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已经披上了一件狐裘大袄,双手拢在袖子里,手里拿着个暖手炉。
他目视着远处。
此时正在下着雪,下着鹅毛大雪。
虽说那雪花没有巴掌般大小,但是半个巴掌大小确实有的。
白色的雪花将整个府内笼罩成一片白茫茫的景色。
这是今年的第二场雪。
天气也越来越冷了。
孟海靠着凉亭旁边的石柱子,目光望向身旁的薛糖芯。
“这都十二月中旬了,这个月都快过完了,也不知道侯爷那边怎么样了。”
薛糖芯坐在孟海对面,她的身上也穿着一身雪白色的大袄子。
与孟海不同的是,在薛糖芯的身边还放着一个火盆,炭火冉冉升起,烤得薛糖芯还时不时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在户外的凉亭里面烤炭火,这也就只有富贵人家才能够享受得起。
薛糖芯此时却显得极为忧心。
“我父亲那边还是没有回信,也不知道父亲那边怎么样了,这次战争是否顺利,是否能够平安归来。”
孟海这半个多月算是过上了他梦寐以求的日子,咸鱼一般的梦寐以求的日子。
这半个多月,他以自己患病为由就没有出过府,每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身上的肉都长了两斤。
孟海听到这话,也是有些忧心。
他虽然之前和皇帝商量过关于明月候用兵的事情,而且也已经给薛卫建找好了后路,但是这毕竟只是理想状态之下的谋划,战场上风云突变,或许就来了个大转折也未尝不可。
孟海想到薛卫健,再考虑到周国与秦国现在仍然胶着的战事,还是叹了一口气。
目光望向凉亭外。
杨玥儿和小仙正在堆着雪人。
这两个人的手上戴着皮质的手套,即使两人的小脸已经冻得通红,但是仍然顶着鹅毛大雪堆了一个一人之高的雪人。
这两人仍然会为各种小事斗嘴,比如说雪人的眼睛选择用什么颜色的颜料,两只胳膊是插扫帚还是木棒,鼻子上插萝卜还是土豆……
虽说这两人时常斗嘴,但是一个雪人却被两个人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面堆的像模像样。
“这鬼天气,冻死个人了!”
孟海忍不住将脖子往狐裘大袄当中缩了缩,双手紧紧握着手中的暖手壶。
他的目光偏向不远处,坐着不动的薛糖芯,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咱们去吃火锅吧!”
薛糖芯愣了一下。
孟海自己的话刚说完,双眼就是一亮。
“这么冷的天气,正适合吃火锅。火锅,你没吃过?我看市面上有卖煮串的,就是熬一锅汤在里面煮东西吃,只不过你们这里好像没有好吃的底料,我记得你的口味偏淡,这样吧,先弄个鸳鸯锅!”
孟海想到这里,双眼一亮。
他也顾不得冷了,直接跑出了凉亭去找管家老李了。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管家老李就满头大汗地抱回了三四种不同规模的鸳鸯锅,还有九宫格的锅,这都是管家。老李匆忙之间找人做的。
锅有了,接着就是配底料。
孟海也不知道自己前世吃的火锅底料具体有哪些成分,但是辣椒肯定是有的,应该还有豆瓣酱,但这个时代并没有豆瓣酱,又或者说这个时代的豆瓣酱与他前世吃的不一样。
就采用这个时代的豆瓣酱吧,再来一些桂皮,八角,陈皮之类的东西。
既然是鸳鸯锅,那就要一半辣一半不辣。
他的口味偏重,所以辣的这一半他已经有了想法,至于不辣的那一半,可以用鸡汤代替。
用香料熬好鸡汤,再往里面放点枸杞,再放点山药……还真养生!
孟海想到就做。
但他不会做。
所以他要请人做。
孟海叫来了府中的五位掌勺大厨,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开始研究起了这鸳鸯锅的底料。
直到晚上六点多钟,天都快黑了,孟海这才和五位掌勺大厨熬好鸳鸯锅的底料。
大雪没有停,虽说小了一些,但是人就在漫天地下着。
孟海将鸳鸯锅搬到了凉亭当中,做了个支架,上面放鸳鸯锅,下面放炭火。
接着他又找人搬了一张大桌子到凉亭当中,在凉亭周围摆放了几个大火炉。
接着就开始召集大家来吃火锅了。
火锅这东西自然是越热闹越好。
孟海除了叫来了自己的父母,杨家三人,小仙,薛糖芯这些人之外,还把管家老李,值守在府外的话唠侯顺,小将军胡来,一向冷酷的唐刀客,还有这段时间每天都跑来的宋智,以及一听有吃着挺着大肚子赶来的陈大年都叫上了。
这一桌子直接坐了十余人。
孟海是个肉食主义,一顿火锅下来,蔬菜之类的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肉比需要管够。
这个时代最多的那就是鸡肉。
孟海就将已经腌制了一个时辰的鸡肉片全部端了上来,接着就是羊肉片,羊肉在大秦还是很贵的,至少寻常人家逢年过节都不一定能够吃得起羊肉。
但孟海直接找人买回来了一整只,让厨房当中的五位整勺大厨将羊肉切成了薄薄的羊肉卷,分别放在了十几个盘子里面,端了上来。
孟海倒是也想尝尝牛肉,只不过在这个时代牛肉可不好弄,于是他又找了鸭肉和其他的东西代替。
总的来说,一顿饭上了一百多个盘子,其中有九成都是肉,各种各样的肉。
甚至还有龙虾,生蚝之类的东西。
换成其他人想要弄来这些东西,自然不好搞,但孟海可是言宣伯,他想吃东西什么买不上。
孟海命人将他自制的蘸料给端了上来,每人分了一小碟,然后开动!
