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她迷迷糊糊想要睁开眼。
目所能及的是一片雪白。
身体实在是太累了,尽管努力想要看清楚是谁在呼唤自己,但她只能看到一双布鞋停在自己的面前。
“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自己好好保护自己啊,不要再被别人欺负了去。”
有一双手轻柔地抚上她的头顶,跟记忆力是一样的熟悉。琇書蛧
“阿尚,是不是你。”
听到这话,苏瑾柔睁开眼。
引入眼帘的是一名男子,男子粗布麻衣,衣服边角接近于泛白。背微微弯曲,右手拄着拐杖背对她没有回答。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让我活过来的。”
苏瑾柔哭着想要往前跑,试图想要抓住男人的衣袖。
男子不过年方二八,活着的时候却给予了她爹说没有给予的情感。
一直默默保护着自己,生怕自己死掉以后,卖香膏的时候被别人欺负。
逼着她习武。
“现在我要保护新的主人了。”
“你啊,这次不要重蹈覆辙了,爱错人了。”
男子的声音像是带着些许的心疼却没有回过头看她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去,身上的衣服逐渐变成铠甲,身边的人影慢慢便多了起来。
他们以整齐的动作阔步往前走。
像是一只训练有素前进的军队。
他飘扬的布巾飘扬与空中,像是在对她做着告别。
马车行驶到苏瑾柔小院门口的时候,顾宴看了一眼车中的人还在深深的沉睡。
“小主。”
轻烟走车前,想要叫醒苏瑾柔却被顾宴拦下。
只见他大手一挥,解下外衣披在了苏瑾柔的身上往前一伸将她抱在怀中。
竟是亲自抱着她往屋内走去,可能是怕风吹到她的身上,他厚厚的大髦将苏瑾柔紧紧盖住捂在了怀里。
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将对方送到屋内。
准备放下的时候,苏瑾柔带着一股浓重的哭腔喊了一声:“阿尚,……别走。”
并且抓紧了他的衣袖。
听到这个名字,顾宴眉头一皱,刚才就听见对方念这个名字,听上去像是一个男子的名想到这里,直接将对方扔到了床上。
“哐”的一声。
苏瑾柔直接被砸醒一脸懵地望着对方。
顾将军怎么会在自己对面?
“苏小主您可好好休息吧。”
讲完这话,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弄的苏瑾柔满头雾水不明所以。
顾将军怎么突然间生气了?
发生何事了?
她晕头转向望着轻烟,而轻烟接触她目光先是颤抖了一下,又快速离开。
“小桃,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疑惑地问小桃。
“小主,我也不是很清楚呢,既然您醒了,需要沐浴么?”
小桃恭敬地询问她,指着房内的浴桶。听到她的话后,苏瑾柔才感觉到自己浑身都黏黏不太舒爽便点了点头。
另一院子。
“啪”
什么东西接二连三砸在了地上。
“苏瑾柔这个贱人!你刚才看到顾宴抱她回来时候那副神情了么?像是捧着什么宝贝似的,凭什么!”
刚才爹爹跟黎雅楠来到她这屋,她都还没有开口就被打了一巴掌。她爹用看垃圾的眼神望着她。
还是黎雅楠心疼她上前替她说了好话,才免了她爹第二个巴掌甩过来。
“谁让你跟苏瑾柔为敌的,蠢货!”
她爹爹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黎雅楠看她哭的不成样子,才细细跟她说了今夜生日宴上发生的事情。
黎花熙紧抿着嘴唇看着地上的狼藉。
要是苏瑾柔一开始乖乖将琴谱给了自己,那么自己现在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在舞台上备受关注的是她,受皇上青睐的也是她,刚刚被顾宴抱在怀里的也会是她。
“小主,您别生气了,老爷平日里那么疼你定然不会对您生气太久的。”
莲芝小心翼翼替她上药,斟酌词句劝她。
“莲芝,我今日落得这般这下场,都怨苏瑾柔。”
黎花熙几乎是咬着牙讲出这句话,恨不能此刻把苏瑾柔挫骨扬灰。
“明日找个机会让小桃找我。”
翌日醒来之时。
日晒三竿。
“小主,你可醒了。钟太医已经在客厅等候你多时了。”
轻烟紧张地望着钟太医,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半个时辰过后。
“苏小主,你脸上的伤基本已经愈合,剩下的只要你按时涂药,过不了多久应该能痊愈了,这是药方,还请小主派人去取吧。”
苏瑾柔看着眼前钟逾白脸色,奇怪亲自从太医院大老远跑到这里只是为了替自己复诊。
“这是我的令牌,若是苏小主身体有其它不舒服的,可让人拿着令牌去太医院问我。”
看着那块木质令牌,上面简简单单写着一个“钟”字静置在桌子上。
“钟老,任何问题都可以么?”
苏瑾柔声音颤抖,像是不能相信钟逾白竟然真的答应了自己的请求。
“可以。”
钟逾白留下二字就转身离开了。
既然已经得到允许,那么剩下来的要考虑如何让母亲跟钟老接触。
转头的一瞬间,苏瑾柔看到顾宴站在门口惊的一口水差点喷涌而出。
“顾将军,您怎么来了?”
这大神怎么过来了?苏瑾柔急忙站起恭敬地迎接。
“苏小主,真的是贵人多忘事,昨个夜里,是你自己说要教阿也习武的,他听着兴奋一大早醒来,等你等到现在还没有来,我便亲自来请你了。”
他站在门口,正午的阳光照在在苏瑾柔的脸上令她白得过分,想起她昨日的舞姿,顾宴换了一个姿势等着她。
“小桃,你跟周嬷嬷说句,我去晋王殿下那处了。”
想到顾也眼巴巴在等自己,苏瑾柔急匆匆往门外走去。
小桃站在门口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道要不要提醒对方,不应该与顾宴走的如此接近。话到嘴边,又默默咽下。
“看你这几日过得很舒心啊。”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小桃转过身看到莲芝站在自己的身后没好气地说道。
“是不是舒心到忘记了自己原本的主子是谁都忘记了?”
莲芝瞧着她的脸比起在院中服侍的时候圆了不少,自家主子还在受苦,这才几天的,气不打一出来白了一眼。
“过来,主子叫你。乖乖听话,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莲芝毫不客气拧在小桃的手臂上,惹她倒吸一口气,才勉强将尖叫忍住亦步亦趋跟在对方的身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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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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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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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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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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