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沧海擦去嘴角的血迹,站在身后不解的问道:“芸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爷爷,对不起,芸儿辜负了你的期望。”
黎芸盯着我,带着哭腔,继续说道:“因为,因为我已经深深爱上这个人了。”
惊闻此言,林沧海身子一颤,恨铁不成钢的死死盯着黎芸,却又无可奈何,最终长叹一声。
“造孽啊!”
泪水在黎芸眼眶里打转,可就是不流出来,她不想自己看起来像个可怜虫,倔强是她留给自己最后的尊严。
然而,她刚才说的话却在我的心里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我鼻子一酸,也看着她。
外面脚步声乱响,人声嘈杂。
马玉萧道:“大哥,你没事吧?”
段有志还以为我被枪杀,跟着喊道:“祖爷,我杀了老鬼,替你报仇。”
“……”
喊杀声如洪水汹涌而来,不知为何我鬼使神差的冲外面喊了一句。
“都别进来,我没事。”
白若水喜极而泣:“光廷,你吓死我了。”
段有志鼻子受伤,呼吸不畅,堵在门口瓮声瓮气说道:“老鬼呢,他死了没?我要亲手把他脑袋割下来,拿去给我大当香炉。”
我其推了出去,不容置疑的说道:“出去。”
众人被我挡在门外,踮脚昂头,向里面不停张望,全都一脸焦急之色。
白若水问:“光廷,你没受伤吧?”
我故作轻松,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姐,放心,我这不好好的吗?”
白若水还是有些不放心,视线越过我的肩膀,看向了主墓室,然后说道:“奶奶和雪儿走了以后,你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有什么事别硬撑着,姐跟你一起扛。”
闻言,我心头一热,揉了揉鼻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嗯,我能应付。”
白若水犹豫了几秒钟,叹了口气:“那好吧,我们就在外面,你自己多加小心。”
我点头答应。
白若水对大家使了个眼色,几人纷纷后退至十米开外。
我刚一转身,黎芸一把抱住了我。
“光廷。”
她喊了一声我的名字,就已泣不成声,泪洒当场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黎芸的心意我又何尝不知,心一下子就软了,我伸出手,想把她揽入怀中,可心突然一痛,像被针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残忍地想要把她推开。
黎芸用尽力气,死活不松手。
“阿黎,松开。”
“光廷,我爱你。”
我一狠心,掰开了她的手:“别说了。”
我不能让她继续说下去,因为我怕自己说不出拒绝,不是我铁石心肠,而是我不忍,更不能。
我狠下心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黎芸摇了摇头,未曾开言。
我冷冷又道:“是不是你灭了雪儿灯?”
黎芸还是不住摇头,红唇紧闭。
趁其不备,我一把将她推走,一步上前用枪抵住了林沧海的额头。琇書蛧
林沧海怒目圆睁,额头上黑云压境,鼻孔忽大忽小出着粗气,恶狠狠的盯着我。
“老鬼,今天我就拨开你额头上的云雾,重见天日。”
说着话,我手上一用力,用枪口生生将那一团阴云压了下去。
可能双方都在暗暗角力,林沧海头的血管爆裂,洇出一片暗红,如同瘀血一样。
“阿黎,你说不说,信不信我一枪打死他?”
黎芸心急如焚,却面露难色。
林沧海一声暴呵:“芸儿,别管我。”
我咬着牙再道:“别逼我。”
林沧海自知大限已至,他被众人围困唐泰陵玄宫,插翅难飞,肯定是出不去了。
“光廷,这件事情跟芸儿没有任何关系,只要你答应我放过芸儿,现在就可以一枪打死我。”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盛怒之下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老鬼,受死吧。”
就在这时,黎芸声嘶力竭的喊道:“我说,我说。”
她满脸泪痕,终于开了口。
黎芸去博通堂找林沧海,结果张妈说我们来了蒲城县,黎芸一猜便知肯定要出事,于是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一路打听来到了金粟山,恰好又看到了白若水几人,于是暗中跟随,进了唐泰陵玄宫之内,趁我们进入耳室之际,悄无声息的进了主墓室。
之前那个黑影正是黎芸,只不过野兔替她做了掩护。
为了不让黎芸暴露,林沧海让其一直躲在墨玉石椁后面,并再三嘱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要出来,只需静观其变,伺机逃脱。
怎奈关键时候,黎芸为了救我,这才不顾自身安危,跳了出来,结果阴差阳错,让形势急转直下,被我给逆风翻盘了。
“光廷,对不起,是我骗了你,其实我……”
话说了一半,林沧海浑身颤抖,憋出了一口老血。
“芸儿,你给我住嘴。”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便是黎芸不说,我也猜出了十之八九,便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你把老鬼叫爷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不叫黎芸,你的真名是林芸,对吗?”
黎芸不置可否,可她的泪水告诉我,我说的没错。
事情还要从我在黎芸家里看见的那张古旧泛黄的看照片说起。
林沧海跟随了老祖爷之后,可谓是平步青云,短短几年就从一个乞丐蜕变成了钻石王老五。
1950年,冬。
林沧海收获了一段感情,女人名叫夏凤仪。
本是四川人,正值破瓜之年,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二八之年,比林沧海小了整整十岁。
那个年代可不讲究什么结婚年龄,甚至还有定娃娃亲,童养媳,姑表舅亲喜上加喜的,所以年龄根本就不是问题。
其实,现在也一样,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黑暗角落里,只要你有钱,桃花遍地开,夜夜当新郎。
不是我杜光庭宣传负能量,这他妈就是残酷的现实,所以鼻大炮那句话说的没错,人生主打一个随心所欲,外加两个字:搞钱。
当然,必须严正声明,还是不能逾越法律的红线。
夏凤仪自言是逃避战乱,一路流落到了西京城,家人全部死在了逃难的路上,只剩她一人孤苦伶仃,漂泊无依。
还说此生别无他求,唯愿找个心地善良,敦厚老实,能一心待她之人嫁了,在家相夫教子,平平安安度过一生便是最大的心愿了。
夏凤仪梨花带雨,一番话说的凄凄惨惨戚戚,林沧海内心的荒漠燃起了熊熊大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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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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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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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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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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