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沈梦霞伸向我的白嫩小手,伸手握了握:“陈桥,也就是你刚才口中的王八蛋!”
沈梦霞脸色一阵尬红,想说点什么,却没说出来,只能转头看了看旁边的沈鹤鸣。
沈鹤鸣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咳,陈桥那个欢迎你来千玉斋。”
我瞅了眼沈鹤鸣又看了看沈梦霞,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沈鹤鸣看着我道:“你要坐堂掌眼呢,还是跟着梦霞去盯宝?”
“盯宝?”
我看了看沈鹤鸣说道。
沈鹤鸣推了推眼镜对我说道:“是啊,果子摊再机巧能赚几个钱,梦霞在那里是有良图的。”
我再次打量了一下沈鹤鸣,就像是第一眼看一样,这家伙真的可以啊。
年纪轻轻执掌一方斋堂,不仅心有静气,还有长远打算。
我手指在柜台台面上敲击着,低头思索了一下后抬起头来看着沈鹤鸣说道:“千玉斋有你盯着就可以了,我跟梦霞去市场盯宝吧。”
沈鹤鸣点点头说道:“行吧。”
我转头看向一旁依然满脸尴尬的沈梦霞道:“那么,二掌柜,以后就多多指教了。”
沈梦霞白了我一眼,大步走出千玉斋大门。
我见状,也连忙跟在了沈梦霞的后面。
来到大街上之后,沈梦霞斜眼看了我一眼,开口道:“你是跟着我去练摊呢,还是自己去市场里面逛一逛?”
叔叔王摘星曾经说过,欲速则不达。
这个道理放在追女人身上也是一样的,上赶着献殷勤的叫舔狗。
因此,我直接开口道:“我去市场上玩一玩。”
说完之后,我一头钻进了古玩市场。
进入市场之后,我在里面逛了一圈,看见一个摊位上,一个穿长衫子的中年大叔手中拿着一只笔砚。
这只笔砚三足,半截小指姆一般高低,主要的是看它整体竟是汝窑瓷。
常言道家有千万,不如汝窑一片。
盯宝、盯宝、这宝不就近在眼前了吗?
我朝着这大叔的方向紧走了两步,正要上前寻问。
然而,还没等我来到老板的摊位前,笔砚就被一个左脸长着黑痣的男人捷足先登了。
“多少钱捡的……”
“五万八……”
“没有吧,您跟我说实话……”
我只能站在一旁听着他俩的谈论,最终眼看着这个黑痣男以六万的价格从这位穿长衫子的大叔手里倒走了这只汝窑三足笔砚。
六万倒手一只汝窑三足笔砚,大叔赚了两千,这黑痣男更是赚大发了。
前提是这黑痣男要真懂汝瓷,不然以十万八万的价格倒到下家手中,实在可惜。
地摊市场,秒秒过手倒手,这种情况最为可能。
我看了看拿了三足笔砚转身就挤进人潮里的黑痣男,急忙跟了上去。
眼看离之前和他交易的大叔有些远了,我才开口喊道:“大哥,笔砚能否借我一观。”
黑痣男仿佛没有听见,抱着三足笔砚继续往前走。
我看这样下去不得行,保不住再让他走几步,他就要倒手给别人了。
我急忙扒拉开身边的人,抢到他面前堵住了他的去路,指了指他怀中抱着的三足笔砚再次说道:“大哥,笔砚能否借观。”
黑痣男抬起眼睛看了看我。
当看到他的眼睛的瞬间,我微微一愣,他眼里有杀气,不是一般寻常人。
这种杀气在王摘星教秋雅杀人技的时候,我曾见过无数次。
这一瞬间,我似乎感觉哪里好像不对,但又实在是想不出原由来。
我的目光又重新落到他手里的三足笔砚上。
男人看了看手中的三足笔砚,将笔砚递给我道:“您掌眼。”
我听着他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就知道他不是那些撂地摊的能够比的。
我双手接过这只汝窑三足笔砚仔细看了起来,胎色灰白、朴实光亮、色彩柔和、工艺精美。
这正是汝窑之色啊,东西对!
我心里此时已经乐开了花,但我脸上却没有丝毫表现。
我看着他说道:“您好大哥,这只三足笔砚有什么说道吗?”
有没有说道,这在行里就是“这件东西有没有什么耐人回味的故事”。
比如一只桃瓶从茅坑里捞出来是一个价,从皇城根儿下走出来又是一个价。
说简单直白一点就是,同样是一双鞋,品牌和非品牌价格就是天差地别。
古玩行里一直都有这么一句话,只买东西,不听故事。
但此时我故意问他这只三足笔砚有没有说道,我心里是有另外的打算的。
我是亲眼看着他从那穿长衫子的大叔手中倒腾来的,他肯定说不出来什么故事,这样我就可以趁机压价。
最多再添个一两千块钱,就能从他手中倒走这只三足笔砚。
黑痣男看了看我开口说道:“这只三足笔砚是我祖爷爷传下来的,当年我祖爷爷贬官金陵,人生失意,醉梦青楼烟柳,与金陵有名的青楼歌姬相恋,这三足笔砚便是那歌姬千金买下送与我祖爷爷,可惜世俗原因,两人最终没能走到一起,那歌姬在我祖爷爷复官后更是投江了……”
我拿着这只三足笔砚,瞬间目瞪口呆了。
这黑痣男也太牛逼了,想都不用想,张口就给我编了这样一个故事。
又是官场失意,又是青楼梦好赋深情、最后又来一出终散场,成绝念。
这只三足笔砚还不水涨船高,这赋予的灵性也太高了。
要不是我刚才亲眼看到他从老板手中以六万的价格买下了这只三足笔砚,还真信了他的鬼话。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拿着这只三足笔砚望着这男人说道:“既然是这么珍贵的东西为何拿到这里来。”
这时候我恨不得抬手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本想着压价捡漏,没想到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黑痣男脸上露出一抹被生活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无奈看着我说道:“没办法,家道中落,没活路了。”
我看着他脸上的无奈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哎,三穷三富,世道如此,世道如此啊,那大哥你需要钱,这东西呢我看着也对,我给你七万,怎么样。”
本来是想着最多给他加两千的,但既然他都瞎几把给我编了这么一个故事。
我也不能辜负了这个故事的灵性。
这东西拿到千玉斋,就凭千玉斋的专业,还有这故事,坐底价都能奔百万,走拍卖程序价值那更是不可估量。
加个小一万能到手,我闭着眼睛都是赚。
哪知这黑痣男听我报出七万的价后,一把从我手中夺过这只三足笔砚,扭头就走。
看来这家伙也不好忽悠啊。
我紧走几步跟着他的步子说道:“大哥,价格可以谈,咱们再商量商量。”
黑痣男停下脚步,看着我说道:“你要诚心要,二十五万可谈。”
二十五万!
这尼玛倒手就赚十八九万,这黑痣男到底是何方神圣。
二十五万……
我心里快速琢磨了一下,二十五万将这只三足笔砚拿回千玉斋,还是有得赚的。
我又瞅了瞅他怀里的三足笔砚,这只汝窑货,我还真不想错过。
“成,二十五万就二十五万!东西我要了,马上打钱!”m.χIùmЬ.CǒM
我望着黑痣男说道,伸手就去他怀里拿三足笔砚。
黑痣男往旁边一退,避了开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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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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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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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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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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