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话,冲着苟天明点了点头。
回去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段怀仁和姜二娃。
段怀仁二话不说,表示别人都把刀架在脖子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干狗日的。
不过,他觉得这件事情我们和苟天明是利益共同体,风险共担,收益自然也要平分,必须五五分账。琇書蛧
“这个好说,苟天明就是一个棒槌,我都不知道这些东西值多少钱,他就更别提了,到时候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段怀仁摸了摸八字胡:“对呀,好像是这么回事。”
姜二娃义愤填膺,他这些天跟何欢走的很近,但始终被蒙在鼓里,气愤的说道:“大副这个不人揍的东西,这么大的事情竟然瞒着我,看来没把我当自己人啊。”
段怀仁哼了一声:“老姜,你也太高看自己了,甲板长万国三都被扔进了海里喂鱼,你算那根葱?还有,老贾跟何欢一事,你老婆……”
姜二娃脸上挂不住,拉着脸说:“别说了,新仇旧恨一起算,跟他们干到底。”
事关生死,对方又人多势众,不宜硬拼,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我们暗中碰了几次面,敲定了一下对策。
苟天明说:“姓何的不是说我白吃不干活吗,那好,下次我跟他一起下海,在下面将这狗日的解决了。”
顿了顿,又说:“你们几个负责控制住老贾,俗话说树倒猢狲散,只要摆平了他们两个,其他人就不足为惧了。”
姜二娃咬着烟卷,眯着眼睛说:“这个办法好,抓住老贾这个不人揍的东西,我要亲手骟了他,把他的子孙袋扔海里喂鱼。”
不过,万里还有个一。
一旦计划失败,不留条后路,就只有死路一条。
“瘦猴,交给你个任务。”
王小亮爽快的说:“杜哥,你吩咐就是了。”
“这样,到时候你想办法把救生筏放下去,多带点吃的喝的,还有潜水设备,也别忘了。”
想了想,我觉得不放心,又补充道:“对了,一定要多带水,几天不吃饭可以,没水喝酒就只能渴死了。”
苟天明和王小亮相视而笑,我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
王小亮解释道:“杜哥,你没学过海员证不知道,带几根鱼竿就行了,鱼眼睛是生理盐水。”
我吃惊道:“你们知道我的身份?”
苟天明拍了拍我的肩膀:“实不相瞒,金世卿都跟我说了。”
雨一连下了好几天,船上就那么大点地方,气氛紧张到了极致,所有人都快憋疯了,谁看谁都不顺眼,内心压力极大。
由于精神高度紧张,我这几天几乎没睡过一天好觉。
天逐渐亮了起来,雨停了,风歇了,初晨的太阳像锋利的鱼刀刺破了阴霾的天空。
“干活了,再闲着骨头都要生锈了。”
外面想起了何欢的声音。
王小亮从我身边走过,悄悄说了声:“杜哥,办妥了。”
我看了过去,几个满族人装作若无其事,从救生筏四散走开。
他们偷了钥匙,偷偷打开了钢丝绳的锁头,一旦情况危急,救生筏随时可以启用。
至于物资方面,老贾也有防备,就是少一根葱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们只搞到了一些速食食品,藏在几个背包里,背上就能走,水没有带,但准备了鱼竿,实在不行就只能大海求生了。
打捞工作继续进行。
何欢手上缠着纱布,连长筒雨鞋也没穿,只穿着一双李宁的篮球鞋,站在甲板上指指点点,吆三喝四。
王小亮小声说:“老轨,情况有变,大副看来今天不下去了。”
苟天明皱着眉头,不说话,略一沉思,径直走了过去,自顾自穿戴起了潜水设备。
王小亮忙对何欢说:“大副,这几天下雨,我着凉了,拉肚子,疼的厉害。”
这个理由很充分,拉肚子是不能潜水的,由于水温太低,会刺激腹部,一旦造成痉挛,小命就不保了。
苟天明一边穿一边带着讥讽的语气说:“有些人是哈巴狗站在煤堆上,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
苟天明够狠的,故意把“乌鸦”说成了“哈巴狗”,这是明摆着把事情往泰迪狗饼干身上扯,在看那几个满族人,顿时眼神都不一样了。
闻言,何欢脸色一变,举起自己的断指:“老轨,你还想怎样?”
苟天明微微一笑,却不说话,背起气瓶,纵身跳进了大海之中。
苟天明太了解何欢了,他知道自己一旦下去,何欢必然也会跟上,因为何欢凡事都压他一头,就连尿尿也要更远才行。
果然,苟天明的计谋成功了。
何欢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不顾众人阻拦,用胶带缠住伤口,也下了海。
一个海浪过来,海面恢复了平静,一望无际的茫茫大海之下,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即将上演。
老贾还在船长室里睡觉,姜二娃叼着烟,在舷梯口转悠,像一匹饥饿的狼盯着待宰的猎物。
何欢还有几个死忠,都被段怀仁他们分别看死,只要苟天明得手,我们立刻行动,争取一个速战速决。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海面“咕嘟咕嘟”开始冒泡,一个人浮出水面,是苟天明,他冲我们点了点头。
密谋之时,苟天明曾说一旦下水,不是他捅死何欢,就是何欢宰了他,没有第三种可能。
看到苟天明浮出水面,几个满族人立刻动手,寒光闪过,两人被连捅数刀,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一把推进了大海里面。
一人想跑,也被追上,几把鱼刀疯狂乱刺,鲜血狂飙。
“一个也是杀,两个也是宰。”
“全杀了,一个不留。”
“……”
在一片猩红的世界里,这帮人杀疯了。
见状,我都麻了,急忙大喊了一声:“都别动,谁都不许动。”
段怀仁急忙拦住满族人,对那些被吓得脸色惨白的人说道:“蹲下,都蹲下。”
“老段,千万不能让他们再杀人了。”
大喊了一声,我转身就往船长室跑去,因为舷梯口已不见了姜二娃的身影。
姜二娃没有偷袭成功,和老贾扭打在了一起。
他手里拿着鱼刀,二人身上都是血,也不知道是谁受了伤,我赶紧帮忙将老贾制服,用皮带捆了起来。
老贾半边脸挨着地,瞪着我们,咬牙道:“你们他妈的要干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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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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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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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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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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