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骁对于他们的领证很是在意,恰好时间,生日一过只要法定年龄一到,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去民政局。
“初八怎么样,下周六,宜嫁娶。”
不知道哪儿来的老黄历,裴骁到废品站的时候,裴骁正一夜一夜地翻着,祁鹤看到他,如释重负。
“快,我哥已经选好日子了。”
纪舒有些哭笑不得,这人也太过着急了一些,他夺过他手里的东西,迫使他抬头。
“我下周才过生日,你这是一天都不等了?”
裴骁仰起头,笑眯眯的看着她,将东西又拿了回去:
“那可不,你反悔了,我找谁说理去。”
似乎整个云家都知道他们要领证的事情,云君赫这个大忙人,居然还打电话问她,对婚礼有什么要求。
所以,纪舒这才过来问问,这云家到底是什么个计划。
“婚礼?”
“我不知道啊!”
裴骁听到消息也是一脸懵,他只计划了领证的事情,婚礼准备等纪舒毕业了再举办,不曾想这云家人竟然这么着急。m.χIùmЬ.CǒM
裴骁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云君赫只说是父亲的意思,也顺便给他提醒,办完这一切尽快去漂亮国。
他眉头紧皱,显然对这个安排很是不喜,他总是不问他喜好,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
他将电话挂断,有些受不住直接打给了云盛磊,不曾想那边接电话的刘叔,将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为了他的事,云盛磊可以算得上尽心尽力,几个儿子里,对他就是不一样,可他依旧我行我素,别扭不断。
“作为父亲,他尽心尽力。”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在旁人看来,裴骁是个别扭的叛逆者,云盛磊所做的事情都是错的,他就是不能原谅这个人,深深的刺进胸口的疼。
那边还下了通牒,婚礼已经在筹备了,让他只安心的准备结婚,其他的事情,他不需要再管。
这一刻的裴骁,就是反骨作祟,他就是不想顺着他的心来,他就想折腾死他。
自从知道母亲的死,和那个男人脱不了干系,他看见他满腔的恨意止不住的汹涌。
如今他势单力薄,根本捍卫不动,他只想离开他的世界,也不想去办什么仇,相信母亲也不希望看到他,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他在等一个机会,只是眼下想逃远远的。
“没事,领完证我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婚礼的事我去找他。”
毕竟还未毕业,纪家人也还没同意,纪舒也想一步步慢慢来,她也需要找机会回家,试着做一做工作。
结婚这件大事,她不希望那天,她孤孤单单,他们向看仇人一样看自己。
它相信裴骁,可以将这一切处理好,她只需要做好她自己就行。
夜幕降临,裴骁回了云家。
纪舒踌躇了半天,也决心回去看一看,毕竟上次不欢而散,纪德茂也好久没有搭理她了。
她的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怎么着也想要得到祝福。
这条路,这扇门,她独自一个人,已经徘徊的不知道多少次了,每一次都是一样的结果,抬起的手最终都会放下。
这一次,她依旧站了许久,她心里暗示给自己鼓励,敲开这扇门,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屋内的饭香味飘来,这个味道很是熟悉,是她童年的回忆,那是她心目中神圣的味道。
那叫妈妈,她不曾狠狠享受过的东西。
她抬起的手,半晌没有动作,随后表情凝重的又放下,她没有勇气,转身想着离开。
晃荡一声,身后的门开了。
“吃了饭再走吧!小舒!”
纪舒回过头,女人热切的眼神,望着她眼底像有星星一样,闪闪发光。
她有些老了,鬓角似乎长了白头发,这一刻二十年来的恩怨,突然觉得是自己的别扭。
她心底酸酸的,强忍着没让泪水留下。
桌子上都是她爱吃的,三个人坐在一起,也没有人说话,今天的纪德茂也格外安静。
饭一口一口的扒拉着,纪舒吃的也不是滋味,将最后一口吃完,碗筷搁下的时候,纪德茂终于开口了:
“想好了吗?”
“他们家没提什么时候谈婚事?”
纪舒这一刻,怎么也绷不住了,眼泪像泄了洪,强烈的骄傲一刻也不能压回去。
曹湘兰放下碗筷,慌张的将纪舒抱在怀里,她用衣袖帮她擦眼泪,可自己也忍不住,泪眼婆娑地难过着。
这一刻的纪家,一切变得是那么脆弱,纪德茂变化很大,他起身回了书房,没有再看那俩母女。
“明天我和你妈,去一趟云家。”
说完躲进了书房,颤抖的声音,也出卖了他的脆弱。
这一刻他等了十几年,倔强的父女俩,只有他这个做父亲的先低头,以往的种种,他也看开了,他不能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儿女,他不能被老思想束缚。
不然这后半辈子,家庭和睦是个问题,他也不想百年之后,纪家的老祖宗骂他。
这个家不大,可布置得很是温馨,她既陌生又欣喜。
这个家是她第一次这么细致地去逛,她惊讶的是,他们居然给自己也留了房子。
纪娆的房间粉粉嫩嫩,而她的房间湛蓝干净的颜色,里面有她从小到大的形状,有她在林间玩闹的抓拍,还有老两口出现在镜头中,和她不正式的合影。
他们保留了她童年的回忆,保留了那份藏在心底的爱意。
“每天都有打扫卫生,你可以随时回来住。”
曹湘兰出现在门口,她切了一盘水果,放在了桌子上。
纪舒擦了擦眼泪,这次是发自内心的:
“妈,谢谢你!”
曹湘兰等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被她这么心平气和地喊妈,又不要争气地抹眼泪。
掩着门自己退了出去,使劲地擦着眼睛。
这一大家子,在后半夜的时候,终于聚齐了,纪娆下了飞机直接赶了回来。
再三要求下,让纪舒留了下来,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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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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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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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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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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