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瑶用凉水拍了拍脸,心情才平复了一些。
嗡嗡——
手机响起,明瑶瞄了一眼,看到裴斯屿的消息小心脏又是一阵狂跳。
裴斯屿:【出来。】
明瑶倒抽口冷气,躲是躲不过了。
她视死如归地从卫生间出来,迎面撞上站在卫生间门口的裴斯屿。
裴斯屿冷峭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明瑶的心悬了起来。
她心里怕到不行,却又不得不在脸上保持笑容。
裴斯屿太可怕了,还专门来卫生间门口等她出来。
明瑶提着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笑看起来更灿烂,“裴爷。”
“我们回去吧。”
她匆忙将视线从裴斯屿脸上移开,只想快点离开。
擦身走过之际,手腕倏地收紧。
他的大手裹着明瑶的手腕,炙热的温度灼烧着她的皮肤,有些发疼。
明瑶讪讪地抬起眼,正对上裴斯屿那对幽深的,仿若古井一般深不见底的眸子。
明瑶紧盯着裴斯屿,呼吸凝滞,心跳也在这一瞬戛然而止,时间好似也停滞了。
“苏雪雅。”他逼近一步,眸底情绪不明。
明瑶下意识后退一步,裴斯屿眉头蹙起,加大手上的力道,声音低沉地问:“你躲什么躲?”
“我……”
她哽住,迟疑地说:“裴爷,在公共场合不太好吧。”
她羞怯地低下头,脸颊红的滴血。
“苏雪雅,你在装傻。”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近,明瑶心里一跳,下意识抬眸。
裴斯屿的脸骤然放大数倍,占据了明瑶的所有视野。
这么近的距离,让明瑶感觉自己被装进了裴斯屿那对狭长又深邃的眼眸中,沉沦其中,无法挣脱。
“裴爷,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隐约猜到裴斯屿的“躲”是什么意思。
可那又不是她的错。
裴斯屿不表态,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向裴钊说明两人的关系。
明瑶一脸无辜地望着裴斯屿,眼泪挂在眼角说掉不掉的。
“裴爷,你先放开我,好吗?”
她捏着嗓子,说话声音又嗲又含糊,听着很可怜,能激发人的保护欲。
可裴斯屿这家伙没有心。
明瑶越是装可怜,他手劲儿越大,恨不得生生把她的手腕骨给捏碎。
见过残暴的,但像裴斯屿这么残暴的,还是第一次见!
“裴爷,好疼呀。”
她恰到好处地挤出两滴眼泪,一副我见犹怜的委屈模样。
但凡是个正常男人,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模样都会心疼。
偏就裴斯屿的心硬的跟石头一样,冷漠地看着明瑶哭花脸。
裴斯屿眼中射出锐利的光,带有穿透性。
他目光一寸不移底盯着明瑶湿漉漉的眼睛,犀利的眼神仿若洞穿了明瑶的所有心思。
“裴爷……”
裴斯屿冷哼道:“少在我面前装可怜!”
“苏雪雅,你就这么不想在裴钊面前承认我们的关系吗?”
他冷笑着,猛地把明瑶拉近。
明瑶穿着高跟鞋,被他这么一拉,差点没崴到脚。
坏男人!
明瑶在心里骂骂咧咧,脸上确实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可怜模样。
她小心翼翼地反驳:“我没有不想让他知道我们的关系。”
“是……”她顿了顿,咬着嘴唇,迟疑地说:“裴爷不先说明我们的关系,我不敢自作主张告诉小裴总。”
本来就是他的错,结果全都怪到她头上!
她还觉得冤枉呢!
明瑶心中怨气很大,在心里默默地扎裴斯屿的小人。
裴斯屿唇角抽动两下,似笑非笑地问:“所以都是我的错?”
明瑶不假思索地回:“不然呢?”
说完她就后悔了,这话说的有点太直接。
她慌乱地打量裴斯屿,幸好他表情没什么异样。
明瑶吸口气,小脸皱成苦瓜状,“我担心自作主张告诉小裴总,裴爷会生气。”
“我不希望看到裴爷生气的样子。”Χiυmъ.cοΜ
裴斯屿轻嗤一声,不等明瑶捕捉到他的笑,他又恢复以往冷峻的模样。
明瑶:“???”
他刚刚好像笑了吧,很好笑吗?
明瑶疑惑地看着裴斯屿,分明听到他的笑声了。
裴斯屿眉眼微动,明瑶立即收回视线,低着头,一副谦逊柔弱的样子。
“苏雪雅,你真的害怕我生气吗?”
明瑶跟小鸡啄米虫一样点头,格外认真地说:“特别害怕。”
“裴爷,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她仰头,一脸认真地望着裴斯屿。
裴斯屿上半身往前倾,凑到她耳畔,轻声说:“好。”
温热的呼吸从明瑶耳后略过,酥酥麻麻的,跟有一股电流从身体里蹿过一样。
明瑶绷直身体,跟棍子似的杵在那里,大脑宕机。
他在干嘛?!他在干嘛!
下一秒,脖子上覆上一层温热。
明瑶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感觉到脖子上的吸力,她整个人都木了。
等裴斯屿站直,明瑶还处在恍惚的状态。
“走吧。”
“啊?”
不等明瑶反应,裴斯屿已经捉住她的手,大步朝前走。
明瑶神游一样地跟着他,全程像是个人偶。
餐厅炫目的光线打在明瑶眼上,她定了定神,身体立即烧了起来。
疯了,真是疯了!
裴斯屿的所作所为走马观花一样走脑海中闪过,明瑶体内的血液沸腾了。
她捂住脖子,上面还残留着裴斯屿的余温。
回味起来,明瑶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是在做梦。
如果不是亲历者,明瑶两辈子加在一起都不会想到裴斯屿会做这么出格的事情。
他整天板着脸,跟老天欠了他几个亿一样。
就是这样一个冷面阎王,对她做这么出格的事情,只能说明一个原因。
那就是——裴斯屿喜欢上她了!
明瑶心花怒放,她成功了!
回到包厢,裴钊怔怔地看着明瑶与裴斯屿拉在一起的手。
他看了看两人的手,又看了看裴钊与明瑶的脸,良久后才问:“你们两个……什么情况?”
不等裴斯屿回答,裴钊的脸先沉了下来。
他走近明瑶与裴斯屿,先叹了声,然后一脸凝重地说:“感情是不讲道理,但小叔。”
他情真意切地看着裴斯屿,表情严肃:“你不能强人所难,苏姐已经结婚了。”
“你们在一起有违道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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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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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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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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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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