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博才穿着还带着几根鸡毛的衣服,就从不远处的窗户边钻了进来。
在他进来之后,一边找着清水,一边就将两个已经杀死拔毛的鸡放在了旁边的案板上。
萧承湘见到进来的是他的六叔父,于是笑嘻嘻地又钻了出来。
这两个人不断地使着眼色,最后都露出了一幅大功告成的表情。
孟海在这里看着靠眼神互动的萧博才和萧承湘,总感觉他又被这两人给算计。
萧博才一脸狐疑,但是却吊儿郎当地笑呵呵地瞧着孟海和萧承湘,调侃地说道。
“刚刚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两个难不成打架了?看你们两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是谁打赢了?”
萧博才说到这里,萧承湘忽然想起了什么,顺手抓过了不远处的洋葱皮,她在手中狠狠地捏了一把,捏了一手的洋葱汁,然后直接摁到了萧博才的脸上。
萧博才也哭了。
在打闹一阵子之后,孟海被迫营业了。
萧承湘找到了,用来生火的柴火。
她将柴火一股脑地全部塞进了下方的炉子口里。
孟海看着就打算点火的萧博才,只感觉眼皮一阵乱跳。
他赶紧上前制止了萧博才这玩火的行为,说道。
“我们这可是偷偷摸摸地跑过来的,你现在一点火,烟顺着烟筒排了出去,到时候大家不都知道了吗?”
孟海说这话的意思就是今天玩也玩了,闹也闹了,要不就这样先回去?
但是萧博才却非常执拗地摇了摇头,一副相信哥准没错的模样说道。
“你就放心吧,刚刚我回来的时候都已经看过了,周围没人。而且即使有烟,在这厨房周围,可还有着不少的墙呢,不会被人发现的,你就放心吧!”
萧博才一边说着话,一边又将手中的火折子给吹着了,他找了几根干稻草,将稻草点燃之后,便扔进了炉子里。
孟海无奈之下,尤其是在萧承湘的催促声当中,他只得开始快速地处理这鸡肉。
他这次要做的自然是小鸡炖蘑菇。
毕竟作为一个居家型的好男儿,这道经典的菜肴还是必须要会。
毕竟这个时代的佐料太过于有限,孟海只得找了几个味道差不多的用来代替,他这是用自己的舌头给一一试出来的。
先用开水将切好的鸡块过了一遍水,缴纳第一遍带着木子和血水的汤水倒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在这期间,他已经将葱姜全部切成了小块。
所幸的是,在太平卫的这小厨房里,还是有油的,只不过只有小小的一碗。
还有一口小铁锅。
孟海十分自如地直接倒了大半碗的油,将油烧开之后,把葱姜之类的东西全部倒入进了油锅当中,直到渐渐地有香味传了出来,他又将刚刚煮好的鸡块放进油锅当中爆炒。
用铁勺子翻炒几下之后,锅里的鸡块在经过一阵的噼里啪啦之后,泛出了金黄的颜色。
在这个时候,他又将盐,糖……还有各种各样的调料,全部倒入进了锅中,加水加蘑菇就开始炖了起来。
萧博才倒还好,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萧承湘却已经忍不住流出了口水。
孟海担心外面时刻有人进来,所以让萧博才坐在了门口,他则是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扇窗户打开了,且还在窗户下面放了椅子,方便随时跳窗而逃。
在此期间,孟海又找到了整个厨房仅剩的三个西红柿,做了一碗凉拌西红柿。
在撒上糖之后,萧承湘已经伸过来了手。
孟海直接拿起一旁的筷子敲在了她的手上。
萧承湘面色一变,用一种极为不满的语气嘟囔道:“好你个小孟子,居然敢打我。如果不是看在这饭快做好的份上,我非得将你大卸八块,扔进我的百兽园里不可!”
