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清他做了什么,辅导员尖叫一声:“你是谁,快放开她!!”
随着门被直接踹烂,外面围着的人静了一下,而后疯狂往里面挤,试图近距离吃瓜——人类对热闹的热爱真是天性。
贺司焕当然不会听一个陌生人的话,手掐着侯雪的脖子,他刚才听到这个人对他的小妻子大放厥词。
目光在祁枳身上上下扫视,确认她虽然看起来狼狈,但没有伤口,这才微微放心。
尽管如此,内心火气还是如同扇了芭蕉扇,噌的一下跳跃老高。
他都没这样欺负过祁枳!
想到这里,眸中一片冷意,在侯雪惊恐的目光下,忽然甩了她一巴掌:“我不打女人,但你犯了我的戒。”
喉咙被掐住,连呻吟都发不出,侯雪眼泪当即就落下来了,白皙的脸泛起青紫,不见方才高高在上的样子。
“卧槽,门直接踹破,这谁啊?”
“听说祁枳有个疯子男友,就是他吧?”
“天,他表情好凶,不会直接掐死侯雪吧?”
“有人报警了吗,警察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人群中,沈可看着这一幕,忽然微微一笑,拨开人走出去:“让一让,那个是我朋友,我去劝一劝。”
片刻后,她从人群里挤到屋子里,先是整理一下自己被挤歪的裙子,这才看向贺司焕,柔柔开口:“阿焕,你别这样,快松开侯雪,这样她会不舒服。”
贺司焕没想到她会出来,下意识松开侯雪,拧眉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不要管。”
“阿焕。”沈可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微微仰头,神情脆弱又温柔,“你打错人了,她们其实才是受害者。”
怕他不信,说出下午的事情:“祁枳与赵熙不合,下午的时候她辱骂威胁赵熙,她们都是赵熙的朋友,只是看不下去而已……”
信息的不对等这时候展现出来,沈可知道那几个人砸了祁枳的东西,导致祁枳发飙,但没想到这事现在被污蔑到祁枳自己头上,但即便不知道,她还是在避重就轻。
“这件事其实是祁枳做的太过分了。”沈可似乎有些犹豫该不该说,但最终还是道,“她竟然骂赵熙脚踏两只船……”
剩下的话没再说,留下极大的幻想空间。
“卧槽,瞬间就能理解了,要是有人这么骂我姐妹,我非得撕了她的嘴不可!”
“祁枳是什么品种的疯子啊,又骂人又打人的。”
“……”
众人的讨论声音不高,但能听到的都能听到。
沈可听着那些言语,低头时唇角忍不住微勾,她相信阿焕只是一时被祁枳蒙骗,等他看清楚祁枳的真面目就会放手了。
但贺司焕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暴怒,反而一脸不赞同的看着沈可,觉得她受到蒙骗,再次说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不要牵扯进来。”
闻言沈可一个用力直接将掌心伤口再次掐烂,猛的盯住贺司钦,还有些不敢置信。
她索性祭出大杀器:“你这样做,爷爷和伯父不会高兴的。”
贺司焕脸色一冷。
沈可却不怕,继续说道:“爷爷肯定不喜欢你为了一个女人做这样的事,何况祁枳她……”
“我相信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贺司焕声音平淡,却不容置疑。
沈可直接愣住了,忍不住唤道:“阿焕……”
一旁,始终低着头的祁枳也忍不住抬头,一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表情竟有点梦幻。
贺司焕看的竟有些酸涩,走过去,微微躬身,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别怕。”
祁枳有些怔愣,片刻后,摇摇头,冲他露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不怕。”Χiυmъ.cοΜ
才怪!
再次摸了摸她的头,贺司焕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出来,我给你主持公道。”
沈可见状终于忍不住了,声音高了八度:“阿焕,你知不知道她……”
“我不瞎!”猛然出声打断她的话,贺司焕声音漠然,“我有眼睛,有耳朵,知道谁可信!”
辱骂别人,就凭祁枳?
她要是真有那么张狂嚣张,也不会被段延那个疯子纠缠欺压那么多年,段延有问题的是脑子,又不是眼睛。
退一万步讲,他也更相信自己的眼光。
更何况,祁枳现在是他的妻子,名誉受损对自己百害无一利,无论如何他都要维护祁枳。
沈可自然不知道他想法颇多,只觉得他为了祁枳吼自己,太过震惊,一时竟怔愣在原地。
气氛安静到诡异。
祁枳自觉终于找到机会开口,走到侯雪身边,微微抬头看她:“你之前说,我的东西被砸成那个样子,都与你无关,都是自己砸的,是吗?”
侯雪脖子一片红肿,脸上更是高高肿起,此刻恨毒了她,闻言毫不犹豫:“谁知道你发的什么疯!”
眼睛一瞥贺司焕,意有所指:“我知道你关系广,势力大,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孰是孰非,大家都知道。”
“说的对!”人群里,有人应声道,“最他妈讨厌仗着关系随便欺负人的了,你以为你是公主吗?”
旁人没她胆子大,但也窃窃私语,摆明了很是不满。
见此贺司焕眼神一冷,刚想说什么,就感觉袖子被抓住,祁枳冲他摇摇头,然后拿出手机,捣鼓一下,开始播放。
声音有点小,想到什么,又哒哒跑到桌子上,将宿管用来喊话的喇叭拿出来。
片刻后,几道声音经过放大传出,几乎一层楼都能听到。
“这只是开始。”
“有些人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谢谢姑妈。”
结尾是一声踹门声,之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祁枳便按灭手机。
录音从开始到结尾,过程无一丝跳过,便是傻子也能听出其中发生了什么。
寂静。
比方才还空寂的寂静。
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个反转,一时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想到之前侯雪说的话,再联想她对祁枳的威胁,更觉得讽刺。
离得近的人,默默远离。
一旁,侯雪自录音开始播放就脸色瞬白,此刻轻轻闭上眼睛。
完了。
“你之前说,她们这样做,都是为了给赵熙出气,是吗?”打破寂静的是祁枳,她已经走到沈可面前,略矮的身高却看不出一丝颓势。
“我……我只是觉得……”四目相对,沈可竟有些害怕,下意识后退一步,心里将侯雪几人骂的狗血喷头。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沈可强颜欢笑,“我只记得你下午……”
“你怎么会不清楚呢。”出言打断她的退缩,祁枳,“下午不是你一直在旁观吗?”
“赵熙骂我是鸡,抢的男人,不是你的男人吗?”
“我反驳回去,不是你一直在说我过分吗?”
三连问,把沈可问的脸色发白,身姿摇摇欲坠,求救的看向贺司焕。
贺司焕满脸杀气,敢骂祁枳是鸡?
祁枳终于说完最后一句话:“宿舍里虽然没有监控,但校园里有。”
说完,看向最外围不知何时到来的副校长:“老师,今天中午一点多钟,靠近大门口,博远楼附近,可以帮忙调一下监控吗?”
眼睛略失神,一边想着,手指一边捏着衣角,语气近似呢喃,声音却不低:“还不够,监控只能看到画面,没有声音,但我还有人证。”
说着,目光向外扫去,试图寻找熟悉的面孔。
看到什么,眼睛一亮,“找到……”
话还没落,身边沈可忽然直直倒了下去。
“沈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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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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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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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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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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