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根本没看清自己手上拿的什么。
左右能抢到就是好的。
沈漾和红衣分开记下地址。
下午的时候,铺子就关了门。
做工精细的包装盒子里的垫的绒布,沈汉溜溜达达的过啦帮忙。
按照地址,快脚穿梭在整个京城。
傍晚那会,沈汉沉吟片刻,余光瞥了好几次沈漾。
沈漾把手边成摞的盒子分发下去,她坐直身子,“二哥,有什么事吗。”
沈老二的意图着实明显。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轻咳一声,“漾漾,你明天有时间吗。”
铺子里一忙完,沈漾余下的整月就空下来了。
她点了点头,沈汉似乎松了口气,“年前二夫人让带来的信,你明天能陪我一块给人送去吗。”
若是沈汉不提,沈漾都快忘了。
她眼底闪过一丝兴趣,当即答应,“成啊,二哥知道在哪吗,就咱俩去吗,要不要叫上大嫂。”
沈家没有爹娘,俗话说长嫂如母。
沈汉耳尖微微红,他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一声,“知道住址,暂时还没去过,不用了吧,送个信而已。”
既是第二天有安排。
沈漾也没耽误,晚上加班加点的把所有商品送完。
回家的时候星星点点。
沈漾之前只听说女子戴孝,这才耽误了婚事,但具体哪家的,二夫人一直没提。
问了沈汉,说是御林军里的一个小统领。
严格算起来,还是沈秦的属下。
二日是个好天气。
白银赶着马车在门口等着。
沈漾新换了长裙,发饰选的同色羽毛坠子。
一出门,沈汉穿的还是昨日那身,虽说不丑,但也算不上惊艳。
沈漾当即拎着裙摆,翻遍沈汉所有的衣柜,为了出门方便,沈汉的衣裳多数都是简单的款式。
沈漾没找到合眼缘的。
沈汉双手背在身后,“漾漾,我们中午就回来了,不用如此隆重。”
沈漾跟没听见似的,贼兮兮的又看向沈老三的屋子。
她三哥生的清俊,早先不上朝,沈漾给做了不少好看的袍子。
沈汉被拾掇着换了一身白色,大袖垂在身侧,沈老二许多年没有穿过这种款式,各种不自在。
“漾漾,有大张旗鼓的必要吗。”
沈漾替沈汉重新整理一下腰带,闻言重重点头,“当然,第一眼的眼缘很重要的。”
“不信你问红衣姐和雪娘子。”
沈汉瞄向红衣,红衣跟着点头。
雪娘子甚至附和一句,“二公子就听小姐说的吧。”
玉佩下边挂着流苏。
沈汉不如沈隋白嫩,是以里衬重新换成浅紫色,白银乐乐呵呵的坐在马车上看热闹。
“主子这一收拾,回头出门不得把姑娘们迷死。”
沈汉被调侃的眼尾发红,呵斥几句,“去去去。”
直到沈漾满意,已经是上午了。
红衣重新赶了马车,沈汉连墙壁都不敢靠,唯恐弄皱了衣裳,被妹妹骂。
白银在前带路,里边是沈汉备下的礼物。
姑娘姓罗。
住在京城靠外侧的偏僻镇子。
小路两旁是没清理干净的枯黄杂草,沈漾撩开帘子往外看。
镇上的人不算多。
成排的土房拉起院子,隐约能听见苍老的老人喊孙子的叫唤。
沈汉突然开口,“到了。”
白银把马车停在路边,让红衣先过去,他往前一指,“红衣姑娘,就是那家。”
比村里的土房好点。
那家盖了平房,门口拴着黄狗,红衣将马车停下。
地面扫的倒是干净。
黄狗叫了几声,屋里就听着有人说话,“大黄,别叫了。”
是个小孩子。
他拉开门,沈漾正好扶着红衣的手下来,沈汉往前两步。
“劳烦问一句,这里可是罗统领家?”
小孩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汉,有些敌意,“你找俺爹干啥。”
“俺爹不在家。”
说着就要关门,沈汉急忙取出手里的书信,“在下受明悟城高府二夫人陈氏所托,给罗统领送封信。”
“若是罗统领不在,你家可有大人。”
小孩不识字,抽了抽鼻子,“那你等等俺吧,俺回去问问俺爹在不在。”
木门毫不留情的关上。
沈漾的长裙和这方泥土有些格格不入。
她站在沈汉半步远的距离,不消片刻,门重新打开。
是个孔武有力的男人,这么冷的天气,他也只穿了件旧棉袄。
“俺就是罗风,公子是替陈夫人送信来的是吧,请进请进。”
罗风侧过身子,沈汉双手抱拳,“是,叨扰罗统领了,在下沈汉,这是家妹。”
他腰间的玉佩随着动作晃动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沈漾看错了,罗风有一瞬间的贪婪。
他脸上带着笑,“这是俺家的小蛋,小蛋,回屋沏茶。”
沈漾跟着沈汉进门,平房从外边看还算规整。
可里边甚是简陋,一侧的房屋下挂着玉米,墙角堆着几根散落的木柴。
罗风推开堂屋的门。
客厅更是只摆着寥寥两三个板凳,有一个还是缺了腿的。
罗风似乎没觉着有什么不对,搓着两只手。
“难为陈夫人还记得我们,不知道她让沈公子捎啥来了。”
白银将马车停在院子里。
沈汉把书信递过去,“陈夫人要说的都在信里,罗统领请过目。”
那信纸薄薄一层。
罗风皱起眉头,“就这?没别的了?”
沈汉一愣,“是,陈夫人暂未让在下带别的。”
门口的小娃有些费劲的拎着水壶,上边还在冒热气。
脚下不平,他眼看就要摔倒,红衣几步跳了出去,一把攥着小孩的手。Χiυmъ.cοΜ
“小心些。”
小孩抿抿嘴,没有说话,沈漾随着红衣的动作出来,看着小孩进了屋子。
沈漾压低声音,“怎么了红衣姐。”
红衣摇摇头,“太瘦了,隔着棉衣都能摸到骨头,跟吃不饱似的。”
罗风啧了一声,目露嫌弃,刚想说话,白银站在门口。
“主子,带来的礼物卸在院子里行吗。”
沈汉看向罗风,这人再次恢复兴奋,“礼物?啥礼物?行行行,搁院子里就行。”
沈汉不露声色的点点头,白银这才出去。
“罗统领,你不看看信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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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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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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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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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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