萧承湘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盖上锅盖,正在小火慢炖的小鸡炖蘑菇,又流出了口水。
孟海笑意盈盈地望着萧承湘,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孟海这才熄了火,从不远处找过来了一个大木碗。
又从不远处的案板上拿来了烧饼,烧饼泡着炖鸡时候留下来的汤,那浓稠的汤汁泡着,香喷喷的烧饼,让人食欲大增。
三个人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
尤其是萧承湘,吃得毫无形象,吃得满嘴流油,吃得都快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做饭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但是吃饭却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辛辛苦苦花上一个多小时做的饭,居然十几分钟就吃完。
奈何几人的肚子容量实在是有限,一大碗的鸡,还剩下小半碗。
三个人同时揉着鼓鼓囊囊的肚子。
在吃饱喝足的情况下,即使再诱人的食物也无法给人带来太大的吸引。琇書網
萧博才剃着牙,萧承湘捂着眼睛吃撑了的肚子目光迷离地望着上方的房间,孟海也是坐在椅子上开始消食。
就在这三个酒足饭饱的人开始打瞌睡,犯困的时候,厨房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伴随着脚步声地传出,还能听到几声紧张地大喊,喊话的全部都是男子,其中有一人的声音显得有些吃惊,他大喊道。
“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之前离开厨房的时候已经关火,将一切都处理好了,难不成里面遭贼了?”
伴随着这道声音的传出,后面又有一人附和道。
“现在还没到做午饭的时间,是谁这么早进的厨房。咱们太平卫的厨房好像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总不可能把大铁锅和我们那些食材给偷了吧?”
这道声音落下,又有一道声音传出。
“那可说不准,说不定就有人专门冲着我们太平卫的那些食材来的。一会儿给内卫的那些厨房的人说一下,让他们打起点精神,最近来我们这太平卫的达官显贵,也是怀着各种各样心思来的,我们可开罪不起那些人!”
整个太平卫分为内、外两个区域。
内部的叫做内卫,外部的叫做外卫,但两方的人都统称卫人。
孟海此人所在的这片区域就是外卫。
就在外面的那些声音你一句我一语的时候,忽然有一道惊讶的是声传来。
“好香呀,是谁在里面做饭了?”
在这句话传出的时候,距离厨房的大门已经很近了,甚至连厨房那紧闭的大门都已经有了被人推动的感觉。
孟海吓得眼皮直跳。
他一把坐起身子,顺手从钱袋里面摸出来了几两银子,放在了不远处的案板上,至少他是付过钱的,如果真的被人逮住了,至少自己这边已经付过了钱,那感觉还是有所不同。
他这才刚刚从椅子上蹦起来,还没朝窗户那边窜两步。
萧博才就已经纵身跃起,人家毕竟是个练家子,学过武的。
所以他的声音却仅仅在半空当中划了两条弧线,便从不远处敞开的窗户跃了出去。
萧博才的双脚落在厨房之外,只留下了两道略带沉闷的声响,随后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萧承湘也是慌忙地跑到窗口。
这位小魔女明显是经常干这样的事情,再加上她今天穿的是长裤,也不会妨碍他逃跑,所以她的脚在踩到不远处凳子上的那一刻,整个身躯就已经顺着窗沿翻到了窗外。
孟海速度明显是不及那两个身经百战的人。
他这边刚刚冲到厨房口,双手刚刚扒到窗沿上,一只脚已经踩到了椅子上,但是还没等他跃出去,厨房的大门就被人给一脚踹开了。
随后,就有十几个身着卫人服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什么人,哪里走?”
可怜的孟海还没来得及翻出去,他就已经感觉到了身后传来了两只有力的手臂,两个卫人,一个抓住了他的左肩膀,一个抓住了他的右手臂,直接将他又重新拖回到了厨房当中。
另一个外人见到这种情况,直接将不远处敞开的几个窗户瞬间关死,剩下与其一同进来的另外几个位人全部堵在了门口。
“你是何人,居然闯入这里,难道是不想要命了?”
说这话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卫人,此人在说话的同时,直接握起了不远处的擀面杖,居高临下的孟海。
与此同时,与其一同进来的另外几个外人也是各自找到了擀面杖,或者干脆拿起了菜刀,一脸警惕地盯着孟海。
孟海被这些人看得心里发毛,与此同时,他的心里也开始挨骂起了一点义气都没有的萧博才和萧承湘。
孟海觉得等他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也该请两个武学师傅了,至少要把他的腿子练得快一点,下回再遇到这种情况也方便跑,至少在逃跑的时候不会做最后一人。
拿着擀面杖那人高马大的为人目光不善地盯着孟海,他声若洪钟地再问了一遍:“你是何人来到此处意欲何为?难不成是想要在饭里投毒,毒害来到我们太平卫的那些贵人?”
孟海听到此人这么说,吓得头皮发麻。
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准确地说是跟错了人。
但是该吃的也吃了,该喝的也喝了,尤其之前萧博才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有卫人发现他们在这里偷吃偷喝,他这个时候也只得有气无力地解释道。
“我要说这些都是误会,你们信吗?”
