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年过节先祭拜祖父和爹娘。
祠堂里收拾的干干净净。
自从沈家日子好过了,祠堂里总是摆着供果。
以沈秦为首,沈汉他们每人一炷香,这次连谢言川和红衣也在内。
酒杯里倒上清酒。
香烛袅袅冒着青烟。
沈秦低声同已逝的家里人说一说今年过的怎么样。
月亮挂在半空。
香炉里插的满满的,沈漾现在已经不会在跟爷爷他们承诺自己会好好照顾沈家。
因为对她来说。
沈家就是自己的家。
从祠堂出去,还没进厨房。
饺子摆在桌子上,铜锅里片的薄薄的肉片上下翻滚。
门口传来敲门声。
沈秦和沈汉对视一眼,“这么晚了,谁还敲门。”
沈漾福如心至,她扭头看向谢言川。
沈秦已经打开门了。wWW.ΧìǔΜЬ.CǒΜ
透过小小的缝隙。
就看着一身黑衣的男人手上的马鞭还没放下。
他拿布巾遮住下半张脸,一双眼睛黑沉沉的。
沈秦吓了一跳。
“什么人。”
条件反射的就要关门。
男人声音倒是温和,“沈大公子,您不记得在下了吗。”
暗一坐在会客厅,脸上的布巾还没摘下来。
沈唐送了热茶,他双手抱拳冲着沈秦行礼。
“我家公子多谢沈公子照顾,这是谢家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沈姑娘大义,造出绰子和玉米刨子此等造福百姓的好物,陛下念姑娘大才,特命属下一并将赏赐带了过来。”
在年三十的晚上。
皇上赏赐给沈漾。
虽然沈漾现在还接触不到皇宫里的那位。
但她看过电视,皇上御赐之物,一般不都是敲锣打鼓,沐浴焚香才能接旨的那种吗。
他们这个——
是不是有点太随意了!
沈漾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谢言川。
小谢公子和暗一坐在一块,他主动解释。
“因为我。”
具体的原因没说,谢言川整天神神秘秘。
沈漾全靠自己脑补,她点头表示明白。
沈汉到底是在外边待过一段时间的,虽然是第一次见暗一,他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们是不是要领赏谢恩。”
暗一有些犹豫,余光瞥向谢言川。
按理来说是要这样的。
但是公子不发话。
谢言川自门口跪下,双臂垂在身侧,他一动作,其他人乌泱泱的跪了一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暗一并没有待多久,沈秦习惯性的招呼一声要不要留在家里吃饭。
他声音在布巾后显的有些闷。
“不必,在下还有要事在身,这便告辞。”
沈漾找了个干净的包袱,饺子还是热的,拿油纸包着。
里边还塞了几块甜糕。
一并递交给暗一。
“留着路上垫垫肚子。”
她还记得傍晚谢言川说的。
暗一眼睛里露出感激,“多谢。”
客厅的窗子开着一条缝,怕炭火燃烧的气体出不去。
暗一把包袱塞进袖口,熟门熟路的去翻窗户。
爬到一半反应过来。
救命!翻谢公子的窗户翻习惯了!
那辆马车连带着赏赐的东西都留了下来。
铜锅下的炭火已经有些灭了。
沈家现在也没有吃饭的心思。
沈唐心思浅,暗一刚走,他立刻扒着沈秦的胳膊,小声的问。
“大哥,刚才那个,是谁啊。”
竟然还能送皇上的御赐.
沈秦对暗一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他把血淋淋的谢言川送过来。
以及那个不知道还算不算数的承诺。
不等他开口,红衣双手环胸。
“是咱家的常客。”
别人不知道。
红衣从来了沈家,可谓是听着暗一的声音长大的。
他平均一个月得来好几回。
以至于现在红衣听见暗一的声音都免疫了。
沈家不明白红衣的意思,谢言川这会子已经撩开帘子。
车厢里装的满满的。
几个红木箱子上雕龙画风。
沈家几个帮忙把箱子搬到会客厅。
点着的油烛和炭火烧的劈里啪啦。
第一个箱子靠近门口,上边的锁松松垮垮的挂着。
打开的瞬间,金子铺底,一层层的摞的高高的。
箱子上层做的收纳的钩子,翡翠玉石串成的珠子看起来华贵耀眼。
客厅有一瞬间的安静。
随后是巨大的抽气声。
沈漾眼疾手快直接关上房门。
有那么一秒钟,她甚至觉着这些金子会反光。
谢言川目光平平,“这是谢家送来的,都是些俗物。”
接着是第二个箱子。
泛着银丝的绫罗绸缎装的满满的。
皇宫里出来的料子自然不必多说,上头的绣工,连只花鸟鱼虫都仿佛活过来一样。
最下边的一匹更是显眼。
明明同样的染料,里外的形状却不尽相同。
谢言川顿了顿,“这是千织锦。”
听起来就很贵重的样子。
第三个箱子依旧是布匹衣物,不过是些少年的颜色。
最后一个箱子,里边只有一个东西。
暖玉雕的双耳玉壶泛着盈盈水光。
这等成色的天然玉石,隐约透过瓶身能看清楚后边的景色。
从箱子里取出来,看着模样着实废了番功夫。
沈漾就是做木料起来的,往前玉石的单子也曾接过。
但这么纯净的玉还是头一次见。
小姑娘没忍住上手摸了摸。
“真好看。”
这便是皇上御赐下来最贵重的赏赐。
谢言川勾起唇角,把玉瓶放在桌子上。
“漾漾若是喜欢,便放在你房里当个摆件。”
毕竟暗一也说了。
皇上本就念的沈漾的功劳。
其他人跟着点头,“给漾漾。”
“漾漾一会带上去就行。”
沈漾也不推辞,“好嘞,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种能摆进博物馆的摆件。
她晚上睡觉就是看着也能笑醒。
玉石贵重,倒不如谢家给的实用,看着一箱子的金银珠宝。
沈唐挠着头皮,“这也太多了。”
谢言川对此毫不在意,“当作平常花用。”
谢家不缺这点。
小谢公子财大气粗。
也就是沈家现在也不缺银子,不然就这一箱,够他们在明悟城花半辈子。
一晚上来的震撼。
直到把箱子搬进地窖。
沈秦还是觉着有点不太放心,盘算着要不买只狗看家得了。
红衣自告奋勇。
“大公子不必担心,我比狗有用多了。”
狗只会汪汪叫。
红衣还能追杀贼人。
沈家其他人:……
不知道说点啥,笑笑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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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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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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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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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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