侯顺吃得满嘴流油,但仍然不忘说道。
“孟兄,你这玩意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怎么这么好吃?好辣呀,好辣呀,好爽!”
侯顺将羊肉卷放入辣汤当中,几秒钟后取出,握上自制的蘸料,一口吞下,他的额头渐渐地就能看见几粒汗珠了。
孟海更是将一盘羊肉卷倒入辣汤当中,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取出,接着将十几片滴着红色汤水的香肉卷放进自制蘸料当中,配合着不远处的烧饼一起吃下。
他也感觉自己的额头冒了热气。
杨玥儿吃辣不太行,所以她夹一块鸡肉片放进清汤锅中,煮了几分钟的时间捞出,蘸了小料,轻轻地吹了吹,牙齿撕去鸡肉片的一角,经过几下咀嚼,一股鲜香之感瞬间传遍味蕾。
“你做的这东西真好吃,你以前是不是在哪里偷偷吃独食,不给我留!”
杨玥儿瞪了一眼孟海,伸出筷子,直接抢过了小仙刚刚撂下去的两片羊肉卷,接着一脸得意洋洋地塞到了自己碗里。
小仙见到这一幕,十分不客气地用筷子夹起了杨玥儿放进自己碗里的羊肉卷,随后塞进了她的嘴里,还笑呵呵地说道。
“你放心吧,本姑娘可不嫌弃你!”
这一下可把杨玥儿给气坏了,接着这两人又开始了日常的斗嘴。
一顿饭吃得很慢,毕竟火锅这东西又不是快餐,十几号人围在火锅边,一边说着这段时间的家长里短,一边谈论着没头没脑的事情,但是氛围却格外温馨。
小将军胡来倒是有些可惜:“可惜我还要值守门岗,要不然此情此景定当痛饮三大白!”
侯顺听到这话,也是有些可惜地叹了一口气。
唐刀客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眼底之下仍然有一抹失望。
他们三人毕竟是皇帝派来保护孟海的,当值期间喝酒一旦发生了祸事,受到牵连的可不仅仅只是自己被杀头那么简单,到时候牵连的那是自己整个家族。
所以他们不敢喝酒。
杨玥儿在此期间,倒是多次用手拍打孟海胳膊。
“你大病初愈,现在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是身上毕竟还有伤,这种辛辣的东西,值此一次。明天我再给你熬些汤药,你好好的调理一下身子,别到时候你伤复发了。”
孟海听到这个话,做了一个杨玥儿看不懂的ok手势,紧接着又是几块滴着辣椒油的牛肉卷塞入口中。
薛糖芯仅仅只是吃了几块肉,接着就开始将土豆,萝卜,竹笋,豆腐之类的东西下入清汤锅当中。
薛糖芯吃饭的速度很慢,一块还没有大拇指大小的豆腐,硬是让他咬了三口才吃完,削戍薄薄一片的半圆形土豆,她更是咬了四五口,这才吃下去。
不知何时,雪已经停了。
天也黑了。
府中的家丁侍卫在凉亭周围摆了十几个支灯架,每个支灯架上放着三个灯笼,灯笼的颜色不同,花花绿绿的,我映出的光晕叠加在一起,倒是有几分绚烂。ωωω.χΙυΜЬ.Cǒm
一阵风吹过,灯笼四处摇摆,这使得五光十色的光晕也迷离地旋转。
宴席已经渐入尾声。
薛糖芯因为天晚的缘故,今天就住在言宣伯府他的那间屋子。
陈大年还有事,这胃吃的肚子又大了一圈的小胖子,鞋子上的血都是腹中的家丁给擦的,他实在是弯不下腰了。
“对了,海宣商城过两天就能竣工了,这两天那边都在加工加点地做工,一会我还得去看看,今天下了那么大的雪,到时候多给今天做工的那些伙计发些工钱,也让他们买壶酒,放松放松。”
孟海听到这里,点了点头,一路将陈大年送出内院。
“这些事情就有劳陈兄操心了!”
