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传来一声脆响,伴随着女人愤怒的声音:“为什么会这样?她姚云姝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
顾相夫人一怒之下摔了手边的茶盏,心中满是不甘。
下午的时候,她的侄女告诉她事情成了,林玉郎死了。
她遣人去打听,果不其然林玉郎在大街上惊了马,意外身故。
得知这个消息的她高兴坏了,可是谁曾想林玉郎的死竟牵扯出永昌侯府十八前的一桩换子奇案。
嫡子变庶子。
原本她还觉得姚氏真是可怜,养了十八的儿子不是亲生,而她被韩姨娘设计毒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么精彩的戏码,话本子都写不出来,看到姚氏落得这样的下场,她失去儿子的那种痛苦,终于得到了抚慰。
可是谁曾想还没高兴多久,事情就出现了反转,林若谦死而复生了。
就是这个消息,让顾相夫人彻底地失去了理智,因为姚氏纵然被骗,但她的儿子还活着,可她的文儿却没了。
她要的是让姚氏和她一样,失去至亲。
候在一旁的王舒绾吓了一跳,她看着满地碎片心中也难以接受,她苦心积虑终于杀了林玉郎,可是原本的侯府嫡子成了庶子,让她所做的这一切,没了任何的意义。
眼看着即将到手的十二万银子,怕是也要没了。
她心急如焚。
“姑母息怒。”
王舒绾稳住心神劝着顾相夫人:“姚氏当众杀了韩姨娘,刺伤了永昌侯这是不争的事实,即便她儿子活了过来又能如何?她必死无疑,姑母又何必同一个死人置气呢?”
顾相夫人咬着牙道:“我就是不甘心,明明她已经跌入了地狱为什么还能爬出来。”
“姑母。”
王舒绾蹲下身子握着顾相夫人的手道:“你觉得林若谦会原谅他这个生母吗?姚氏就算活着,每一日也将会活在痛苦之中,不是吗?”
顾相夫人闻言神色一顿,她对家中庶子尚不喜爱,更何况是姚氏。
十八年的磋磨,足够姚氏悔断肝肠。
想到这,顾相夫人心中的郁气散去不少,她看着王舒绾问道:“林玉郎的死当真是七杀门做的?我怎么听说,害死林玉郎的是个女人?”
王舒绾面色一变,为了拿到十二万两银子,她迫不得已盯上了林玉郎,跟踪了他好几日好不容易想到一个接近他的办法,只是缺少一个不被人怀疑的时机。
恰好在今日让她撞见林玉郎在欺负林若谦,她觉得机会来了。
于是她将事先准备好的银豆子洒在林玉郎经过的路上,引来百姓争抢,而她则趁机用簪子伤了马,制造惊马意外。
就这样林玉郎丢了性命,而她则将凶手引到了林若谦身上。
原本是十分完美的计划,可是谁能想到,林玉郎的死竟牵扯出侯府的一桩隐秘。
而林若谦成了侯府的嫡公子,她害死的不过就是姨娘生的庶子而已。
面对顾相夫人的质疑,王舒绾有些心虚,她作势给顾相夫人捶着腿道:“兴许是七杀门为了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不管用了什么方法,只要结果是我们想要的,不就可以吗?”
“是吗?”
顾相夫人盯着她冷冷的声音道:“那你今日外出,是做什么去了?”
王舒绾手上的动作一顿,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我就是出去随便逛逛而已。”
顾相夫人伸手从她头上取了一支发簪,只见那发簪尾部还染着些干掉的血迹,她问:“那你簪子上的血是哪来的?”
王舒绾大惊失色,她当时用簪子伤了马腹,情急之下将簪子插回了头上,却忘了擦掉上面的血迹。
她一时间乱了心神,结结巴巴道:“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弄的。”
顾相夫人猛地一拍桌子:“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你莫不是以为我蠢,很好糊弄?
从你告诉我擅自取了十二万两银子,去七杀门买凶要林玉郎的性命,我就知道你在撒谎。”
若没有识人的本事,她又如何能稳坐顾相夫人的位置。
她早就怀疑上了王舒绾,只不过是在静观其变,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王舒绾见顾相夫人已经怀疑上她,知道自己再怎么辩解也没用。
她匆忙跪在地上道:“姑母恕罪,是舒绾骗了你,我没有去七杀门买凶,林玉郎是我害的,我这么做就是想让姑母帮我填上十二万银子的空缺,救我一命。”
顾相夫人问她:“到底怎么回事?你如何会欠了这么多银子?”
王舒绾摇了摇头:“不是我欠的,是锦初妹妹,锦初妹妹觉得我留在相府是她的威胁,于是便去汇通钱庄借了十万两银子,去七杀门买了我的性命。”
顾相夫人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王舒绾泪流满面:“我说的都是真的,锦初妹妹以此作为要挟定下了十日之期,给了我两条路选择。
要么我在十日内凑够十二万银子给她,买回自己的性命,要么她让我嫁给谁就嫁给谁。
我实在是走投无路,知道姑母痛恨侯府想要杀了林玉郎,这才打着买凶的名义欺骗了您,想让您帮我填上这十二万的空缺。”琇書網
王舒绾哭得好不凄惨,她继续道:“姑母,我就只剩两天时间了,如果两天内我凑不到十二万两银子还给锦初妹妹,七杀门便会要了我的命。”
“反了天了这是。”
顾相夫人气得不轻,原以为顾锦初被放出来后安分了许多,没想到她竟变本加厉。
她问:“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王舒绾垂着眸子,斗大的眼泪掉了出来:“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让姑母您和锦初妹妹的关系更加的恶化。
她毕竟是您的女儿,再者我也没有证据,只知道她买凶杀我的银子是从汇通钱庄借的。
之前沉鱼妹妹留在相府,她就想法设法将其赶走,如今我留在府上锦初妹妹许是觉得我会和她争抢,故而如此针对,我也解释过奈何锦初妹妹并不相信。”
王舒绾吸了吸鼻子道:“我本打算还了锦初妹妹这十二万两银子,便离开相府的。
不管怎样,欺瞒姑母就是舒绾的不对,至于我的生死,就听天由命吧。
还望姑母切莫因为我,再同锦初妹妹生分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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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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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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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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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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