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还不到十岁,都能感觉到爷爷有些反常。
“玲姐,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突然之间,张玲情绪激动起来,眼眶也红了。
“说啊,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我没有控制住情绪,冲张玲喊了起来。
两行滚烫的泪水从张玲眼角滑落,她泪眼婆娑的盯着我。
“我是在保护你,你斗不过他的。”
真相呼之欲出,我心急如焚,一把抓着张玲的肩膀。
“玲姐,告诉我,害死爷爷的那个人是谁?”
张玲满脸泪水,不停的摇头。
“说啊,你快说啊,那个人到底是谁?林沧海还是段怀仁,又或者就是你张玲。”
“说话啊,哑巴了吗你,说啊。”我面目狰狞,咬着牙问道。
“光廷,求你了,别问了,你斗不过他的。”
“不说是吧,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保护我,那好,既然你不愿说,那我就死在你面前。”
言毕,借着酒劲,我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把修眉刀,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说不说?”
微微用力,锋利的刀片割破了我的皮肉,温热的血液顺着手腕流了下来。
“再问你一遍,说还是不说?”
我愤怒的如同一头发狂的狮子,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张玲。
“我说,你先把刀放下。”
我将修眉刀从手腕拿走。
张玲鼓足勇气,嘴唇微动,终于要开口了。
真相将大白于天下。
“砰!”
突然,一声枪响,子弹贯穿了张玲的脑袋,她身子一震,倒在了地上。
滚烫的鲜血喷了我一脸。
人在毫无预料,突如其来的打击面前会出现短暂的茫然失措。
那一瞬间,我是没有反应的,更没有意识,呆愣了一秒钟,缓缓看向了窗外。
碎裂玻璃外面,刚才那个人又出现了。
他依旧在对我笑,然后挥手作别,骑着摩托车走了。
“我日你妈哩!”
骂了一句,我怎么赶紧查看张玲的情况。
现场惨不忍睹,红的,白的一股脑从枪眼流了出来,就连一只眼睛都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掉了出来。
张玲还半张着嘴,但答案却随着她的死亡成了永远的秘密。
“玲姐!”
我眼前一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彻心扉的喊着她的名字。
可是,张玲永远也听不到了。
脚步声传来,鼻大炮听到动静以后,摇摇晃晃的走进了房间。
“哥,什么东西,那么大动……”
“静”字没说出口,鼻大炮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
我哆哆嗦嗦的拿起电话,拨通了电话。
“林老,玲姐死了,被人一枪打烂了脑袋。”
林沧海没有说话,但我听到了他手机落地的声音。
“老段,玲姐,玲姐她,她死了。”
“光廷,别慌,我现在动身,两个小时就到了。”
“陈老三,回来一趟吧,玲姐灭灯了。”
张玲人长得漂亮,有气质,而且特别会打扮。
我花重金找了一个尸体修复师,对方给我说了几套方案,听的我毛骨悚然。
由于太过恐怖,这里就不细说了,感兴趣的可以上网搜一搜,尸体修复师这几个字。
谁要是想减肥推荐指数五颗星,因为不但不想吃饭,而且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这个行业很神秘,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对方狮子大开口,直接要价2万,我连个磕巴都没打,就答应了下来。
我对那人说:“只要你活好,还有红包。”
尸体被拉到火葬场,那里有十二生肖的铜质兽首。
张玲属羊,古话说十羊九不全,她命途多舛,三尺微命,三十六岁香消玉陨,似乎正应了这句话。
我们在羊首前烧纸祭奠。
陵园。
苍松绿柏环绕之下,密密麻麻的墓碑之间,每个人都心情都很沉重。
张玲老家也来人了,她母亲哭的跟个泪人一样,用颤抖的手抚摸着墓碑上冰冷的照片,一声一声的呼唤着女儿的性命。
白发人送黑发人,此情此景,怎能不叫人肝肠寸断。
张玲的父亲红着眼眶说了句狠话。
“玲玲这娃打小就主意正,我问她干的啥营生,来钱那么容易,就跟钻到钱眼里一样,她没跟我说实话,但我知道玲玲没干好事,能有今日,只怕是迟早的事,甭哭了,全当没生没养过。”
话说的很绝情,但老头早已泣不成声。
林沧海看了看时间,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走过去哽咽道:“叔,婶儿,十二点了。”
老头点了点头,把张玲母亲拉走了。
林沧海又左右看看,朗声说道:“烧纸。”
火盆里火光烈烈,张牙舞爪,片刻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众人陆续离去,偌大的陵园里面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侧身坐在玲姐的墓碑旁边,盯着她的照片。m.χIùmЬ.CǒM
“玲姐,玲姐。”
我声音哽咽,思绪回到那个可怕的夜晚,子弹毫无征兆的击穿她的头颅,鲜血喷溅了我一脸。
我不由打了个哆嗦。
“玲姐,那个人是谁?”
突然,一阵风吹过,飞灰漫天飘散,洋洋洒洒,在苍松绿柏之间如鬼魅般盘旋飘荡。
“玲姐,你听到了对吗?”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你放心,我发誓一定查出真相,将那个幕后黑手揪出来,亲手杀了他,给你们报仇。”
夜晚,博通堂里,我们齐聚一桌,但悲伤还在蔓延,气氛不算融洽。
林沧海举杯说道:“玲子走的突然,大家一时难以接受,这我能理解,可人嘛,还是要往前看,毕竟苟活于世才是最难的,大家说是不是啊?”
说完,他目光扫视众人,却无响应者,老脸不免有些尴尬。
“此次榆林之行,收获颇丰,玲子已于前几日出菜了,除了金缕玉衣,共得2000万整。”
林沧海略一停顿,又说:“最近事比较多,也没顾得上分,本来打算年底当红包发给大家的,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也算冲冲霉运。”
段怀仁用鼻孔长出一口气,似乎有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谁也不说话,空气有些凝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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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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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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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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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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