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的旧伤再次扯到,吃痛得他紧蹙了眉头,脸涨得通红。
“死了。”
陆明丰沉声回道,冷眸钉在蒋老二身上,眼神若是能杀人,怕是此刻他早已粉身碎骨了。
“你!你这是作孽啊!”
闻言,村长猛地站起来,充血的眸子盯着陆明丰,手指颤抖着指向他。
“事已至此,你还要颠倒黑白吗!”周云锦挡在陆明丰身前,蹙眉高声斥道。
“究竟是谁把大家的口粮吃了,又是谁要偷人家的孩子吃,又是谁要把大家都送到土匪窝里去!是陆明丰吗?是你那两个禽兽不如的儿子!”
周云锦说着,气上了头,吼得脑子都有些发昏。
众人愤愤,其中一人捡起路边的石子便向蒋老二身上扔去。
“猪狗不如的东西,活在这个世上做什么!”
“就是!早知道之前就应该把你打死!”
“打死他!”
众人愤怒的声音愈发高涨,村长将儿子挡在身下,老泪纵横地哭嚎着:“别打我儿子!”
此一时彼一时,从前村里的人私下非议都要避着人,如今一颗颗石子却扔在了他的身上。
“你敢杀我大哥,我杀了你!爹,你放开我!”蒋老二挣扎着就要站起来,丝毫不顾及护在他身上的年迈父亲。
蒋老二年轻力壮,猛地站起来便将村长重重摔了下去。
不顾左右,蒋老二便向陆明丰冲了过来,满脸横肉呲着牙,似是要同归于尽。
陆明丰拉住周云锦的胳膊,将她拉回了自己身后,猛地一抬腿,重重的一脚便踹在了蒋老二身上,踹翻在地足足有一尺远。
“爹!二哥!”
蒋秀珠姗姗来迟,扒开人群便冲到了村长面前。
她扶起老父亲,上下检查着,眼里的泪水汪汪打转:“爹,这是怎么了?”
本就年老,再加上荒年吃食不足,村长也没有从前壮实,被儿子这么一摔,痛得连话也讲不出来了。
蒋秀珠转过头去,瞧见躲在陆明丰身后的周云锦,怒目圆瞪,高声喊道:“周云锦你个贱人!你把我爹怎么了!”
说着便要冲上前来,一旁的村民连忙拦住了蒋秀珠,这才不至于她直接冲到周云锦脸上。
“放开我!你们这群蠢蛋!放开我!”
蒋秀珠挣扎着,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
“大家伙听我说!”周云锦高声开口道。
她上前走来,沉着脸严肃道:“今日的土匪,就是村长口中说的当官的族亲,那日夜里我亲耳听到,他伙同他的两个儿子,要将大家一同送给土匪,好换些口粮,如今阴谋被拆穿,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周云锦冷眸扫过蒋秀珠,落在了躺在地上的村长身上。
“他要把我们送给土匪!?”
“亏得我们还听他的,还把口粮全都给他,没成想竟然是这种禽兽不如的人!”
一番话已然激起了村民的群愤。
可众人身后的蒋老二却猛然站了起来,彼时他已然顾不上旁的亲人,就连小妹也不想顾忌。ωωω.χΙυΜЬ.Cǒm
他猛地冲向人群,将手无寸铁的村民们撞倒后便再次愤然冲向陆明丰。
陆明丰踢脚将地上的刀握在手中,还没等蒋老二靠近,便将刀飞了出去。
刀尖直戳蒋老二心窝,他停下了脚步。
缓缓低下头去瞧着鲜血从胸口流出,那双就要瞪出来的眸子充满血丝,最终猛然倒地。
“二哥!”
蒋秀珠撕心裂肺的吼着,没有了村民的束缚,她冲向蒋老二尸体旁。
颤抖的手放在蒋老二眼睛上,将他那双含恨的双眸闭上,泪水决堤般涌下,滴落在蒋老二凶煞的脸上。
“儿子!”村长拼着老命站了起来,跑到蒋老二身边。
继而,父女二人恨恨看向周云锦二人。
“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话音刚落,还未等村长站起身来,一旁瞧了许久的村民们,在一人冲上去之后,所有人便冲了上去,将蒋家父女二人团团为主,群起而攻之。
见状,周云锦拉起陆明丰的胳膊便跑到一边去。
她瞧着陆明丰的胳膊,蹙眉问道:“你的胳膊还好吗?”
陆明丰低头瞧了瞧,面色不改:“还好,旧伤而已,早就习惯了。”
周云锦不信,上手便抓住了陆明丰的胳膊。
“嘶。”
陆明丰下意识的闪躲,却还是没有躲过周云锦的手。
“还说不疼!给我看看。”周云锦蹙着眉头,无奈的说道。
她掀起陆明丰的袖子,一道道伤痕便映入眼帘,其中最严重的便是大臂上的那处淤青。
“不是说干活的时候受的伤吗?怎么这么多?”
周云锦心中有些慌,细数他手臂上的伤,满眼担心却又有些责怪,责怪他竟然瞒得这么好。
陆明丰连忙将胳膊抽了回来,将袖子放下,回应道:“没什么,从前干活比较多,而且,看护粮仓,免不了要和一些毛贼打一打,这些伤不算什么。”
光是方才看了那么几秒便数出来十几处伤痕,周云锦满眼心疼。
“咱们快些赶路,去给你看大夫。”她开口说道。
瞧着周云锦担忧神色,陆明丰心中一阵慌乱,瞧着她难过,自己心中竟然也闪过一丝难过,他不知这是为何。
陆明丰拍了拍周云锦肩头,柔声道:“无妨,行李里带了药,不用担心。”
两人谈话的一会儿功夫,一旁的蒋家父女便被揍得灰头土脸。
周云锦向一旁望去,这阵势,怕是在打一会儿,两人的命都要没了。
她跑上前去高声喊道:“大家快停手!”
村民们瞧向周云锦身边,村长的脸早已肿了起来,躺在地上哭爹喊娘。
一旁的蒋秀珠头发凌乱,可恨恨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周云锦二人身上。
“莫要在打了,闹出人命可不好!”
话虽如此,可周云锦又何尝不想这对丧尽天良的父女去死?可她的主线任务是救人啊!杀两个人和救一整个村子的人,她还是能拎得清的。
“蒋家人不怀好意,要我说,打死也不为过!”
“对!打死也不为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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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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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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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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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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