陈大年跨出内院的大门,随意地摆了摆手。
“你就放心吧,你这个甩手掌柜还是安安心心地在家里养伤,我真怕你跑出去再被人给重伤抬回来!”
与陈大年告别之后,又与侯顺,堂刀客和胡来三人说了几句话。
随后,他的目光瞟向了正剔着牙的宋智。
“宋大哥,你这是来我这里蹭的第几顿饭了?”
宋智将剔牙齿的木棍随便一抛,潇洒地转过身:“感谢招待,以后你家再有这样的盛宴,记得再来找我!”
孟海哭笑不得地送着大爷一般的宋智离去,倒是有些想赵宣了。
自从他遭到天人教杀手刺杀,被抬入言宣伯府之后就再没见到熊孩子了,皇帝可能也是担心天人教的杀手再次进府刺杀孟海,所以干脆就让太子待在高手如云的皇宫,至少没有危险。
孟海想到这,双手枕过头顶,看着雪后那一片乌黑的天空。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更加没有云,至少他没看见云。
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裹了裹身上的狐裘大袄,溜去了杨玥儿的房间,吃了几颗杨玥儿自制的“甜枣儿”,回房睡觉了。
孟海躺在舒服的大床上,心里默默思索着明天的早饭,午饭和晚饭,以及宵夜,思绪渐渐地困顿,脑海当中浮现出了前世的车水马龙,这是睡着的征兆。
他睡着了,结果大半夜就醒了。
孟海正躺在床上呢,就感觉肚子当中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咕噜噜”,接着他就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即将喷射而出。
孟海从床上弹跳而起,随便裹了件衣服,直奔茅房而去。
他在茅房当中看见了四道熟悉的身影。
唐刀客蹲在茅房的一号贵宾室,侯顺蹲在二号贵宾室,胡来蹲在三号贵宾室。
孟海一步跃出,穿过了正捂着肚子近在咫尺的管家老李,直接跃入了四号贵宾室,管家老李只好匆忙的打开五号贵宾室的大门,钻了进去。
还好还好,言宣伯府内院茅房的贵宾室足有八个位置,够用了。
孟海忍着腹中传来的火辣辣的感觉,他咬着牙,正打算喷射而出,就听见了侯顺那喋喋不休的声音。
“孟兄,嘶……你晚上的火锅是不是有毒……嘶……我这已经是第二趟了嘶……我真的不行了……你家该种几棵树了,刚刚我差点没扶回去嘶……以后再不吃你做的东西嘶……虽然味道不错嘶……但是我怕我撑不到下次了嘶……”
侯顺说话断断续续的,一边说话还一边传出了运气的声音,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嗯”,“哎”,“啊”之类的语气助词,如果有感叹号的话,后面至少来个正无穷。
唐刀客的话不多,但是在这个时候仍然憋出了一身:“我这是第三次了,好辣呀!”
唐刀客的语速极快,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在场的众人都能听到一声沉闷的“噗”,味道有些难闻。
而且唐刀客说的辣,应该不是进的辣,而是现在正在往外出的某个东西很辣。
小将军胡来声音有气无力的。
“哎呀,腿麻了,旁边得给我借点纸,我的纸用完了。我已经在这里蹲了半个时辰了,前几次刚想起来,感觉就来了,我的纸都擦没了!”
孟海感觉到了隔壁的胡来似乎敲了敲自己这边贵宾室的墙壁,他从怀里掏出了两张纸传到了旁边的贵宾室里,接着传出了胡来运气且虚弱的声音。
“兄弟,谢了。算了,大恩不言谢,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好好地报答你。”
孟海听到这里,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后传来了管家老李的声音。
“伯爷,你赶紧去找玥儿姑娘开点药吧,我感觉我实在是,实在是……”
管家老李还没有说完,孟海已经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喷射水声,还有一阵臭味传入旁边的四间贵宾室内。
孟海系着裤腰带,几乎是扶着墙走出来的。
他明白了,侯顺所说的多种几棵树的意思。
他扶着树,一路走到杨玥儿的门前,有好几次都快要放弃了,如果不是隔壁十米远有一棵树近在眼前,他都不一定能够走过去。
杨家三人是居住在一个房间的。
孟海想了想,还是敲了敲房门。
里面没有人应声。
他又敲了敲房门。
里面终于有了声音,是杨竹沥。
“谁?”
