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话还没说完,黎芸便打断了我,并且亮出钢针威胁我,但听着更像是关心。
“你都伤成那样了,估计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吧,别在这里碍手碍脚,赶紧去包扎一下。”
我妥协了。
一来确实情况紧急,二来我真害怕她用钢针攮我一下。
我忙说:“好,那行,交给你了。”
黎芸转过身去,猫起腰开始熟悉各个操作档杆和踏板。
我看了一眼她撅起的屁股,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我双手贴着玻璃,一点一点的向门口移动。
驾驶室空间不大,尽管我尽量避免发生意外,可出去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我蹭了一下黎芸的屁股,一个血手印赫然在目,身体顿时一抖,如被电击一般浑身酥麻,那种感觉久违而热烈。
黎芸回头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急忙回过神来,镇定心神,狼狈的跳了下去。
“绝了,还是你会玩。”
鼻大炮凑过来,贱不喽嗖问我:“哥,爽吗?”
我一巴掌呼了过去,骂了一句:“滚你妈蛋。”
抬头看去,黎芸用纤纤玉指点着操纵杆,嘴里嘀嘀咕咕,随后熟悉了一遍,她将垂落的秀发别到耳后,这就上手了。Χiυmъ.cοΜ
拆车钳缓缓移动,履带“嘎吱嘎吱”的响了起来。
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饶是黎芸做了最大努力,可无奈忙中出错,转错了方向。
众人大惊,纷纷闪出一个大圈躲避。
“黎把头,反了,这边,这边。”鼻大炮揉着脑袋,不停挥手。
黎芸神情紧张,一看出错就像急于挽回,岂料一步错,步步错,引发了连锁反应。
钳头像一条恶龙一样左右摇摆,张开又闭合,竟然将顶棚的白色布匹缠绕在了一起。
“刺啦”一声响。
液压杆力量奇大无比,布匹被生生扯断,连同那些铜铃铛一起,漫天落下。
一个铜铃铛砸到了鼻大炮头上,疼得他抱着抱着脑袋跳了起来。
“绝了,乱了套了。”
鼻大炮使劲揉着脑袋,头油把手都给擦亮了,龇牙咧嘴又道:“黎把头,你是拆迁队的吗?”
黎芸一脚踹开门,怒骂道:“大鼻涕虫,别喊了,喊的我头都大了,你们一群大男人靠不住,关键时候还得靠我一个女人,也不知羞。”
这可真是无辜躺枪一大片,几人面面相觑,顿觉脸上无光,纷纷默不作声。
鼻大炮嘀咕道:“关键你也不是一般的女人啊。”
长出一口气,黎芸从头再来,这一次就有了立竿见影的效果,调转方向岩画的方向开了过去。
我都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以眼下来看,她刚才很可能是故意的。
当然,这是开玩笑,不得不说,这才第一次上手,操作成这个样子,已经实属难得了。
这就跟学习一样,有的人都快钻进书本当书虫了,可到头还是半瓶子晃荡,有的人看着招三不招四,可一考试总是名列前茅。
人的能力是不同的,黎芸天资聪颖,心灵手巧,属于那种接受能力和学习能力极强的人。
这可不是我奉承她,认识以来,面临诸多无法破解的难题之时,她总会早于别人找出关键所在。
裴世勋大惊,出于本能,他下意识的向前一步,想要徒手阻止车辆前进,却猛然发现这是不自量力,无异于螳臂当车,于是急忙后退。
就听“哐当”一声巨响,钳爪伸向了裴世勋,若不是他躲得快,恐怕这一下就直接被夹成了肉泥。
我喊了一声:“阿黎,抓住重点,毁掉岩画。”
黎芸头也没回,回了我一句:“知道了。”
随即,她就操纵拆车钳对那副诡异的岩画发起了攻击。
“砰砰砰砰。”
岩画的突起部分被钳爪强行推平,就像建筑工人用扁铲起掉墙皮一样,碎石崩裂,四散飞溅。
“铛铛铛铛。”
钳爪在岩画上抖动着移动,又像是破路机在水泥路面上打出一个一个孔洞一般。
整个拆车钳,整个祭坛都跟着剧烈的震颤起来。
眨眼之间,岩画之上五个白色印记赫然在目,由外向内收缩聚拢,跟一朵花瓣的形状差不多。
又抓了几下,岩画已经面目全非。
我灵光乍现,喊了一句:“阿黎,从边缘破拆,就像破拆钢化玻璃一样。”
话没落地,黎芸便操纵拆车钳按照我说的去做,黑色的铁爪抓住岩画边缘,猛然扣合。
“啪,啪,啪。”
几声巨响传来,声音极大,就像打枪一样,同时裂缝像闪电一般在岩画上蔓延。
“哗”的一声。
岩画破碎成一对碎石片,掉落在地上。
“小范,快救小美。”
我话刚出口,范宇坤早抢在我前面冲了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金在美身上。
正当他要把金在美抱起来之际,站的高看得远的黎芸急忙提醒了一句。
“小范,快躲开。”
突然,寒光一闪,神刀凌空斜刺劈了下来。
范宇坤大骇,当下闪身躲避。
趁此机会,裴世勋一把抓住金在美的头发,将她提了起来,神刀架在了金在美的脖子上。
“都别过来。”
范宇坤道:“放了小美。”
“放了她,我就会死,你以为我傻吗?”
黎芸从拆车钳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手说:“不要再困兽犹斗了,你已经输了。”
“没有,我没有输,也不会输。”
裴世勋几近癫狂,再次发出鬼里鬼气的笑声,比之前更加让人浑身发冷,只听他接着说道:“我要成为神灵,主宰一切的神灵,谁也阻止不了我。”
“醒醒吧。”
黎芸不屑一笑,兀自说道:“其实,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从你成为国师的那一天起,你就已经输了,可是你回不去了,因为……”
“我知道,我知道。”
鼻大炮抢过话茬说:“因为你挂不上档了,啊?哈哈哈。”
闻言,裴世勋脸上肌肉就跟琴弦一样不停抖动,气的七窍生烟,许是气急了,他又笑了。
可我注意到,他再次用一种极其阴毒的眼光瞟向了黎芸,加上前两次,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裴世勋究竟还有什么阴谋?
我说道:“我们无意与你为敌,也无意与整个萨满教为敌,只要你放了金在美,我们立刻就走。”
“不可能,你们杀了察哈,毁了祭坛,想走没门!”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就你现在这幅怂眉眼,你也配。”
话锋一转,阴阳怪气又道:“哦,炮爷差点忘了,你得蹲着撒尿,哈哈哈,咳咳,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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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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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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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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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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