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泽愣住了,不是萧临渊那还能是谁。
他心中着急:“你和娇娇有什么样的过往,你倒是说清楚啊?
不是你救的娇娇,你那一身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萧临渊将那几张图纸收了起来道:“别问了,这件事也不要在娇娇面前提及,于她而言,忘了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叶君泽唇角一动,但看着萧临渊那张阴郁的脸,他只得作罢:“说来说去,你还是没说重点。
自始至终我问你的问题,你也没有给我回答。”
萧临渊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因为他自己都很迷茫,不知道对娇娇的这种感觉算什么?
是愧疚,是弥补,还是欢喜?
他道:“不管怎样,我都会护着娇娇,让她开心、幸福的。”
叶君泽扫了萧临渊一眼,冷冷的声音道:“既如此,娇娇的婚事你也上心些,她已过了及笄的年纪,也该许人家了。”
萧临渊听着这话面色一沉,抬眸一个冷厉的眼神扫了过去:“今日之事不许跟她提及半个字,连同我的身世也不能说,听到了吗?”
叶君泽耸了耸肩道:“看来你想当舅舅,还当上瘾了。
我无所谓啊,只要你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就行,我的好舅舅。”
他哼了一声,拂袖转身走了出去。
萧临渊坐着没动,他靠在椅子上,神情晦暗。
如果可以,谁想做她的舅舅啊,一声舅舅便像是一道枷锁,束缚住了他所有的念想。
然而解开这道枷锁,他所要面临的未必是他能承受住的。
而他赌不起!
……
叶沉鱼一夜好梦,次日她带着那一兜子的萤火虫,回了相府。
来的路上萧临渊特意叮嘱了她,黎淮安的事情,暂时不能让黎清瑶知道。
如果黎清瑶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被人给毒死的,她怕是会憋不住,弄不好会打草惊蛇。
要想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还得从当年的知情人入手。
叶沉鱼想到了姚嬷嬷,姚嬷嬷跟了顾相夫人多年,又是相府的老人,也许知道些什么内情也说不定。
只是她人如今在神医谷,回来还需要一些时日。m.χIùmЬ.CǒM
另一边叶岚从黎淮安的尸骨上提取毒药的成分,进行查验,想知道他当年是中了什么毒?
而萧临渊则暗中打探黎淮安当年的事情。
很快到了二月十五这一天,今日是老夫人的寿辰,相府上下焕然一新,张灯结彩,热闹非常。
叶沉鱼起了一大早,帮衬着顾相夫人打理宴会。
相府之所以将寿宴办得如此隆重,其实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顾锦初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相府也是想借着这寿宴的名义,让顾锦初认祖归宗。
叶沉鱼永远都记得前世的今日,顾锦初在寿宴上大放光彩,耀眼夺目。
而她这个假千金一出现,就被众人指指点点。
各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却没有一人为她辩解。
最后她只能当个缩头乌龟,早早的离席。
而今,叶沉鱼衣着光鲜,气势威严,指使着府中的下人,帮着顾相夫人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
不远处,顾锦初站在花园里看着叶沉鱼的身影,眼底眸色幽深。
她自大慈悲寺回来后,便一直都在养伤,这段时日,似乎府上的人都忘了,她才是货真价实的相府小姐。
不过没有关系,过了今日,叶沉鱼的名字将会被万人啐骂。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着身后的春草:“都准备好了吗?”
春草面色有些犹疑:“小姐,咱们当真要这么做吗?”
“怎么,你怕了?”
顾锦初转身看着春草,眼神冰冷:“听说你这些时日往大哥院子跑得非常勤快?
怎么,你这是自己找好了路子,不需要我了?”
她眯了眯眼睛:“还是说,你觉得我这个相府嫡女一无是处,给不了你想要的,早已转头搭上了你的旧主?”
“奴婢没有。”
春草心头一惊,忙低下了头诚惶诚恐道:“奴婢对小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顾锦初轻嗤一声,她转过身去,凉凉的声音道:“春草,你不要太天真了,叶沉鱼如今之所以风光,是因为在我爹眼中,她有利用的价值。
一旦这价值消失,你觉得我爹娘还会多看她一眼吗?
而我不一样,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是爹娘的亲生女儿,他们永远都不会放弃我。
更何况,你当我如今还是曾经那般无知无畏的顾锦初吗?
曾经的我仗着自己的身世,太过为所欲为了些,惹得爹娘不满,这才让叶沉鱼钻了空子,但是现在吗?”
顾锦初勾唇笑了笑,眼底绽露着光芒。
春草看着她,暗暗有些心惊,她能够感觉得到,二小姐自从大慈悲寺回来后,就像是变了个人。
她身上那种浮躁的气息没了,变得沉稳了许多,而且她在养病期间没有闲着,看书,学习礼仪,了解当下情势。
丝毫不像刚回来那时,居高自傲,目中无人。
就连夫人都夸赞她,懂事了许多。
春草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她不知道究竟该选择谁,一旦站错了队,选错了人误的可就是她的一生。
而她,只能赌一把了。
“小姐多虑了,奴婢既然选择了你,便不会改变,只是奴婢不明白,大小姐身上的价值是什么?要怎么做,才能让相爷和夫人放弃她?”
这才是春草最好奇的事情。
顾锦初顺手摘了路旁一朵刚开放的花,在手中把玩着道:“你觉得谢九思一直住在府上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叶沉鱼吗?
谢家手握兵权,正是我爹和太子想要拉拢的对象。”
她轻嗤一声,将花瓣一片片地揪下来,扔到地上道:“不就是拉拢谢家吗,何至于如此麻烦?
咱们相府又不是只有叶沉鱼一个小姐,府上不还住着一位表小姐吗?
我倒是觉得,她和谢九思就挺般配的,你觉得呢?”
春草心头一惊,她压低了声音道:“小姐想撮合表小姐和谢公子?”
顾锦初将手中的残花揉碎丢在地上道:“像她那样的孤女,能嫁去谢家是她的福气。
相信我的这位好表姐,会喜欢今日我为她准备的大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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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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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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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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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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