杨竹沥声音传出,房间当中也多出了一抹烛光。
孟海有气无力地喊道:“杨伯父……”
房内的杨竹沥听到这有气无力的声音,还以为孟海发生了什么事,或者遇到其他危险的事情呢,他想也不想的就直接推门而出,接着就看见了一手扶墙的孟海。
“你这是?”
杨竹沥连称呼都顾不上了,直接抓起了孟海的手开始把脉,他的神情显得格外凝重,似乎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而孟海,目光穿过了近在咫尺的杨竹沥,看见了他身后,正急匆匆往外跑的杨玥儿。
杨玥儿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薄衣,这毕竟是凌晨三四点,正常人都不会穿一件棉袄躺在床上睡觉吧!
杨玥儿这间房的炭火又很足,所以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躺在床上,刚刚听到动静,这才着急忙活地爬了起来。
由于身上穿着单薄的缘故,嗯……身上的几处雪白若隐若现。
再加上此时的杨玥儿头发披散,眼神还有些迷离,在她的左脸颊上,还印着不知道是枕头还是哪地方印的痕迹,显得煞是可爱。
孟海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眼睛都看直了。
而就是他这么一瞬间的放松,他只感觉腹中忽然涌上来了一股气名的气流,这股气流带动着他肚子当中响起了一阵“咕噜噜”的声音,接着他就握紧了双拳,双腿绷得笔直……
“呀……”
杨玥儿也意识到了自己貌似有点走光,于是她赶紧将胸前的衣服裹了裹,有些焦急地问向自己父亲。
“父亲,他怎么了?”
杨竹沥把了把脉,面色有些古怪地望着孟海,长叹了一口气,又有些侥幸的说道。
“没事,你们先回去睡吧。还好我只吃了几口你所说的麻辣锅里的东西,要不然我非得如你一般不可,幸好幸好!”
杨玥儿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女儿,尤其见到自家女儿,一手捂着胸前的衣服,但是却一脸担心望向他的模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放心吧,他只是吃坏肚子了,我去隔壁的仓库拿点药材,给他熬一份汤药也就差不多了。”
孟海听到这里,就像是见到救星一般,重重地抓着杨竹沥的手,主要是为了忍受随时都有可能喷射而出的那一阵冲动,所以抓着杨竹沥的手格外地用力。
他目光注视着杨竹沥,格外的真诚。
“伯父,一份好像不太够!”
杨竹沥误解了孟海的意思,他有些为难地摇摇头:“服药还是要循序渐进,一次服用太多剂量的药对你本身的病情并没有太大用处,反而还会伤身!”
孟海抓着杨竹沥的手,十分真诚地摇了摇头:“杨伯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茅房里面还有四个人等待着您的援助之手!”
杨竹沥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
孟海两步并作一步,夹着腿回到了茅房,接着就是一泻千里,如黄河滔滔不绝。
孟海在茅房当中蹲了几分钟的时间,然后他的牙齿就开始打起了哆嗦。
刚刚那一抹喷射而出的冲动来得太快,也太过剧烈,到他都没时间多披几件衣服。
而且这个时代的衣服大多数都是上下一体的,想要蹲茅房,就要先将外面罩着的衣服撩起来,然后再把裤子脱掉。
这造成的结果就是,他的腿那叫一个冷啊。
尤其这还是大雪刚停的凌晨。
俗话说了,下雪不冷,化雪冷。
这也可以判断夜里……尤其是凌晨的天气,温度最低。
在这两种buff的叠加之下,孟海在这贵宾室蹲了一刻钟之后,感觉到的并不是双腿的酸软,更加没有蹲久了的那种膨胀感,那是一种几乎快没有感觉的感觉。
他已经蹲墓了。
手掌在大腿上划上一下,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这个时候,孟海作为家主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
他大喊一声,直接召集来了府中十几个家丁,府中的家丁又是给他擦,又是给他穿,把这位家主抬到了床上。
孟海感觉自己在整个服装里的威严,这一天算是全部丢尽了。
他回忆了一下晚上的那顿饭。
貌似也只有他,管家老李,唐刀客,胡来,侯顺……几个人吃的麻辣锅。
哦,还有陈大年和宋智。
当初陈大年吃得最欢。
宋智也没少吃。
不知道这两位仁兄现在如何?
等到明天见到陈大年的时候,不知道他能瘦上几斤。
至于吃他家饭已经吃上瘾的宋智,哼哼,这就当给他个教训吧!
孟海正这样想着,感觉来了!
早有家丁已经备上了恭桶,这下倒是省去了外出在冰天雪地解决的麻烦。
半个时辰之后,杨竹沥送来了汤药。
他这一口汤咬下去,这才感觉腹中的怪叫声小了许多。
果然呀,贪图一时口快,是要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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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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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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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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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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