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福王,看着温文尔雅,一副好说话的样子。”赵玉横气恼道:“实则是个诡计多端的!
他见我带人去,不仅不生气,还敞开大门笑脸相迎,说随便我搜,还说你说妹妹在福王府是挑拨我们平南侯府和他福王府的交情!
我呸,他藏着我妹妹不放出来,我们平南侯府和他福王府之间,还能有什么交情?”
对于情报这一块,他还是相信李行驭的,觉得朱平焕是人不可貌相,一肚子的鬼主意。
他说话间,不由自主便将李行驭归为了自己人。
“那你搜了没?”李行驭问他。
赵玉横道:“我当然要搜啊,可下属们去一看,你前几日搜的痕迹还在,再搜也搜不出什么来了。
福王还喊我进书房吃茶,我让人把书房又仔细搜了一通,还是什么也没有。”
之前,他听李行驭说,书房是个极为重要的地方,特意留心了。
可惜,依旧是毫无所获。
“没关系。”李行驭起身:“三哥放心,我会找到她的。”
他说着,转身往外走。
“你等一下。”赵玉横起身叫住他。
李行驭回头看他:“三哥还有事?”
“你别叫我三哥。”赵玉横一挥手:“我问你,这次要是能救回我妹妹,你能不能和她和离?”
“为什么?”李行驭转身看着他。
“因为我妹妹她一直都不想跟你过,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没数吗?我妹妹当初根本不想嫁给你。”赵玉横听自家娘亲絮絮叨叨的提过,便一直将这事放在心上了:“这次要不是你树敌太多,她用得着跑到扬州去藏着吗?结果你还护不住她,都是被你连累的。”
“她亲口说的?”李行驭垂眸,想到要与赵连娍分开,他心里钝钝的疼。
“不然呢?”赵玉横道:“你已经把她害得够惨了,要真能放过她,我就敬你是条汉子。”
“不可能。”
李行驭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不理会赵玉横气呼呼的骂声。
赵连娍要怎么出气都行,哪怕要他的命。但他绝不同意和她分开,死都不!
*
地底下,“天”已经“亮”了,房内的烛火直直向上,没有一丝的风。
外面,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赵连娍挑开了床幔,朝着外面轻轻唤了一声:“焕哥哥。”
她最近能见的,就只有朱平焕和哑女。她已经能分辨这两人的脚步声了。
“娍儿,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朱平焕进来,露出一脸诧异。
赵连娍托着硕大的肚子,往后靠了靠,对他嫣然一笑:“孩子踢我,我就醒了。你看,荷包我已经绣好了。”
她说着,取出那个熬了两夜才绣出来的荷包,递到朱平焕跟前。
朱平焕接过荷包,却没有低头查看,而是看着她:“你眼睛都红了,是不是孩子闹你,你没有睡好?”
“可能到后面了,孩子也想着要出来,所以闹的有点厉害。”赵连娍不以为意,指着荷包:“你看看,我绣的很丑的,你要是不喜欢,就别戴了。”
她手心里都是汗,很紧张。
不知道朱平焕愿不愿意带着这个荷包,在外面行走?她能不能得救,就看这一次了。
“我看看。”朱平焕低头查看:“这是……喜鹊登梅?”xǐυmь.℃òm
“嗯。”赵连娍乌眸含着忐忑:“是不是很丑?”
“不丑。”朱平焕握紧那个荷包,笑着看向她:“只要是娍儿亲手做的,都不丑。”
“你就会哄我。”赵连娍撅嘴,从他手里将荷包抢来:“我看你根本就不喜欢,让我拿剪刀绞了它。”
“别。”朱平焕护着那荷包:“娍儿别绞,我喜欢的,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没有给我绣鸳鸯戏水?”
“因为喜鹊登梅简单一些啊。”赵连娍展开那个荷包给他看:“我还在这下面绣了我的名字。
不过,我怕外人看出来,就绣成了个花纹的样子,你看看。”
朱平焕仔细看过去,赵连娍的绣工确实不怎么好,依稀能看出绣的是两只喜鹊和一棵梅枝,地上有几株小草。
一个小小的“娍”字绣成了花瓣字,不仔细看看不出来这是个字,倒好像梅枝上落下的一朵花。
赵连娍紧张的偷看他的神色,这事她给李行驭的暗示,她在地底下呢!
“还是两面都绣上花了,娍儿很用心。”朱平焕轻抚着荷包:“我很喜欢,谢谢娍儿,你替我系上吧。”
“好,你喜欢鸳鸯戏水,我再给你绣一个,你换着戴。”赵连娍欢欣不已,探出双手,将那个荷包系在了他的腰带上:“但我们可要说好了,这个荷包,除了我不许有第二个人解它,就算是你自己也不可以。”
不两面绣上花,万一朱平焕将有花的一面朝里,那她不是白忙活了吗?
“好。”朱平焕笑着应了,俯身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晚上回来让你解。”
“那别人万一笑话你这个荷包丑呢?”赵连娍不放心。
“随他们怎么说。”朱平焕不以为意:“他们怎么会懂,这个荷包对我来说有什么样的意义?”
“要是有人说,你回来告诉我,想必也有趣。”赵连娍满脸期待地望着他。
“嗯。”朱平焕点头,又道:“前日你三哥来了。”
“三哥?”赵连娍心直跳:“他来有事?”
“来就要与我大闹,让我交出你来。”朱平焕轻抚她的脸:“说是李行驭告诉他的,你在我这里。”
“我三哥他只是性子冲动,并没有什么坏心,焕哥哥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赵连娍知道,如今的朱平焕早已不是当年,他能活活烧死那个孕妇,就对谁都下得了手了。
李行驭也真是的,撺掇着三哥来冒险做什么?
“你放心吧,那是你的哥哥,也就是我的哥哥,我怎会对他们如何?”朱平焕宽慰他,又道:“李行驭约莫是狗急跳墙了,没有别的招数,只能用这些下三滥的法子来恶心我。”
赵连娍附和着道:“他贯来如此,比不得你人品贵重。”
她说着这样的话,心里却不以为然,李行驭至少不滥杀无辜,眼下的朱平焕和李行驭比起来……
算了,她为什么要拿他们二人比较?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先去上早朝了,你自己在家中,好生用早饭。”
朱平焕后退了一步,与她告别。
“好。”赵连娍坐起身,替他理了理腰带和荷包,仰头对他笑靥如花:“去吧,我在家中等你。”
希望李行驭能早点看到这个荷包,她也就很快能从这个“地牢”中获救了。
*
离上朝时间还有一刻钟。
多数朝臣都已经到了,集中在金銮殿前的广场上。
一众官员围着朱平焕,极尽阿谀奉承。
“殿下的气色,看着不是一般的好啊……”
“是啊,下官也正想问殿下,是不是福王府有什么喜事?”
“人逢喜事才能精神爽,福王殿下要是有什么喜事,可要记得通知下官,下官也好前去贺喜啊……”
朝中有流言说,陛下有意要让薛太傅的孙女做福王妃,这一下,百官们都在动脑筋了。
原本,因为康国公的事,所有人都觉得朱平焕要坐冷板凳,没想到朱平焕圣恩浓厚,出了这样的事,陛下竟然还愿意扶植朱平焕,他们当然要多多留意。
眼看着朱平焕如沐春风,他们都觉得这是好事将近了,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讨好朱平焕的机会。
“镇国公来了。”
这时,有人小声提醒了一句。
众官闻声,忙纷纷往两侧让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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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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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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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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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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