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对周觅的怀疑,谢月笙有些不放心的离开了,当天周觅就去找了朱裁缝,她已经开始在家里做衣服了。
厚实的棉花料子看着就很保暖,用这样的衣服抵御冬日的冰霜,一定没有问题,周觅瞧着只觉得很是满意,她就坐在一边。
屋子里的暖光亮着,用的是电灯,朱裁缝这些年的日子应该也是比普通人好过的多的,她只拨弄着手中的顶针,笑呵呵的看着坐在这儿的周觅:“你要是想在这坐着偷师,我可不愿意的啊。”Χiυmъ.cοΜ
“我觉得自己不像是能做针线活的料子,早先绣东西的时候,还把手扎得鲜血淋漓的呢。”周觅不由得有些忧伤的开口,低头搅弄着手指,像是被过去的记忆侵袭。
朱裁缝听到她的话,心里也不由多了一丝担忧,这些小孩子做起事来本就没个轻重,指望他们好好绣花,那就更不可能了。
她曾经也有个可怜的女儿,就是因为做不好这些,总是在闹的。
后来结婚嫁人了,因为不会做针线活,日子便一日比一日的难过,男方终于还是忍受不了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把她卖了!
想到过去的种种,朱裁缝手上的力气也不优大了一些,正逢她要把线段给抽出来,抬手狠狠的一拽,针线分离,发出一声轻响,朱裁缝倒是差点摔下去。
“咱们女人啊,就是命苦,想要做些什么都不能成功。”周觅倒是把他当成了最信任的人,各种苦水都吐了出来,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还有婆婆的各种刁难。
这些话可不是她胡说的,之前,老太太一直都是这么对付她的。
女人和女人之间,最容易引起共鸣的就是这种方式了。
不过短短一会儿的时间,朱裁缝看着周觅的目光就好像在自己的亲生女儿,握着她的手:“可怜你一个小姑娘,结婚嫁人还要受这么多的苦,好在你男人是个明事理的,如今苦尽甘来了。”
这话,她说的也是很惆怅。
如果她的女儿也能够遇到一个好一点的男人,那是不是早早地就能回来了?
可惜,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周觅的好运气的。
“嗨,那还不是因为我在学校有了一个帮忙的活儿?”周觅摆了摆手,先透露自己转机的由来,又继续诉苦:“可惜钱这种东西永远都是不够用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多找点生钱的路子。”
说完这话,周觅就敏锐的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有点说错话了,不由得笑着伸手捂住了嘴,摇了摇头:“我看到您总觉得很亲切,才一时口不择言,说出了这些话,请您不要在意。”
朱裁缝看着周觅这可怜的模样,眼神倒是变了变,似乎是多了一点心疼,揉了揉她的脑袋:“能留在学校看看孩子们也不错了,人这一辈子,哪能什么都有呢?”
她这话说的简单,可周觅却不由垂着眼睑,带着淡淡的伤心,泪水都不自觉的滚落,正是觉察到失态,周觅随手抹了抹,站了起来。
“没错,反正那些孩子们对我也挺喜欢的,也算是弥补了我心里的一些不舒服。”
“可咱们活着,哪能不要钱呢?”
“你男人咋今个没陪你一起过来,我看他昨天表现的还挺不错的呢,不是挺在乎你的吗?”朱裁缝笑着转移的话题,心里却不由多了点自个儿的小主意。
周觅猜不透她的心中所想,也不打算在同一个地点过多的浪费时间,解决了朱裁缝,还有严裁缝在。
“他妈那边说是有点事,这不就上赶着去做大孝子,完全不管我一个女人在这。”
“行了,不说了,我也该去找个地方收拾收拾了。”
做衣服,自然是要在这边多留一段时间的,何况,他们也算是难得进入这种大乡镇,想要多留两天很正常。
“行,那你就住招待所里,如果衣裳做好了,我就联系你。”朱裁缝迅速的点头答应下来。
解决完了,一个周觅这才又慢慢踱着步子,走到了严裁缝的家里,这会儿他家的门倒是开了,有几个孩子正坐在门口翻花绳。
男孩子调皮一点,用树杈子在泥地上画了方格,几个人说说笑笑的,蹦着跳着很是快乐开心。
这种情绪,是很容易影响到其他人的,周觅不由多了些许笑意,看着孩子们的热闹。
“看着他们无忧无虑的在这里玩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严裁缝冷不丁的走了过来,主动开口,周觅深有所感的重重点头,看着孩子们又蹦又跳,就连她都觉得自个好像年轻了好多岁。
这些,是祖国未来的花朵,是生机勃勃的太阳,只是看着他们就让人觉得心安。
“按照你们的给出来的数,我把自己之前压箱底的衣裳拿了一件,改了改,要不……你先来试试?”严裁缝看着周觅笑眯眯的样子,忽然直接开口,还没有做好准备的周觅愣了愣。
她的沉默,落到严裁缝的眼中就是另外的意思了。
可严裁缝也不介意,大大方方的就把自己的私心说出来了:“我知道你们都不赶着穿,但是我的料子是好的,放在那儿也是浪费了,不如便宜一点儿给你们,你很喜欢孩子吧?”
“你们小两口上一次过来的时候我就看到过了,结婚的时间应该挺久了,怎么还没有孩子呢?”
这是老人家惯常会担心的事情,一听到催婚的话,周觅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和谢月笙结婚,满打满算也就几个月罢了,哪有这么快就要孩子的?
“不是不想,要是家里和外头的事儿都太多了,我那个婆婆最近才对我的态度稍微好一点。”周觅漏了个口风,把自己的苦处说了出来。
“反正……咱们就在这里聊一聊,以后是不见面的,我就放肆一点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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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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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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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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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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