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做梦都没想到,林大善人竟是当年的林秀才!
可让她不解的是,当初因周姨娘退婚的事,两家明明闹的很僵,可他们又怎么会搞在一起了呢?
难道这其中还有三皇子的手笔?
想到这儿,沈婉继续翻了起来。
可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她一时间也找不出头绪。
不过有根木簪倒挺古朴别致,用来给大反派盘发倒是极好的。
雨继续下,天依旧没有放晴的意思。
第二天一大早,老管家又戴上人皮面具,乔装成了老大娘。
他扭着臃肿的腰肢,故意去了西厢房,捏着嗓子问:“丫头,周妹妹在你屋吗?”
沈婉也装傻充愣,一脸茫然的向她看去:“昨晚她不是和你一起睡的吗?”
“我还以为她来找你了呢!”老管家翘着兰花指,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昨晚我们的确一起睡的,可一大早醒来她就不见了。”
“不行,我得出去问问。”
“万一她真的逃了,官差那儿我可没法交待了!”
原本不知道也罢,可在得知真相后,一看老管家翘着兰花指的模样沈婉就忍不住想笑。
“天啊,她该不会真的逃了吧!”她故意尖叫道,“不瞒你说,周姨娘早就有这打算了。”
“不过是官差看的紧,所以她才没能逃脱。”
对于她的反应,老管家非常满意。
“那我快去问问。”他一边说着,一边匆匆往外走。
在听到“老大娘”的问话后,胡大海气的差点没晕死过去。
可恶,他早就知道那姓周的婆娘不是个好东西。
跑就跑了吧,反正这荒山野岭的,即便跑了,她也不可能活着走出这大山。
“官爷,你们很急吗?”老管家不动声色地问,“我倒知道一条下山的路,不过离县城稍微远一点。”
胡大海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正打瞌睡便有人来送枕头,竟不知这一些都是老管家的阴谋。
一听这话,他激动的热泪盈眶,哪里还有理由不同意。
老管家看了,笑道:“后山有条河,只要我们顺河而下就能到了。”
“不过我们没交通工具,大家得自己动手做点竹筏才行。”
山上竹林极多,胡大海带人很快便砍了一大堆。
流犯们不会做竹筏,刀疤脸只能拖着病歪歪的身子开始做。
谢慕白绝顶聪明,不过看了几眼便也会了。
他低头捆着竹筏,不动声色地问:“事情都办妥了?”
沈婉也没抬头,只是“嗯”了一声。
见她不想说,谢慕白也没再问。
顶着大雨忙了整整一天,竹筏终于做好了。
老管家父子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后山,原本平缓的小河此时却水流湍急,看的一行人心惊肉跳。
猎户扶着老管家上了竹筏,这才向众人看去:“我这儿还能再坐七八个,你们谁上来?”
“我来!”一听这话,孙氏飞也似的冲上前。
虽然竹筏足够,可她并不相信那些官差们的技术。
这猎户长年在山林生活,肯定比他们靠谱的多。
见是周姨娘的儿媳,猎户唇畔泛起一抹极淡的笑意:“我记得你们家还有几个人,干脆坐一起吧。”
听了这话,李氏连忙带着二宝等也坐了上去。
无意间,猎户目光落在了谢慕容身上。
在一众流犯中,清丽脱俗的谢慕容就像朵纯洁的百合花般引人注目。
他想了想,便喊道:“那个姑娘,你也上来吧!”
孙氏一听,气的想骂人。
天下的男人全都是瞎子,自己明明貌美如花,为什么他们都视而不见。
谢慕容却仿佛没听到,而是径直走到沈婉身边:“五嫂,我能和你一起走吗?”wWW.ΧìǔΜЬ.CǒΜ
“我可没划过竹筏,你不怕吗?”沈婉问。
谢慕容笑道:“不怕,我相信五嫂。”
见这丫头的确有悔改之意,沈婉这才向谢慕白看去:“你说呢?”
“你说了算。”谢慕白淡淡地说。
一听这话,谢慕容开心了起来:“谢谢五嫂,谢谢五哥!”
见谢慕容上了沈婉的竹筏,猎户不禁有些失望。
他轻轻一点竹竿,竹筏便顺水而下。
胡大海见状,也照葫芦画瓢。
很快,一排竹筏歪歪扭扭的在河里飘荡着。
漂过长长的小河,一行人终于上了岸。
这里一片荒芜,杂草丛生,连个村庄都没有。
“从这儿到县城还有三十里路。”猎户笑着说,“如果各位累的话,可以到前面客栈休息一下。”
“你们放心,那是我表哥开的,到时候让他给你们打个折。”
一听有客栈,沈婉和谢慕白不由的对视一眼。
如果没猜错,那客栈应该是三皇子的一个窝点,那里恐怕比山上还要危险几分。
“他们要行动了。”谢慕白沉着脸,压低了声音,“如果有危险,你一定先走。”
如今的他不过是个废人,如果真动起手来,一定会成为她累赘。
“我走了你就可以再娶一个了?”沈婉瞟了他一眼,不悦地说。
她没再理他,推着车子便随着队伍往前走。
听说那客栈老板上猎户的表哥,一路上孙氏就像脚下安装了弹簧似的,在猎户身旁跳来跳去。
本就生的极美,再加上主动献媚,猎户也不由的多看了她几眼。
沈婉看了,不禁一脸鄙夷。
为了生存,谢家这些女眷们还真是拼了。
孙氏就嘚瑟吧,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就要哭了。
果然,没走多远,一座小小的客栈便出现在面前。
胡大海身上虽没什么钱,但有猎户在,店家还是非常豪爽的给他们安排了房间。
老管家的目标是周姨娘几个儿媳,自然给她们安排了上好的客房,而沈婉只能和王七等挤在一处脏兮兮的下房。
“你们休息,我来打扫卫生吧。”
大妞虽已退烧,但身体还弱,所以谢慕容便主动承担起了这活儿。
沈婉则去了厨房,她在灶前烤干了衣服,又打了点热水回屋。
见他们要冲澡,王七等便找了个理由出去了。
两人胡乱擦拭了一下身体,这才换上干净的衣裳。
“炸药有多少?”谢慕白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问。
沈婉想了想,说:“大约上万桶。”
反正大反派已经发现了她的异常,此时也不必隐瞒。
一听这个数字,谢慕白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紧。
良久,他才冷冷一笑:“原来竟和他有关。”
“你从林家弄来的东西里,是不是藏有什么证据?”
沈婉微微皱眉:“我还没找到,不过我发现了这个。”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张婚书递了过去。
谢慕白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又还给了她:“如果没猜错,周姨娘已经死了吧?”
沈婉一惊。
这大反派果然能掐会算,竟连这个都知道。
“这不奇怪。”谢慕白冷笑道,“如果不是她死了,那两人怎么会放我们下山?”
“孙氏的死活我不在乎,可我不能让两孩子有事,所以这事我一定要管的。”
对于某人的分析能力,沈婉不禁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两眼放光,一脸崇拜的向他看去:“大哥,还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谢慕白犹豫了一下,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良久,他才缓缓地问:“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这两天你对我总是淡淡的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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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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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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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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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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