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继续往前走。
谢九思跟在他身后,絮絮叨叨不停的追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咱们现在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难道我还信不过吗?
你不会是怕我跟你抢娇娇吧?喂,你说话啊。”
见萧临渊不搭理他,他犹不死心道:“那你告诉我瑶儿在哪总成吧?”
萧临渊忍无可忍,转身就在谢九思的哑穴上点了一下,警告他:“你这舌头如果不想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拔了。”
谢九思张了张嘴,却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咬牙切齿的瞪着萧临渊暗骂他凶残,毫无人性。
出了大理寺的大门,萧临渊便上了马车,后脚谢九思就跟了上去,用手比划着什么。
萧临渊看懂了,这是想让他送他回去,他二话不说一脚将人给踹了下去,对着驾车的凌越道:“回府。”
谢九思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摔得浑身骨头疼,等他爬起来,萧临渊的马车已经走远了。
他龇牙咧嘴的痛骂了半天,愣是没有一点声音。
谢九思气得不轻,若是旁人敢这么戏弄他,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可偏偏这个人是萧临渊。
而他握住了他的命门,让他不得不屈服。
谢九思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空,虽然天气阴沉沉的但他却觉得晴朗无比。
因为他灰暗的人生,迎来了光明。
虽然不知道瑶儿在哪里,但他知道,他们总会相见的。
而这一次他会倾尽所有护她平安。
……
萧临渊回到府上,刚下马车就见叶君泽迎了上来,他看了萧临渊身后问道:“娇娇呢?她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听到这话,萧临渊脸色一变:“娇娇没回来?”
叶君泽道:“她早上带着凌霄去看谢将军班师回朝,就没有回来,这都过了午时,我正打算去找她呢。”
萧临渊大惊,一颗心顿时慌了起来:“这怎么可能,一个时辰前我亲自把她送回来的。”
叶君泽闻言脸色煞变:“可是她并没有回来啊。”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娇娇不会出什么事吧?”
萧临渊面色一沉,他摸了摸腰上的那个骨哨,并未发出什么声响,而她身边还跟着凌霄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他冷静下来对着叶君泽道:“我将她送回了府门前,她却没有进去,应该是有事自己走掉了。
你别担心,先去她常去的地方找找。”
叶君泽点了点头,和萧临渊一起便在城中四处寻找起来。
而此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行走在颠簸的小路上。
叶沉鱼醒过来,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睁开眼睛就见自己被人五花大绑着,而一旁的凌霄还在昏迷着。
她顿时惊醒过来,想起发生的事情,眼底不免透着一丝疑惑。
叶沉鱼碰了身旁的凌霄,唤着她的名字。
凌霄从迷迷糊糊中醒过来,看见叶沉鱼被人绑着,她打了个激灵这才察觉自己也被人给绑了起来。
她大惊:“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叶沉鱼也不清楚,当时萧临渊送她回来,她正要进府身后有个男人叫她的名字。
那人她不认识,但凌霄认识。
那人说要借一步说话,于是她便带着凌霄跟着那人走了,结果就这么出其不意的被迷昏了过去。
醒来就发现她们被绑了起来。
叶沉鱼问道:“你没认错人吧?那个叫苏逾白的当真是小舅舅的表哥?
那他抓我们做什么?难不成他和小舅舅有仇?”
凌霄蹙了蹙眉,笃定道:“我不可能认错的,在甘州的时候,苏公子经常来找大人,他们不像是有仇怨的。”
叶沉鱼纳闷了,既然没有认错人,那么这个叫苏逾白的抓她们做什么?
当初也是凌霄告诉她,此人是萧临渊的表哥,她才放松了警惕,跟着他走了。
谁料竟是心怀不轨之徒。
而她被人绑着,也没办法同萧临渊传递消息。
她透过车帘的缝隙向外看了看,马车好像已经出了城,不知道要带着她们去哪里?
不行。
她不能坐以待毙。
叶沉鱼冲着外面的人喊道:“停车!”
马车果真停了下来,驾车的男人挑开了帘子,正是那个叫苏逾白的男人。
他相貌堂堂,瞧着也不像作奸犯科之人。
叶沉鱼问道:“表舅舅,你这是做什么?”
苏逾白听到这个称呼,表情一怔问她:“你叫我什么?”
“表舅舅啊。”
叶沉鱼耸了耸肩道:“你是我舅舅的表哥,不就是我的表舅舅吗?
我和表舅舅无仇无怨的,你绑我做什么?”
苏逾白眉梢微动,神情复杂的看着这个叫他表舅舅的小姑娘。
他们的确是无仇无怨,只不过他有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
“你倒是与众不同,寻常人遇到这种事情早就吓得花容失色,而你似乎并不怕,是觉得我不会杀你?
那你可就错了,我把你抓来就是要你命的。”
他面色冷漠,就连说出来的话都不近人情。
“哦?”
叶沉鱼挑了挑眉,问他:“能告诉我理由吗?”
苏逾白轻笑一声:“杀人哪里需要什么理由?想杀那便杀喽,要怪的话……”
他顿了顿,继续道:“就只能怪你叫叶沉鱼!”
说着,他有些粗鲁的将车里的叶沉鱼抓了下来,扔在了地上。xǐυmь.℃òm
凌霄见状怒斥一声:“苏公子,你如果敢伤害小姐,大人他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苏逾白站在马车前,有些不屑地扯了扯嘴角:“那我倒是要瞧瞧,萧临渊他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和我反目?”
说着,他拔出身上的佩剑,指向叶沉鱼:“其实我一直都很想见一见,当年让萧临渊浑身是伤,连命都差点丢掉的相府大小姐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他本该和我一样,活在仇恨和黑暗当中,可他偏偏遇到了你。
是你让他心中有了阳光,让他得到了救赎,只有你死了,他才能重回黑暗当中,才能一心想着复仇。”
叶沉鱼猛的抬起头,一脸困惑地看着他问:“什么意思?什么叫当年他为了我浑身是伤,连命都差点丢了?
他之前……认识我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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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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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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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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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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