站在最前方,手拿擀面杖的那个卫人自然是不行的。
忽然有一个手拿汤勺的卫人,指着不远处的桌子说道:“你居然还有同伙,看这餐具的分量,你们应该是三个人,你的另外两个同伙在哪里?”
的,刚刚想好的解释理由,这还得打翻了重新再编。
就在这些卫人已经将孟海团团包围起来,但有一种你不如实交代,就把你暴打一顿地态势。
就在这个时候,这厨房之外,再次传来了一阵的响动。
又有一伙人来到了厨房之外。
厨房的门被人叩响,紧接着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呵斥声。
“里面的人怎么把门给锁上了,赶紧把门打开!”
听这说话的音色,说话那人应该也是个中年人。
厨房内的卫人不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于是他们把厨房的大门开了一条缝,主要是担心外面的人是孟海的同伙。
只不过当里面的人看清了外面的人时,厨房里的外人一个个惶恐地跪了下来。
因为在厨房外,站着三位身穿枣红色官服的官员,而且走在这三位官员之前的,还有他们太平卫的卫长。
当然,在三个官员和卫长的身后,还跟着稀稀拉拉将近二十余人。
看这二十余人的打扮,只有三四个卫人,其他的都是身穿着各种各样服饰的外国友人。
至少正在房间里的曼海见到这些身穿怪异服装的二十余人时,心中第一个想法,那便是外国友人前来到访大秦。
联想到之前萧博才所说的,有二十几个使团的人从大秦南边而来,前来拜见大秦天子。
想必这二十多个外国友人,正是南边来的那十几个小国的使者。
孟海此时还被手拿擀面杖的那个外人给压着呢,即使他被压着,但是不妨碍抬头看外面的人。
他一眼就看见了,在一位枣红色官员身旁站着的两道熟悉身影。
正是刚刚抛下他夺门而出的萧伯才和萧承湘。
此时的这两人就像是之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这两人正用一种极为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厨房当中的孟海。
萧承湘在周围众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之下,还扭过头去偷偷地笑了笑,似乎怕他的笑容太不合时宜而被人发现其中的端倪。
孟海心中那叫一个气啊!
他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眼疾手快的萧博才发觉了孟海的动作。
他赶紧上前一步,呵斥厨房里面拿擀面杖正压着孟海的那个卫人,萧博才呵斥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如此对待我大秦百姓?”
那位拿擀面杖的伟人一时语塞,旁边一个拿锅铲的卫人,这个时候赶紧解释道。
“回大人的话,此人偷偷摸摸进入太平卫的食堂,我担心他像百年前那般模仿贼人投毒啊,陷害我大秦贵客,所以正在这里审问呢。而且我们还发现这贼人绝对不是一人做事,他还有两个同伙并没有抓到!”
萧博才听到这话,他的身子也是抖了抖,但他人就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却用极为强硬的语气说道:“哦,居然有这种事?”
“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要来这太平卫的食堂?是想要下毒陷害太平卫的人不成?”
后面这句话,萧博才是对着孟海说的。
孟海以他的小脑袋瓜,自然是知道萧博才的意思,即使他心中已经把萧博才的八辈祖宗都骂了几十遍,但是这个时候还得用一副极为惶恐的语气说道。
“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只是过来做一顿饭,原本是想要解决肚里的温饱。因为我的饭量比较大,所以连吃了三碗,其中是有误会的!”
这么个蹩脚的理由,旁人自然是不幸的,但是萧博才却顺着这句话往下说道。
“难道你不知道太平卫的厨房不能旁人随意进入吗?”
孟海非常干脆地摇了摇头:“小人不知!”
萧博才做出了一副沉思状,随后点了点头:“不知者不怪,我相信你的人品这件事就是个误会,就让它这么过去吧!”
萧博才说完,看了一眼,走在最前方的卫长。
卫长,那就是整个太平卫的最高掌权人。
太平卫的卫长听了这句话,似乎也明白了萧博才的用意,或者他早已经知道萧博才是个什么样的德行,所以这个时候也只得点了点头。
“既然这件事是个误会,那就让这件事这么过去吧!”
孟海听了这话,心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就在他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萧伯才忽然做出了一副惊为惊讶与震惊的模样,他一脸诧异地说道。
“难不成这位公子是孟海孟夫子,在不久前,我大秦诗会上崭露锋芒的那位才子?”
