿戴不凡,伙计也分外用心,跟着她仔细介绍着每一样东西。
裴楠楠站在铺子里,看着对面生意兴隆,人群如潮水一般走了又来,络绎不绝。
她眼睛都恨红了。
赵连娍这个贱人,就是处处和她作对!
如果不是赵连娍,她早就和赵玉林又重新成亲了,也不用守着这个破铺子,受这样的委屈。
她辛辛苦苦拿着毕生积蓄,好不容易开起来的秀平铺,赵连娍还要这样糟践她,让她没有生意可做。
她站在那里半晌,想明白了,不是赵连娍铺子装的好看,就有人买东西。
而是赵连娍价格比她便宜,又会吆喝,才会把人都吸引走。
她只要价格比赵连娍低,不就能把人都引过来了?
虽然那样挣钱挣的少,但也比没有好,如果她不反抗,接下来恐怕就只能饿死了!
她想到这里,不再犹豫,走出去对着外头吆喝道:“我比对面卖的更便宜,我家的货比他家好,大家都来看啊,保证价格便宜东西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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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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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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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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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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