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阵“汪汪”犬吠声,四条被铁链套着脖子的狗被四名差役牵进堂来,堂上名流们和门外围观的百姓一时哗然。
只见这四条狗分别穿着红、黄、蓝、绿四色衣服,狗尾巴上绑了长长的野鸡毛。
人们纷纷惊讶于这不伦不类的禽兽,指指点点,有人笑,有人骂,有更多的人则莫名其妙地看着古壶。
古壶的目光只落在乌老爷身上,只见乌老爷哭笑不得,难堪地搓着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他的目光从四狗身上转移到古壶身上。
古壶的目光直接撞上了乌老爷的目光,古壶丝毫不退让,锥子般的目光硬硬地,尖尖地迎上去。
古壶同时嘴角微微一翘,让脸上带上一付难以言状的神秘诡谲的笑容。
乌老爷刚扑上来的生硬而愤怒的目光,被古壶的尖锐的目光刺破了,弥散开了,但这弥漫的目光瞬间凝聚成了一脸老奸巨猾的冷笑。
“县令大人。”乌老爷一下站了起来。
乌老爷大声说:“敢问县令大人,大人弄这四条不禽不兽的狗东西来充当凶犯,这是把全横头的士绅和百姓都当傻子?还是大人你自己真是个傻子?能否给我等一个说法?”
“是啊,大人这是何意,这不是戏弄王法,儿戏公堂吗?”另一位名流也站起来大声说。ωωω.χΙυΜЬ.Cǒm
“好!”古壶突然大声一吼,“好一个戏弄王法,只是,戏弄王法的不是本县,而是一些披着人皮的恶犬,昨日……”
古壶把昨日自己带人前去勘查马关被害一案的经过概述了一遍,名流们和围观百姓都听呆了。
“竟然有如此怪异之事?”古壶讲完后,一位名流难以置信地问。
古壶冷冷一笑,看着乌老爷问:“乌老爷,刚才本县所述之事,乌老爷觉得可信吗?”
“这——这似乎难以置信。”乌老爷有些恍然地说。
“可是,如此难以置信之事还真就发生了。”古壶说,“这事就发生在本县面前,就发生在杏黄村众多百姓眼前。”
“事情再明显不过,马关确实是被所谓的怪兽咬死的,而怪兽不是别的,正是如此穿着人衣服绑着野鸡尾的恶犬。”
“人人都知道,狗是不可能自己为自己做衣服穿上,自己为自己绑上野鸡尾羽的,这一切都是有人所为,其目的,就是人引本县前往,再借机要了本县的性命。”
“现在本县已然断定,这幕后操纵之人,正是臭名昭著的蝉族!蝉族想要除掉本县,好让横头继续成为他们为所欲为的法外之地,成为蝉族的天下。”
“可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横头县亦不例外,本县奉皇命而来,为的是让此方王土归服王法,让此方百姓安居乐业。”
“蝉族仗着百年根基想要驱逐或除掉朝廷命官而独霸一方,之前可能办到了,可是,到古某人这里,行不通了!”
“因为古某决不同于之前任何一位县令,这不是古某自夸,昨日古某大难不死,只因好人自有苍天护佑。到我这里,被铲除的,决不会是朝廷命官,而只能是罪大恶极的蝉族!”
古壶说罢,再次猛地把惊堂木一拍,震耳的响声响彻大堂。
“好——好——!铲除蝉族——铲除蝉族!”响声一落,古壶一番义正辞严的慷慨陈词让回过神来的堂上名流和门外百姓的掌声和喝彩声四起。
古壶看见乌老爷脸上微风一般掠过一丝惶恐,可随即,这丝惶恐变成了冷冷的奸笑。
笑吧,老狐狸,看我们谁能笑到最后,看谁笑得最美,古壶在心中说。
“啪——”古壶再一拍惊堂木,“本县宣布,马关虽然不务正业,可罪不至死,人命关天,本县定会抓到幕后真凶为其报仇,县衙暂时出资安葬马关。”
“虽然害死马关的并非堂上四犬,可仍将四犬斩首以示本县除恶决心和以儆效尤,日后,蝉族之下场也同这四犬一般无二,上铡刀!”
古壶话音刚落,四名差役搬来四台明晃晃的铡刀,把那四条怪异的狂吠着的狗强拉过去。
铡刀一齐按下,四颗狗头立即滚落一旁,鲜血喷了一地。
堂上堂下所有人脸色严峻,一时寂然。
“马关一案,暂审至此。”古壶大声说,“刚才只斩了四条腿的替代凶手,此案没完,待日后本县捉到两条腿的真凶,新账老账一齐算,再请各位观看真凶人头落地,各位,散了。”
人们纷纷议论散开去。
“乌老爷请留步。”古壶喊着,下来大步朝乌老爷走去。
古壶注意天乌老爷浑身一颤,立住了身子,缓缓转过身来。
“县令大人,还有何贵干?”乌老爷两手一拱,微笑着问。
“乌老爷。”古壶也拱手还礼道,“铲除蝉族,还百姓以安宁,乃利国利民之大事,也是本县上任上的头等大事。
“如此重大之事,当多方协力方能成,乌氏乃横头名门望族,乌老爷为士绅之首,德高望重,还望乌老爷在此重大事务上助古某一臂之力。”
“哈哈哈——”乌老爷大笑,“古大人此言差矣,乌某虽承一方百姓厚爱,小有名望,可毕竟一介布衣,位卑力弱,哪有能力助大人?”
“不过,大人雄心壮志可嘉,老夫年近花甲,力不从心,只能祝大人心想事成,功成名就了。”
“哈哈——”古壶也大笑道:“乌老爷过谦了,乌老爷虽然年岁不轻,可是,油炸蜂蛹就着美酒,再加上蜂蜜、银耳、人参这些好东西养着,乌老爷怕是要活千年呢。”
古壶只轻轻一吸鼻子,便嗅出了这老家伙来县衙之前刚吃过的东西,老乌龟,你以为你真能活千年?别得意,恐怕要不了多久便会死在我手上了。
“这——这——你——怎么知道我吃了这些东西?”乌老爷显然被古壶说中他的早餐所食而震惊了,惊诧得一时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
古壶伸出食指着上方,小声而神秘地说:“人在做,天在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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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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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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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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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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