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乌老爷咳一两声,一脸愠色地看着古壶,“古大人——没——没见过女人?”
“误会,乌老爷你误会了。”古壶恍然大悟似地说,“古某也是知书识礼之人,如此注视尊如夫人,是觉得面熟,在哪儿见过,一定是在哪儿见过。”
“大人见过敝妾?”乌老爷惊讶地看着古壶。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古壶高着额头作凝思状,“想起来了,乌老爷稍候。”
古壶说着左手从怀中掏出那只人玉杯,可他用手挡着,不让乌老爷看见,左手遮挡着,右手提酒壶往杯里斟满了酒,然后向乌老爷招手道:“乌老爷,请你过来看看。”
乌老爷起身过来,定睛一看,惊得连连后退几步,嘴唇哆嗦起来:“你——你——你怎么会有这——这个?”
“怎么?乌老爷你——认识这器物?”古壶也故作惊讶,瞪大了双眼。
“不不不。”乌老爷摆手,“老夫只听说过,没见过,能否,能否借一步说话。”
乌老爷的惊讶显而易见,古壶朝身后不远我侯戈点点头,侯戈走过来说:“乌老爷,大人,请跟我来。”
古壶收起那人玉杯,随手倒了里面的酒,把杯揣进怀里,带着乌老爷跟着侯戈来到了食肆里找到一个伙计,伙计再把三人带到了一间密室。
高档的食肆都有这种密室,专供客人密谈。
关了门,侯戈守在门口,古壶向乌老爷伸手示意请坐。
两人无言地隔着一方桌侧向而坐,古壶不说话,乌老爷也不说话,只把手指在桌上细细地叩着。
古壶一言不发,他明白,此种以情形,谁先说话,谁就会先暴露自己的动机,他只翅着二郎腿轻轻地摇晃着,从腰上取下那天机牌在手上把玩着。
老家伙,看你耐得住还是我耐得住,古壶瞟瞟乌老爷,心中暗忖。
乌老爷几次想说话,嘴唇都在动了又忍了回去,古壶用天机牌轻轻叩着额头,假装不看乌老爷,乌老爷也假装不看他,两人都直直地看着前面墙上的字画。
“大人。”乌老爷终于憋不住了,“大人从哪儿得到那个酒杯?”
“捡的。”古壶云淡风轻地吐出两个字。
“捡的?”乌老爷愣愣地看着古壶,“在——在哪儿捡的?”wWW.ΧìǔΜЬ.CǒΜ
古壶:“赴横头上任时,在路上一家客栈里无意间捡着的,怎么,这东西难道是乌老爷你丢失的?乌老爷要不要再看看?”
古壶说着再次掏出酒杯,提起旁边一酒壶往里斟满了酒,把酒杯轻轻朝乌老爷方向推了推:“乌老爷再仔细看看,这杯中美人像不像你的那位妾?”
乌老爷凑近仔细地看了看,古壶发现乌老爷额侧上的筋和眼皮都在微微地跳动,可见此时乌老爷心中是如何地心潮翻涌。
“奇——真是奇了。”乌老爷突然抬起头看着古壶:“一是这杯奇,里面竟然有美人。”
“二是这美人奇,竟然长得跟我那妾颇为相像,古大人,你这杯能否卖与我,价钱随你开,老夫绝不还价。”
“呵呵呵——”古壶戏谑地笑了,“世上之物,不是所有东西都可买卖的,比如缘份,是再多钱也买不到的。”
“这器物既然无意到了我手上,说明与我有缘,有缘之物,怎么一卖了之,我拿它,还有大用场呢。”
“什么用场?”乌老爷试探地看着古壶:“酒杯除了用来喝酒还能用来干什么呢?”
“哈哈哈——”古壶笑得更开心了,“用来装人啊,这里面不是已经装了一个人了吗?我想,还能再装些人进去。”
“乌老爷借步说话就是为了谈这买卖?我已明言此物不可以买卖,我们是否可以出去接着吃了?”
“啊——”乌老爷恍然大悟似的,“请请请,大人请,我们接着吃。”
重新返回宴席上,古壶发现乌老爷仿佛灵魂出窍似的心不在焉了,有一次差点把菜喂到鼻子尖上,古壶知道这老狐狸在想对策了。
果然,宴席还没结束,乌老爷唤来食肆伙计吩咐了一番,伙计快步离开。
伙计离开不久,来了个乌老爷的仆人,一番吩咐后,这仆人又快步离开了。
宴席结束时已近黄昏,院中各处风灯高挂,仿佛太阳又被拉了回来,各座上摆上了水果点心和茶。
这时,古壶瞟见一个人朝乌老爷走来,他不由得一惊,来人正是石诚,古壶迅速移开目光,指着桌上的水果对乌老爷说:“乌老爷,尝个水果。”
乌老爷摇摇手,指指已经走到身旁的石诚说:“大人,这位是老夫的总护院肖三,老夫有个老毛病,酒后可能头晕,怕晚上头晕难行,特吩咐人叫他来,肖三,见过县令古大人。”
“见过古大人。”石诚抱拳施礼。
古壶点头微笑道:“肖总护院,照顾好你家老爷,别忙,你家老爷没事,歌舞赏月之后再回。”
“是,大人。”石诚再次抱拳,面无表情地站到乌老爷身后几步处。
夜幕降临,明月挂上天空,有天灯高照,再将院中风灯灭了大半,顿时清辉洒满院地,花草披纱朦胧。
早腾出的空地上,乐声如流水般淌出,八名舞女踏歌而舞,宾客不时击掌叫好。
古壶欣赏着歌舞,时不时瞟一眼旁边的乌老爷,老家伙此时完全恢复了之前的镇静,仿佛有总护院站在身后让他安心了许多。
古壶心中暗处好笑,乌老爷啊乌老爷!有我古壶在,恐怕你这老爷的日子以后会越来越难过了。
这里,侯戈过来小声对古壶说:“定伯和邢影想过来看歌舞,可以吗?”
“可以。”古壶随口答道。
很快,古壶看见定伯和邢影走了过来。
当两人站到身后时,古壶脑中猛然一闪过一个念头:那夜在篝火旁,邢影见过石诚,万一她依依呀呀地跟石诚打招呼,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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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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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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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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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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