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你干嘛?”
被他这样盯着,桑禾脸上温度突升,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脸大概是红透了。
掩饰性的低咳了一声,桑禾板着脸,非常正经严肃的教导道:“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行为是不对的!”
楼应辞眨了眨眼睛,诚实的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自己行为为什么不对,他只是想抱桑桑而已。
他昨晚做了个梦,梦里,他不只是拉着桑桑的手,而是将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
软软的,香香的,抱着很舒服。
刚刚看她的第一眼,他就想起了这个梦,所以他照做了。
果不其然,和梦里的感觉一样,令他舒服,想抱着她不撒手。
桑禾并不知少年心中所想,只以为他从来没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所以对这些界限都很模糊。m.χIùmЬ.CǒM
随着这些念头一起上升的,是一种强烈的责任感。
少年和她生活在一起,也算是有了一个监护人了,这些东西,她应该教他的。
“你以后不可以这样随随便便的抱别人,尤其是女孩子,这样的行为是很冒犯的,知道了吗?”
楼应辞一脸无辜,昳丽精致的眉眼都透露着单纯:“可是我只抱桑桑啊,桑桑不是别人。”
桑禾呼吸一窒,快要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尖叫了。
尽管明白少年什么都不懂,他所说的话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可她还是忍不住心跳加快。
惭愧!禽兽!怎么能对一个孩子产生这样的情绪呢??
桑禾在心里唾骂着自己。
她偏头,不去看少年那张极具蛊惑性的漂亮脸蛋。
“我是女孩子,所以你也不能对我这样。”
楼应辞失落的垂下眸,不过一瞬,暗淡的眸光又明亮起来:“那桑桑,你可以变成男孩子嘛?”
桑禾:“??”
我跟你讲哦,你这个想法很危险的!
少年满脸希冀,等待着她的回答。
桑禾呵呵一笑,面无表情的打破了他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能,永远不可能!”
桑禾也不知道该怎么教他了,最后只是匆匆说了一句不可以抱别人,男孩子不行,女孩子更不行,便逃离了现场。
少年总是语出惊人,再待下去,她怕自己把他越教越歪。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玄黎房间的。
大概是是同手同脚,一身僵硬。
身后那道哀哀怨怨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白的表达出他的委屈。
桑禾随手一甩,将门关上,阻隔了那道视线,也将房间里的小朋友吓了一跳。
白雪跑过来,有点惊慌:“姐姐,外面怎么了?为什么要关门啊?”
桑禾眸光闪烁几分,胡掐乱诌道:“外面不太安静,我怕吵醒玄黎。”
“啊?”
白雪挠挠脑袋,小心翼翼的伸出小指头指了指床的方向,糯糯的说:“可是姐姐,玄黎弟弟好像已经被你关门的声音吵醒了。”
桑禾:“额...”
她转过头,果然对上一双睁得老圆的一双眸子,懵懵懂懂的,还带着懒倦的困意。
桑禾扶额,她刚刚关门的时候只想着楼应辞了,忘了控制力道。
“对不起啊,玄黎。”
她来到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
温度正常。
玄黎还没反应过来,大脑迟缓的运作,微仰着脑袋,看着桑禾摸他的额头。
她手的温度比他身上的温度略高一些,覆在他额头上温温热热的,有些舒服。
这种感觉又奇妙又熟悉。
他慢吞吞的想,他是在哪里感受过这种温度的呢?
没想起来。
他又看着桑禾倒了些水,将他扶起来,将水杯递到他嘴边。
玄黎小口小口的喝着水,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桑禾看。
她皱着眉,脸上的神色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对待他的动作温柔。
玄黎突然想起来他为什么觉得此刻的桑禾有些熟悉了。
是爷爷。
是那个将孤苦伶仃,被种族抛弃的他带回家的爷爷。
他当时还那么小,浑身伤痕,就快要进入恶兽的口中,是爷爷救了他,将他带回来,帮他一点一点的长大。
他在桑禾身上,找到了爷爷的影子。
一直在心底堆积的思念在此刻喷涌而出。
玄黎鼻尖一酸,豆大的泪珠滚落而下,呜呜咽咽的哭出声来。
“爷爷...我要爷爷...”
桑禾将水杯放在一旁,一把将玄黎紧紧的搂在怀里。
“玄黎不哭,爷爷他...”
她消了声,心中酸涩难忍,喉咙仿佛被堵着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她能说什么呢?她也不知道爷爷在哪啊...
白雪坐在床边,眼眶泛红,被玄黎的话勾起了对爷爷的想念,可她知道,姐姐现在要哄玄黎,没有时间来管自己,所以只是默默的擦了擦眼泪,控制着不哭出声来。
怀里的小人哭的大声,像是在宣泄情绪一样,桑禾给他擦了擦眼泪,腾出一只手来掏出了手机。
“我们看看爷爷的照片吧。”
她无法立马把爷爷带到他面前来,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看看爷爷的照片了。
玄黎哽咽着从她怀里抬起头来,泪花闪烁的眼睛看向那泛起亮光的手机屏幕。
“白雪,你也过来。”
桑禾注意到小姑娘通红的眼眶。
白雪将小板凳搬到桑禾的脚边坐下,也跟着看手机屏幕。
照片上,老人正拿着锄头在田地里翻土,这是一张偷拍的照片,他的视线并不在镜头之上,其实面容也不太清楚。
桑禾清清楚楚的记得,这是在她四岁的时候,偷偷拍的一张照片。
老人其实也陪过她很长一段时间,大概是在她四岁之前,她还是能经常看到他的。
那时候他们住在一个没什么人烟的乡间,以种农作物为生。
在她有了记忆之后,老人时常会离开个那么两三天,所以他给了她一个手机。
四岁之后,她被老人送入了全托幼儿园,从此以后,过上了几日,几月,甚至是一年才能见老人一次的日子。
桑禾翻着手机,她现在手机里大概有十几张老人的照片,她一张一张翻着,想起照片背后的故事,就给两个小孩讲。
白雪听得入神,玄黎也慢慢的停止了哭泣,依靠在桑禾怀里,聚精会神的听她讲。
直到房门被敲响,他们才从回忆中醒过了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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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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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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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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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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