孟海听到这里,忽然一阵头大。
他明白了,萧博才这是想要害他。
孟海心中正在猜测些什么的时候,萧博才忽然一拍大腿,赶忙走到了孟海的身旁,一副极为弱弱的模样介绍道。
“我就说嘛,绝对不会认错的。孟才子今天也算是来着了,你瞧见站在右边的这位大人没,这位是鸿胪寺左少卿,萧行远!”
萧?
孟海在听到萧博才这么亲切地介绍那位鸿胪寺少卿的时候,尤其是介绍了他的名字之后,孟海对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心中顿然有了猜测。
就听萧博才又将手指向了旁边另外一个身穿枣红色官服的中年人,也是十分热情地介绍。
“孟才子瞧瞧这位,这位大人是鸿胪寺右少卿,右丞相的小儿子杜浩之!这位可是右丞相之子呢,他的身份和我一样,我还是左丞相最小的儿子。只不过杜少之杜大人可比我有本事多了,人家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右少卿了,哪像我啊!”
萧博才说到这里,神色显得有些萎靡,但是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十分热情地指向了站在萧行远和杜浩之中间的那位官员。
萧博才仍旧非常热络地介绍道。
“这位可了不起,这位可是鸿胪寺卿,我大秦正三品的官员,黄参黄大人!”
萧博才介绍完这三位关于顺带着又将太平卫的卫长介绍了一遍,这才对着三位官员,外加一个卫长介绍起了孟海。
孟海在这期间,心中更是涌现出了无数种猜测。
昨天,萧博才将他从刑部衙当中带出来,一路来到天远县,又在天远县休息了一晚上,今天早间来到这太平卫。
在这期间,左丞相的人绝对没有那么安生。
左少卿名为萧行远,应该不是左丞相的子嗣,只是不是和萧博才这些人一辈的,但是绝对是左丞相的人,毕竟整个大秦姓萧的,而且还能坐上左少卿这个位置的,恐怕也只有左丞相的人了。
所以在他被萧博才从京城带到这良京郡的时候,左少卿萧行远应该也接收到了命令,将使团的人带到这太平卫。
除此之外,还有右少卿杜浩之。
刚刚的萧博才已经着重介绍了这位是右丞相的最小的儿子,这也就间接说明了,杜浩之是右丞相的人。
他这一下子又传来了左丞相与右丞相中间的那个棋子,左丞相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孟海自然不会单纯地以为这一切都是萧博才一个人的安排,或许这些都是他安排的,但是在这背后绝对有左丞相的授意。
左丞相萧生那小老头子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坏笑熬老头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有一个黄参。
黄参姓黄,目前还并不知道他是属于左丞相的一方,还是右丞相的一方,或者属于第三方。
但是无论属于哪一方,这都不好搞呀。
孟海正在这里苦思冥想着左丞相这一次到底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右少卿杜浩之忽然皱了皱眉,随后换上了一脸的微笑。
杜浩之向前走了两步,行了一个礼。
一个官员给一个身上并没有任何官职的人行礼,整个大秦也没有几个人受到如此待遇。
杜浩之说道。
“原来是孟才子,新晋的言伯。我父亲前段时间还下了请帖,想要请孟才子去府中做客,但是却没想到孟才子一直不在,没想到孟才子是来到了这太平卫啊!”
杜浩之这句话说得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孟海心中一动,他张开嘴,刚刚发出两个音的时候,一旁的萧博才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副极为懊恼与热络的转过头,他一脸惊喜地对准着孟海,就像是在刚刚一瞬间,发觉到了某件大事一般。
“我就说嘛,刚刚想到孟才子的名字居然觉得如此亲切。孟才子前段时间可来过我萧府做客,只不过当时我在外胡闹,不在家,是我三哥萧博元接待的孟才子。当时你好像还在吧,我记得你还和我说过,云孟才子一起逛过百兽园!”
萧博才说到这里,对着远处站立的萧承湘挥了挥手。
萧承湘听到这里愣了一下,随后也小步走了出来,或许因为是有外人在场的缘故,这小魔女居然做出了一副极为温婉贤淑的走路姿势以及面目表情。
她走到了孟海面前,盈盈一礼,虽然她装的再怎么温婉贤淑,但是眼珠子乱转的那种狡诈却是无法遮掩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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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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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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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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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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