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太太却是两只眼睛往上一吊,“你这是做什么?咱们家是冤枉的,那都是锦衣卫在冤枉咱们,昭哥儿有什么错?”
顾青山却没有听顾老太太的话,而是用发抖的手指指着儿子问道:“这件事情是你的主意?你买通了人要教训顾锦圆?”
顾锦昭哪里敢应声,连忙拿眼睛去看顾老太太。
顾老太太疼孙子的心切,赶紧道:“你在胡说什么?!昭哥儿才多大?他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都是我,我让人去请的,我就是看不惯那个贱蹄子,想要整治整治她!”
顾青山只觉得心里疲惫不堪,听着母亲的话,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顾老太太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我自家家的孙女儿我还不能教训了?她那般不听话,我找几个能教训她的人来动手怎么了?
再说了,青山,你可是当官的人,在朝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不过就是几个锦衣卫,大不了咱们给几两银子,找几个人帮着说一说,这事儿也就了了,你作甚要在这里吓孩子?”
她说完便又对着孙子道:“昭儿快起来,地上凉,别把膝盖跪坏了。”
“够了!”顾青山忽然怒吼一声,猛然一巴掌朝手边的桌子拍了下去,“总有一天,我会被你们拖累死!”
他说着再也不看这里头的任何人一眼,直接便跑了出去。
“诶!”顾老太太顿时急了,“你这是……”
顾老太太十分不满,自己这个儿子一向十分听话,从来也没有这样与自己闹过脾气。
而且她自觉她方才说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因而转脸看到柳氏母子三人惊恐的表情时,便摆了摆手道:“你们要相信你们老爷,都是在朝为官的人了,难道还摆不定几个锦衣卫?
那锦衣卫再怎么说得好听,实际上不也就是一群大老粗,说到底就是几个侍卫,你们老爷可是正正经经的六部堂官。”
柳氏惊疑不定,看着顾老太太,依旧有些怀疑,“真的吗?”
相对来说,顾锦昭就比另外几个人知道得更多一些。
他在南门书院读书,是顾青山费了好大功夫将他送进去的,来往大部分也都是官宦子弟。
不管是谁,说起锦衣卫都会露出惊恐的神色,据说那是所有官员最怕的人。
同时,对于家里有关系能进锦衣卫的,众人的反应也出奇的一致,羡慕!
因而这会儿听到祖母的话,他根本就放不下心。
“一天到晚就知道窝在家里,我说你们母女两个能有什么用,这点儿道理都想不明白?我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米还要多,还能说错?”
柳氏母女终于略微放下心来。
顾锦昭却是干脆急着出去找同学问去了。
等顾锦圆听到消息的时候,顾青山已经在锦衣卫那里吃了两回闭门羹了。
最后没有办法,塞了一千两的银票进去,才得了一句话。
锦衣卫也不是暴力执法的衙门,这件事情冤有头债有主,只要找到苦主,同意和解,这事儿便也就翻片儿了。
不然就将那些人一直关着,当扰乱上京秩序论。
顾青山自然知道这事儿是自己儿子为了教训顾锦圆闹出来的。
但是此前他根本没将顾锦圆放进去想。
因为在他看来,他只要走关系摆平了锦衣卫,让那几个人牵扯不到自己身上来就行。
至于起因,他根本就没有想起来过。
“什么?”顾锦圆一脸惊讶地看着顾青山道,“父亲方才是说,那几个莫名围堵我,想要置我于实地的人是顾锦昭找来的人?”
顾青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尴尬难掩,却也只能咬着牙道:“昭儿还是个孩子,此前因为月儿的事儿,对你有些误会。
眼下镇抚司那边已经说了,只要你站出来,去说一声咱们已经私底下解决了,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m.χIùmЬ.CǒM
说话间,顾老太太和柳氏母子三人也过来了。
顾老太太一听,立刻嚷嚷道:“我就说吧!根本就是小事儿一件,看把你们一个个的吓的,那锦衣卫名声再大,也总不能不讲道理吧!”
顾锦圆都给他们气笑了,“不知道祖母说的道理是什么道理?”
顾老太太惊讶地看着她,“这还有什么道理?你是我顾家人,昭儿也是我顾家的人,你们姐弟不过是闹了几句口角罢了,这种事情,难道也要闹到外面去不成?”
涉及到自己的儿子,柳氏的语气却好很多,“是啊!大小姐,你和昭儿自小感情就好,他年纪轻不懂事儿,加上你们又很长时间没有见了,这回过来,也没有了解清楚情况,就听了外头的话,所以对你有些误会。”
“顾锦昭……是在南门书院读书吧?”
不知道她怎么忽然提起这个,顾青山皱了皱眉,不悦道:“都是一家子关起门来的事儿,你好端端的扯他书院做什么?”
“不巧了,”顾锦圆转脸看向他,“父亲是不是忘了,当初他能进南门书院,是我娘出的面,和我表舅舅一道寻的书院的夫子?”
顾青山面色一怔,越发窘迫起来,“这都多少年的事情了,你提这个做什么?”
“是啊!时间太长了,所以你们都忘记了,”她讥诮一笑,“不过我没忘记,南门书院的夫子,是颍阳子弟,更是士林中有名的贤者。
父亲既然这件事情是家里的事儿,不好惊动外头官家的人,那么顾锦昭一个已经读书明理之人,是不是应该告知书院一声,让书院的先生们来评判一下,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
“顾锦圆!”顾锦昭一听这话,立刻怒从心起,“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就算是我找的人打你又怎么样?难道不是你挑衅在先吗?如果不是你,我姐姐怎么会坏了名声,如今没脸出去见人?我就是要教训你!”
相对于他的愤怒,顾锦圆表现得过分平静,她轻轻摇头叹息道:“看来当年我娘真是白费心了,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她说完,忽而宛然一笑,“你说你想教训我?”
在场众人都没有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顾锦昭更是一头雾水,“怎么,难道……”
“那我就告诉你,什么叫教训!”
她这句话说得奇快,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只看到眼前人影闪过,顾锦圆已经一巴掌把扇到了顾锦昭的脸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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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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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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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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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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