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谁是掌柜的!”陆明丰眉头紧蹙,环顾四周怒吼道。
方才这么一闹,这赌坊里的人四下里都散开来,只剩下大堂中一些参加赌博的将士,至于掌柜的,已然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只是瞧不见,不代表听不见。
二楼木板楼梯上吱吱呀呀的声音,陆明丰早已听到,只是这声音越来越大,陆明丰也越听越清楚。
一个飞身便上去,只三两下便将掌柜的擒获。
押着掌柜的便下了楼。
楼下的将士们早已跪成一片,各个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棉城赌坊的规矩,进来先交五十两银子的入场费,你们几人这几年的俸禄虽说够的上五十两银子,可又要顾着一家老小的吃喝,怕是也很难攒到五十两银子吧?”
郑梁低头瞧着这些人,冷声问道。
那些人哆哆嗦嗦不敢说话,陆明丰一把便将掌柜的扔在地上:“他们可曾说过自己的将士身份啊?”
掌柜的哆哆嗦嗦瞧了瞧跪在地上的将士们,又瞧了瞧一旁的郑梁。
郑梁自然是明白他这眼神的意思,冷笑一声:“放心,自然是不用怕的,我在这里,自然是比他们能说的上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自己选一个吧。”
只等这句话,掌柜的直接跪倒在郑梁身旁,深深的磕了几个响头:“大人,大人饶命啊,小人,小人也是迫不得已,这几位官爷前几年便来了,我们这小店平日里为了招揽顾客没有收多少的入场费,一人只二十两银子。”
好家伙,只收二十两银子,所以这儿的人才这么多啊,可这不是妥妥的破坏市场平衡吗?
“前几年几位官爷找来时,身上没有银子,可他们非要往里面闯,还坏了我几张桌子,官爷,我这儿的账本可是都有记录在册的,店里的荷官,还有之前的赌客都可以作证的。”
掌柜的作势便要去一旁拿账本,郑梁自然是信的,毕竟他这害怕的模样,倒也不像是能随便装出来的。
这边问完话,陆明丰便将人绑了,塞住嘴巴扔到了一旁。
接下来便是审一审这剩下的几个将士。
陆明丰端坐在一旁,来瞧瞧小师弟是如何审手底下这些人的,毕竟从前出师时,小师弟才刚学没多久。
“现下来说说你们吧,我一向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若是自己坦白说出来,那我们便一切好商量。”Χiυmъ.cοΜ
郑梁坐在一旁,瞧着跪在地上的将士们。
一旁的陆明丰也很识趣的将赌坊的门关上,而后又坐在了一旁。
“是贺鹏,是贺鹏带我们来赌博的,他说在这里,十两银子可以赚一百两银子,将军您也知道啊,我家里上下七八张嘴等着吃饭呢。”
一位将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着,不住的磕头。
一旁的人也跟着附和,这倒是吧贺鹏一人晾在了一旁,瞧着这样子,郑梁的目光落在了贺鹏的身上。
“贺鹏。”郑梁提高了声音道。
贺鹏被这声音吓得抖了几抖,颤颤巍巍道:“在。”
“听说你不光赌博,还在家打妻骂儿啊?”郑梁的声音凶了许多,锐利的目光似是要穿过眼前的贺鹏。
这才有些将军的模样。
陆明丰心中默默想到。
“将军,将军您听我解释。”贺鹏连忙说道。
“好啊,你说,我听着。”郑梁倒是没什么反应,冷冷道。
也许是郑梁这态度,让贺鹏着实是有些弄不明白,原本以为郑梁会不听他的解释,直接惩罚他,可如今却平平淡淡的要听他解释。
这一下子便把贺鹏弄不会了,从前若是不解释,随便什么惩罚便也认了,毕竟总不至于闹到丢官罢职,甚至是丢了性命,可如今若是有半点隐瞒,便是掉脑袋的事情。
“属下……属下……不曾打骂过妻儿。”贺鹏磕磕绊绊说出这些话。
这话当真是要把郑梁气笑了,军营中,房子里贺鹏娘子和女儿就在那里,即便如此,他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哦?那你娘子身上的伤是从何而来?”郑梁进一步逼问道。
“她……她在外面偷人……我才会打她的!”贺鹏猛然想到什么似的,想发了疯似的便坐起身来,真挚的目光瞧着郑梁。
若不是今日知道贺鹏是个巧言令色的小人,郑梁怕是也要被他这真挚的眼神欺骗了。
只是这天色已晚,若是再在这赌坊审下去,怕是不合时宜。
“先押回去吧,明日再审。”陆明丰小声道。
此事不宜惊动太多人,只飞鸽传书了亲信几人,将赌坊的这些人摸黑送了回去。
“当真是不理解,为何会有人如此颠倒是非黑白!”郑梁气得破口大骂道。
这种事情,陆明丰自然是见多了,淡淡道:“多经历经历,便明白了。”
郑梁还是太年轻了……
翌日清晨,早早的两人便去了牢房,虽说几人是黑夜里摸黑押送回来的,可架不住军营里有些夜猫子,听见了动静。
“诶,你听说了吗,昨日夜里,将军去赌坊抓人去了!”
“是吗是吗,抓的谁啊?”
“不知道呢,摸黑把人送回来了,我瞧着像是贺鹏那些人。”
“贺鹏那些人?不会吧,他们怎么会被押到牢房去?别开玩笑了。”
这一些话传到了溪边洗衣服的贺鹏娘子的耳朵里,正在洗衣服的手都轻了许多。
众人也许是察觉到了一旁的贺鹏娘子,便也放低了声音。
“哎呀,贺鹏娘子,你怎么还在这儿呢!你家姑娘不见了!”隔壁娘子急匆匆赶了过来,蹙眉道。
贺鹏娘子扔下手里的棒槌便跑了回去。
“提审贺鹏。”郑梁看向一旁的狱警。
“不好了不好了!将军!”牢房深处传来一阵匆忙的声音,整个牢房都回荡着这个声音。
郑梁连忙便向里面跑去,陆明丰紧紧跟在身后,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将军!不好了!贺鹏……贺鹏他不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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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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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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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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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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